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疴越念心底儿越慌,而那没心没肺的王土旺,倒是嘴越咧越大。
“哈哈哈!台鉴!台鉴!笑死老爹某了!
尔等笨猪泼皮可知台鉴是何意思?”
“不知!”周遭士卒老实摇头。
见状,王土旺咧嘴一笑。
“台鉴就是这起子酸臊文人口中的兄弟,意思便是那厮狗攮的玩意儿要做某哥哥!
瘦猴来啊!上回没来得及听你说韩德让的事儿,这会子说来听听,某倒是要瞧瞧,这狗攮猪拱的玩意儿有没资格做老子哥哥!”
瘦猴多鸡贼,眼珠一转,登时了(liao)了(le)自家哥哥心思,咧嘴奸诈一笑。
“哥哥,那厮的确有资格做你哥哥哩!”
“当着?”王土旺眼睛一亮,直叫一旁秦煜疴心儿直往那深渊里坠。
“当真!”瘦猴坏笑着连连点头。
“俺们早就听说了,那辽国太后长得可美了!三四十的可人儿,水灵灵比那二九芳龄的丫头还嫩,怕是一掐都要掐出水来。
俺还听说了,那厮韩德让区区一汉人,能在辽国混到如此高的地位,就是与那箫织卓有一腿!俺寻思说不定还真就是真的!
要不然为甚那些个辽人,萧太后不信,反倒信一个汉人呢!”
“嘿~”王土旺两眼放光,嘿嘿直笑。
“照你意思,若某认了那厮哥哥,这萧皇后岂不成了某...嫂嫂?!”
嫂嫂两字一出,瘦猴登时眉飞色舞,脑袋都快点断了。
“对对对,哥哥所言极是,那箫织卓便是哥哥的嫂嫂了!”
“你确认那萧太后长得美若天仙?”
“确定!哥哥,俺都打听过了,那萧太后不仅自己美,她两个姐姐亦美的冒泡,她那老爹也不知怎攮的媳妇,偏偏生的都是貌美如花。”
“好啊!好啊!”
两人肆无忌惮的说着荤话,直把一旁秦煜疴说的面红耳赤。
这会子她也搞明白了,甚狗屁认哥哥,这两混不吝分明是认嫂嫂,简直不当人子!
真真泼皮无赖出身,这狗胆包天、满口花花的,连那辽国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周遭士卒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军中就是如此,一说到女人,大伙儿登时就不累了,个个两眼放光加入扯闲。
“军正,不若咱杀回去吧!逮了那厮韩德让,让那萧太后来赎她姘头,也好叫咱土哥探一探她那香闺!”
“扯你娘的臊,万一那韩德让跑了呢,你可别忘了那厮有马,咱们没马!”
“谁没妈,你个杀才欠揍不成!”
“滚滚滚!老子说的是马,咱马屁将军那个马!军正,要抓那韩德让,咱们得驱兵北上,联合信安军的兄弟,正巧咱们秦将军是那信安秦烈武将军之子,咱们两处和一处,攮了韩德让的腚眼子!”
“军正,别听他们胡咧咧,依俺瞧,不若直接杀回去,还依着咱定州的老法子,日夜骚扰,然后在哄骗河间的兵大爷出城野战,俺们也好浑水摸鱼,捞他一笔。”
这起子混账都是些嘴上没把门的,跟着王土旺这百无禁忌的杀才,更是无法无天。
王土旺被他们吵吵的头大,而一旁秦煜疴,则彻底傻眼了。
她曾经的手下还好,只敢瞧不敢多嘴,而王土旺部原魑魇营的混账们,吵吵已经满足不了,这会子已经撸起袖子动手了。
而打的最凶的,当属那火夫刁德义和那老卒王二。
骄兵悍将,这魑魇营的狗攮玩意儿太野了,打仗野,不打仗的时候更野。
王土旺也嫌弃的紧,登时大吼一声,叫停了这些个七嘴八舌的忘八蛋。
“都给老子住口!见天就知莽搞,那厮韩德让手下精兵十万,就凭尔等这些个臭鸟蛋打的进去!
有这功夫,某早打到那上京去了!”
瞧他动了怒,周遭士卒顿时噤声,个个低眉臊眼似那霜打的茄子。
光骂还不解气,王土旺虎眸扫向那缩头含胸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信使,大刀眉一皱。
“来啊,把那厮信使给我斩了!”
话音刚落,就听那被刁德义按在身下的王二急急唤道:
“军正不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不敢坏了规矩呀!”
闻言,王土旺登时翻了个大白眼。
“甚规矩,谁规定的!瘦猴取了这狗攮的瓢,省的日后军阵上见着了还要费事!刁德义!”
“在!”
“把王二这老杀才给某狠狠揍上一顿!”
“诺!”刁德义兴奋的捏了捏拳头,引得周遭一阵哄笑。
土哥身侧,秦煜疴倒并未阻拦他诛杀信使。
此信使知晓太多,若是把这些个无忌荤话泄露出去,王土旺部危矣。
况且她也无甚心思管那信使,这会子她正琢磨王土旺的言行举动呢;
为将者,一言一行皆有影响。
王土旺这泼皮众目睽睽之下看了韩德让得信,自会叫周遭士卒好奇心中内容,心生猜疑。
然一将私信是属下能看的吗?
不能,设身处地的想,自己做不到,放作任何一将军,也做不到将私信舍了士卒瞧。
然这家伙偏偏反其道而行,令自己将信读了出来,随后又由信件内容扯到哪粗鄙不堪的下三路。
此举何等聪慧,既拉进将卒距离,又打消士卒心中猜疑。
想到这里,秦煜疴偷偷瞧了眼身旁骂骂咧咧的王土旺,杏眸儿中异彩连连,忍不住心中感慨。
好个粗中带细的汉子,连消带打,竟将此事影响消于无形,这副莽直模样真真容易骗人。
撂下这闹哄哄的王土旺部不谈,却说这韩德让任是想破脑瓜子也想不到,他难得放下身段礼贤下士,竟落了个此等下场。
书信被王土旺拿去调笑不说,就连萧太后都被这起子混不吝拿去好生说了顿嘴。
待一日后,他知晓信使被杀时,面色终不复原来风轻云淡,冷着脸下了令。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即刻着令三万轻骑分作两拨,日夜袭扰那伥鬼军,吾要他日夜不得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