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在这跟老夫扭扭捏捏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还吊人胃口。”
林砚松了一口气,而后敞开心扉道:“我的意思是,这位所谓的赵老真人早就已经死了,极有可能是有图谋不轨之心的人想要对杨家不利。”
谭古低吟地试问道:“你的意思?我儿子都已经死了,谁还会对这个家有所图谋?你真以为老夫好诓骗?”
林砚呼了一口气,而后无奈地说道:“方才那缕阴气你也清楚,上边那熟悉的气息,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林砚没有再用敬称称呼谭古,算是将自己拉到了平起平坐的一个层面上,想要能够好好谈事情,这样子少不了。
而刚刚那抹阴气,谭古确实是感受得无比的清晰,甚至连他自己在出手之时都愣神了一秒,原因就是上边有着杨询的气息。
林砚眯了眯眼,看着此时阴晴不定的谭古,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个底了,与其说那道阴气沾染了杨询的气息,倒不如说是沾染了杨家的那股熟悉气数,你谭古一个外姓之人,同时又是一位武夫,知道这些可不就显得无比的反常了么?
“所以你比我还清楚内幕,对么?”
林砚眼睛直视着谭古,在语气上显得十分的咄咄逼人,让老人的境地一下子就显得十分的尴尬,刚出屋子的黄樾听到这话,又不由得十分的震惊,他一开始其实也很怀疑谭古会不会是幕后之人,方才也才打消了一点点的疑虑,可现在却没有想到有着这样子是内幕。
谭古冷哼一声,脸色可以说十分的不好看,但却并没有反驳林砚说的那些话,而是双手环胸抱着,慢慢的朝着屋内走去。
只不过林砚可就憋不住了,双手握剑对着谭古喝道:“你如果不想交代清楚,还真的以为走的了么?我可不想白白走这一趟。”
谭古右脚猛地一跺,一股浓重的杀机立马显露,就连周围清风的吹拂都仿佛停滞了几分,这不大像是一位武夫能够做到的手段,但却是被谭古做了出来。
“老夫奉劝你一句,年轻人有实力自然是好事,懂得路见不平也极其不易,但许多事情你最好还是别管地太宽,”
林砚气势开始慢慢地飞涨,那带着污血的脸庞露出了一丝坚毅,他有一种极想出剑的冲动。
谭古侧着脸蔑视了一眼林砚,而后低声地说道:“老夫再跟你说一遍,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那姑娘快要回来了,我不想节外生枝,如果你真想能够帮到人,就不应该这么的叽叽歪歪。”
林砚甩手将观雪横在身前,而后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境界不够?”
谭古借着转身的势头,便是直接一拳隔空而出,巨大的冲劲就好像便是一道凭空而生的落雷一般,不到半息之几就已经是来到了林砚的面前,真要是被这一记气拳砸中,那绝对是比之前老人那几拳还要惨痛的。
之前还可以说是谭古为了唤醒林砚而留了手,但这一拳可是真正动了真格,周围的清风徐徐借着拳风呼啸而起,无形之中又在后头再一次形成了一道拳意。
只不过林砚可不是软柿子,剑锋开始飘寒,就连周围的剑气的如同冷冽的寒雪,一道剑气龙卷在拳势袭来之时,与其碰撞在了一起,两者在互相的消磨,声势更是无比的浩大,双方根本就僵持不下。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两个人想要看见的,谭古再一次抽拳而出,在这僵持不下的节点上砸下去了一拳,使得二者的声势开始慢慢显弱了下去,而林砚此时早就已经是拦着剑锋而来,一道极其细微却让人感到寒彻骨髓的剑气飞速而去,目标正是谭古的心脏处。
一击毙命正是林砚想要做的结果,谭古的实力他其实估摸得到,他不想太过在此纠缠不清,到时候陷入困境的就是他自己,毕竟此处极其靠近杨家,谭古有没有在这里留后手,林砚心里也不大肯定。
只不过这一剑想要建功也没那么容易,谭古伸手直接将那道剑气给拦截了下来,只不过手上却被擦出了一道血花,疼痛感开始隐隐约约传导到脑子里,让谭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疼痛了,甚至连自己的血液也许久没见识过,林砚这小子还是能够给他带来点惊喜的。
