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慕容与站在计然的旁边。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为什么瓜子会对你那么好吗？”
计然怔了怔，扭头看着他，道：“您能告诉我原因？”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王瓜很多次，但王瓜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他。
慕容与点点头，面容似乎比之前苍老了好几分。
他看着王瓜的照片，道：“你之前破解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其中的一个受害人是一位老警察。”
“老警察？”
“嗯，前年刚刚退休的老警察，在深井巷警局服务了二十多年的老警察，也是瓜子的第一位带练师父。”
三年前那个夜晚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计然默默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个原因。
葬礼并没有十分隆重，警局的事务很繁忙，所有人都只在墓园待了半个小时，就匆匆地回去上班了。
最近两年心魔蛊有泛滥的趋势，光是湖东区，每年死于心魔蛊的受害者都不少于100人，湖东区警局的人员压力很大。
计然怀疑当初逃窜的李行恩和顾裕祥根本就没有离开凤阳市，只是这两年也没有听到这两人的风声，乐昌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市警局也没有任何相关的通报，也不知道这三人藏在哪里。
葬礼结束之后，计然便乘坐公共飞行器直接去了三中。
凤阳市第三中学。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校门紧锁着，门卫室里的年轻保安正抱着茶缸看电视，年纪轻轻已经少走了几十年弯路。
计然走过去拍了拍门卫室的玻璃窗。
年轻保安看了他一眼，打开门禁，冲他招手道：“几班的？迟到这么久，过来登记。”
计然走进去随便写了个名字和班级，便被放行了。
走进三中校园，计然掏出手机查看学校建筑分布图，找到综合楼的位置，然后低着头朝综合楼走去。
要去综合楼，需要先路过操场旁边的夹道，此时操场上有几个班级正在上实训课，刀枪棍棒和术法符箓齐飞，惹得四周的旗幡频频流光。
一般来说，学校里是基本上不会死人的，甚至连受伤都很难，因为到处都是这种的向死回生旗幡，为的就是防止学生对战练习时出现意外。
操场这种地方更是重中之重。
计然的目光在操场上扫了一眼，而后便继续往综合楼走。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操场旁边的夹道之后，身后就多出来了一条小尾巴。
小尾巴之后，又有另一条小尾巴。
一路来到综合楼，路上有老师注意到他，他都低着头，一副犯错了的样子。
那些老师以为他是被哪个老师叫来的，都没有在意他。
顺利地走到一楼楼梯口，在楼梯口的楼层分布图上找到招生办公室的位置，计然便从旁边的消防通道上楼。
四楼。
计然从消防通道中走出来，在楼梯口探头看了眼走廊，等没人之后，便直接埋着头往走廊中走去。
路过招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快速瞥了一眼墙上的值班名牌，却发现袁鹤鸣的名字竟然不在上面。
眉头皱了皱，计然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继续往前走，好像真的只是路过一样。
然后，前面的一间办公室门此时却突然打开了。
注意到对方穿的黑白鹤氅，计然立即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因为走得太急，他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直接就撞在了对方的身上。
“唉哟~”
是女生。
好熟悉的气味。
计然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她吗？
好像比之前瘦了些，不过还是很可爱。
女生穿着一件蓝白色的校服，眼中荡漾着惊喜的水雾，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小酒窝。
“两位同学，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身后传来袁鹤鸣的声音。
计然面色微变，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不敢转身让袁鹤鸣看到自己，女生此时却冲他眨了眨眼睛，而后带着乖巧的笑容，歪着身子，目光越过计然，笑嘻嘻地对他身后的袁鹤鸣道：“袁老师，我们在玩游戏呢！”
刚才她被计然的身影挡住了，袁鹤鸣没看到她的正脸，此时看到她的笑容，也笑道：“是晴峨啊，玩游戏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位同学也是你们班的？”
宋晴峨嘻嘻笑着，一看就跟学校里的老师混得很熟，道：“他是六班的，不是我们种子班的……”
正说着，计然忽然拔腿就跑。
宋晴峨也连忙冲袁鹤鸣招招手，而后转身追了出去，道：“我都抓到你了，玩游戏不许耍赖！”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消失在楼梯口，袁鹤鸣笑了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
一路追逐，两人一前一后地跑出了综合楼，计然却没有丝毫停歇，继续往校门的方向跑。
他没想到这次真的会遇到宋晴峨，这次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他不想把这丫头牵扯进来。
“然哥哥！”
身后突然传来带着哭腔的喊声。
计然心里颤了颤，这一声然哥哥瞬间把他带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那个跟自己一起躲在树林里吃棒棒糖的小女孩儿，那个跟自己拉钩约定的小女孩儿，那个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儿……
他停下脚步，终究是不舍得离开。
这三年，他虽然从来没在林灵釉面前提过宋晴峨，可晚上做梦时，却经常梦到。
他一直把宋晴峨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上辈子的时候，他就是独生子女，小时候每次见到别人有弟弟妹妹，都会打心底里羡慕。
自从遇到宋晴峨之后，虽然每次都一副头疼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心里的保护欲早就已经泛滥了。
后来，说好的两人一起上一中，宋晴峨却来了三中，爽约也就算了，这三年宋晴峨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计然心里不说心寒是假的。
现在想跑也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
然而，在听到这一声然哥哥之后，所有的情绪和思考都被扔在一边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撞在了他的背上，将他牢牢地抱住。
“然哥哥……我好想你啊……”
带着哭腔的呢喃声在背后响起，宋晴峨的泪水瞬间就穿过他短袖衣衫，浸透在他的肩膀上。
计然站在原地，任由她抱了一会儿，等小丫头的情绪稳定了，这才挣脱她的手，转过身来，红着眼眶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儿长得只比他矮一点点，带着稚气的俏脸如新月清晕，身段则如花树堆雪，一双如雾薄甭山的眸子正带着忐忑和委屈看着他。
红唇轻咬，年方九岁的宋晴峨，已经生得不似凡间人物。
“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