不过,很快温语柔又想到什么,挣扎着,摸索着要起来,“司徒公子,我还是去其他地方睡吧,我的病气不要过给了你……”
“我睡不着,去看会儿书,你安心睡吧。”顾轻舟把温语柔按了回去,倒不是怕温语柔这个可能是奸细的女人,伺机杀他。
她的弱不是装出来的,她杀不了他的。
她顶多是获取他的信任,盗取或是销毁他收集的那些罪证。
顾轻舟是真睡不着,他一个大祁最年轻的状元,过去得到了那么大的期待和那么多的夸奖,追捧。
结果却得不到重用,这种反差,所有的期待都变成了失望,夸奖和追捧变成嘲讽耻笑唾弃,从云端跌落泥里的感觉,谁经历谁知道。
所以他一天比一天郁结,近三年都是夜夜失眠。
“难怪司徒公子的医术这么好,原来是夙夜苦心钻研,努力辛苦换来的。”温语柔脸上的神色被灯火映照着,让顾轻舟清楚地看到了倾慕,崇拜和敬畏。
她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因为虚弱喃喃了一句司徒公子早点歇下,人便昏睡过去,还不忘又回到了床榻的角落,蜷缩着只占一点位置,以便顾轻舟想睡的时候,有足够的地方睡。
顾轻舟找了一本医书来看,反正人也在床榻前,便时不时拧了温热的帕子,放到温语柔滚烫的额头,注意着她的情况。
温语柔退烧后浑身出了汗,鬓发都是湿的,迷迷糊糊中先是把胳膊腿都露到了被子外。
顾轻舟给她盖了几次,她干脆抬起腿,把被褥压到了身子下。
顾轻舟看温语柔实在是热了,就脱下了温语柔身上还穿得衣服,只给留了一个肚兜。
被褥被她弄得脏污,还都是汗,顾轻舟都做到这里了,只能再顺手抱了温语柔起来。
他单臂抱的,用干净的被褥裹着,以免温语柔着凉,然后就那么抱着温语柔去拿新的被单被褥,返回来后,俯身,一手去换。
温语柔在昏睡中,身体的本能,双腿就在被褥下夹住了顾轻舟劲瘦的腰身,两条胳膊也抱住了顾轻舟的脖子,脸抵在顾轻舟的左肩上。
顾轻舟低头就看到温语柔那从被褥下露出来的两条腿,匀称细长,在灯火里泛着旖旎的光。
以前顾轻舟没让哪个女子这么接近自己,便没有欲望,此刻这样的交缠中,男人本能的生理欲望,于是顾轻舟理所当然地起反应了。
不过,不是说起反应就要去释放,他过去第一次梦遗,往后每天的晨勃,稍微忍耐一下就过去了,不会饥不择食到要了病中的女子。
温语柔昏睡到了第二天黄昏,意识一点点清醒过来,可仍然觉得昨晚的种种都像是做梦。
直到听见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对方的询问,“温姑娘,你醒了?”
温语柔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着肚兜,膝盖上的伤被处理过了,全身都是干净干爽的,应该是医女和丫鬟做的。
“我应该怎么叫你?”温语柔看着弱,但从小到大干活,所以身体并不差,加上年轻。
这严重的风寒,她喝了两次药,烧退了,人就精神了,从床上坐起来问进来的丫鬟。
“姑娘喊奴婢春桃。”春桃对温语柔行了一礼,上前去扶温语柔,“姑娘是要去灵堂为令母披麻戴孝吗?”
温语柔是真不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明明昨晚她还是连大户人家的丫鬟都不如,卖身葬母的农家女,此刻一睁眼就成了被服侍的主子。
温语柔摸到了春桃的衣服,那料子,对只穿粗麻的她来说,是顶好的,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可以吗?”温语柔以为母亲能有草席裹身不被丢到乱葬岗,有个埋尸之处就不错了。
但听着灵堂那边传来的动静,司徒公子显然是要好好安葬母亲,甚至还允许她去披麻戴孝。
虽然但是,她才跟司徒公子相识,可她真的好喜欢司徒公子啊。
他怎么能这么好呢?