只不过自己的胸口还是被残存的剑气撞了一下,周围的气机开始飞速地暗涌,而后朝着谭古的周身聚拢而去,如同一柄柄细小的气剑一样,虽然前仆后继地撞在谭古的体魄上,就好像飞蛾扑火一般。
可就是在这种看似无力的行为之中,谭古却是将自身的罡气震起,企图将那一道道的细小气剑给震散,可却完全就是收效甚微,这些细剑源源不断地去而复返,一点点地蚕食着谭古的体魄。
哪怕是一条织的再好的毛巾,也经不起一堆银针一次又一次的轻挑,一旦为主的那条线条被挑起,那可就是支离破碎的境地了。
林砚并没有指望单靠着这个就能够对谭古造成多大的伤害,最多也就只能让他分心罢了,想要决出胜负的话,还是需要靠着自己手中的这柄剑说话。
谭古有些阴沉的开口道:“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有着造化境的手段,还真的是老夫小看你了。”
林砚并没有想要唠嗑拖延时间的意思,随着一剑的递出,如同落雪冰霜一般的剑罡一道又一道而出,瞬间就将谭古整个人都给吞没了去,而后雪白的剑罡之气开始流露出一点点的猩红,如同蚕茧一样将谭古包围起来的剑气,此时已经完全腥红,就好像一颗带着浓重血气的邪物,黄樾都觉得这谭古的性命估计都悬了,毕竟自己离得这么远,光是看一眼蚕茧都觉得眼睛生疼,更别说里边的人了,估计早就已经别绞成血水了。
下一刻林砚手中的观雪剑已经是拦腰而来,朝着这颗巨大的蚕茧斩下,血水立马随着剑锋渗出,看起来是那么的摧枯拉朽。
可就在剑锋划到一半之时,却是完全卡住不动,没了先前的那股一往无前的意味。
林砚却是并没有抽剑拉开身位,整个人的气势再度如潮涨一般暴涨,而后迈过了一层又一层,剑气霎时间汹涌而起,整个剑气蚕茧直接被牵引而起,而后对着谭古绞杀而下,就连一点杀意都未曾掩盖,就是想告诉那个老家伙,他林砚是真的动了必杀他的决心,根本就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当那血红色的剑气蚕茧开始消散,才能慢慢地看到最为细致的模样,那是一柄柄沾着鲜血的的小型气剑,数把银针对付不了一条毛巾,那当数量叠加到成千上万把呢?
哪怕是多么的完美,也同样能够找到有缺陷的地方,再者对象是一个人的体魄,就更难练到完美无瑕的地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蚕茧消散化为一道血剑之后,里边显露出来的谭古除了浑身浴血之外,便是怒目圆睁地死死盯着林砚,此时的他早就已经摆好了一个拳架,那种姿态带来的震撼感林砚从来就不曾见过。
“只可惜你这只是一个四面漏风的造化境,靠着借来的力缝缝补补,成得了什么大气候?!”
“借来的这种势也同样可以想办法化为己用!他们是给人用的,而不是让他们牵着你的鼻子走,那样太过丢人现眼了!”
“那么现在,希望你能受的住老夫的攻势。”
谭古虽然体魄有一点千疮百孔的韵味,但却是根本不见他有半点的颓势,一身的拳意朝着林砚直接碾压而去,那被老人肩头扛下来的观雪剑气,此刻从锋芒毕露开始变得摇摇欲坠,犹如陷入了崩碎的边缘,就算是林砚想要去维持,也同样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果不其然,随着老人舍弃了维持自身体魄之后,一身的气势可以说是在顷刻之间就攀爬到了巅峰,甚至势头直接盖过了林砚,观雪那已经维持不住的剑气直接崩碎开来,被谭古的气息给吞没了去。
只不过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林砚做出了抉择,其实谭古说的很对,他自身也不过只是一个四面漏风的造化境罢了,空有一身境界,但凡用点更高的剑招,自己的心声也经受不住,又有何用?
既然如此那就主动挨打,大不了自己就来领会领会这造化境之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奥妙,那一柄血红的三尺气剑泛着极其危险的气息,林砚主动撇弃观雪的剑气,为的就是想要第一次试试这造化境的风采究竟如何。
自己其实也同样不甘心空有着一身境界,结果也就只能打不过一个没得精髓的气运境。
林砚单手凌空一挥,那柄血红的气剑开始满满地收缩,体型也变得越来越小,在谭古的气息压迫之下,现状甚至变得极其怪异,虽然还有着剑的雏形,可却更像蚯蚓爬爬。
只不过不变的,却是那抹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