“奴婢服侍你穿衣服。”早上春桃来了,就给温语柔量了身,然后拿着顾轻舟给的银票,去了一趟成衣铺子。
顾轻舟吩咐钱得花完,所以成衣铺子,首饰铺子,胭脂水粉,鞋铺子等,成箱成箱送来了温语柔的服饰。
人人都知道司徒神医有钱,而他买了一个小妾的事在整个龙川县迅速传开,更因为司徒神医对这个小妾如此之好,那些平日想嫁司徒神医的姑娘们,都来了医阁打听。
“温姑娘,这龙川县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羡慕你呢。”春桃感慨了一句。
温语柔被服侍着穿上衣服,丝绸柔软细腻又顺滑,不像她之前穿得粗麻,有时候还会把肌肤磨红。
她的膝盖受伤了,等会儿还得跪,大冬天的受了寒怕是会留下病根,春桃很贴心地给温语柔准备了护膝。
这整个宅院之前也就只有东方忱一人住,没女主人,各个房间只有床和桌子之类的必备家具,东方忱住的这间主屋的陈列也是相当简单。
但就这么一天的功夫,不仅添置了多个衣柜,且还给温语柔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梳妆台。
温语柔被春桃搀扶着坐在凳子上,春桃给她梳头发时,她问了一句,“司徒公子呢?”
她一个小妾,司徒神医安葬了她的母亲就足够了,却还给办了丧仪,允许她披麻戴孝,这样莫大的恩情。
温语柔无以回报,除了自己的身子。
既然做了小妾,那她便事事以主子为重,要是司徒神医需要她服侍,她就不去给母亲披麻戴孝送葬了。
“奴婢也不知道司徒公子去了哪儿,大概是被人请走诊病了吧。”春桃没给温语柔用首饰,给温语柔穿上孝衣,搀扶温语柔去了灵堂。
三天后温母入了土,温语柔听春桃说司徒神医给选的还是一处风水宝地。
温语柔最后在母亲坟前磕了好几个头,“娘,你安息吧,不用记挂女儿了,女儿遇到了一个大贵人,大善人,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女儿过得很好……”
此后的一段时间,温语柔每天各种珍贵的补品吃着,才十七八岁,所以很快就从原来的面黄肌瘦养得水灵灵的。
温语柔自然是欣喜的,女为悦己者容,司徒神医愿意在她身上下血本,她也希望自己不要让司徒神医失望,身子,是她唯一能报答司徒神医恩情的方式了。
春桃说她还长高了一些,温语柔量了量,还真是,身上的肉也多了。
原本好像停止发育的胸部,也在各种补品的滋养中,再次发育。
春桃笑着调侃,“温姑娘是晚发育的类型,司徒神医费了那么多功夫,回来再看到你,必定很满意。”
这就像投资,收益颇丰,投资人能不高兴吗?
“春桃,司徒公子是回家了吗?”从那晚过后到今天,大半个月过去了,温语柔都没再见到顾轻舟,便想着司徒神医是不是回家和父母家人过年了。
春桃把上好的金丝燕窝端给温语柔,“我也不清楚,听说司徒神医好像不是龙川县人,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好像也没见他有什么朋友,但他又跟龙川县的每个百姓们官员们处的很好,他四处行医,不过一年下来待得最多的是龙川县,顾家的这个医阁。”
也就是说谁都不知道司徒神医去了哪,今年还回来不回来这里。
温语柔吃了燕窝,又接了一份老鸭汤,里面加了很珍贵的补身子的药材。
她每天都是各种滋补的炖品,药膳。
温语柔坐在暖阁里,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是不是下雪了?快过年了,不管司徒公子回来不回来,我们都把府里布置一番吧,有新年的气氛。”
她还在孝期,过年也不应该布置得喜庆,但她已是司徒神医的小妾了,自然一切都以司徒神医的规矩。
“是。”
虽然温语柔还没有名分,但以司徒神医对温语柔的宠爱,在司徒神医的正妻没进门前,仆人们就把温语柔当成了府里的女主人,听从温语柔的所有吩咐。
医阁这个时候已经放假了,府里只剩下温语柔和两个丫鬟,以及六个男仆。
几人忙碌了两天,把整个医阁布置得颇有过年的氛围。
温语柔手里拿着剪刀,摸索着剪窗花。
这时听到脚步声,不同于春桃几人的,温语柔手中的动作一顿,蓦地抬头寻去时,整个眸子都亮了起来。
恰在这时,春桃端着一份炖汤进来,看到来人后,连忙行礼,“司徒神医你回来了。”
温语柔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也给来人行礼。
那一刻她的心怦怦直跳,紧张又有些羞涩,期待,希望司徒神医很满意他这段时间养出来的小妾。
男人没意会到某种氛围,只因来的不是顾轻舟,而是东方忱,直奔主题说了一句,“坐着吧,我看看你的眼睛。”
他回地宫的时候,给顾轻舟留了寄信的地址。
前段时间顾轻舟便传了信来,在信里简单说明了温语柔的来历,然后请他来给温语柔治眼睛。
一来是因为司徒神医已经很久没给人看过病了,再者温语柔很有可能是奸细。
所以顾轻舟让东方忱回来一趟,给温语柔治眼睛,展现医术,以此来打消外人以及温语柔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