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一劫的赵济恒,在帮众的掩护之下,藏匿气机来到了东市尾。
他自己也实在没有想到,魏家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珠茗商会的企下动手,而且出手的人,还是那位口口相传的屠忤。
赵济恒在三四个帮众的掩护下,双腿盘坐调理气机,那股被打进自己体内到处乱窜的暗劲,变得极其顽劣,难以平息,这是赵济恒所没有想到的。
更令自己没有想到的是,这股暗劲在飞转直撞下,体内的两根筋脉居然断裂开来,更可怕的是,寄存在体内这道横冲直撞的暗劲,居然没有半点颓势。
赵济恒盘坐了许久,又是一口暗红的鲜血吐出,算上地上的,已经是第四口了,围在一旁的帮众小弟,全部都眉头紧皱,傻子都看得出来,此时大哥的状况不容乐观。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而赵济恒稍稍有点好转之时,一道人影朝这条小巷的巷尾极速而来。
赵济恒语气艰难地说着““看来这次是命不久矣了,戎戎啊,下辈子可不能再怪我对你不好了……””
赵济恒对着前边扔了好几颗铁球,而后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赶紧走,去找老爷子,把这两份东西交给他,让他送去给珠茗商会的徐会长!”
可就当赵济恒将手摸进怀里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同样再来一次如芒在背!
还没等赵济恒出声警示,身边的手下全都倒地不起。
赵济恒吞了两口口水,那人突然将脸颊凑到赵济恒的耳边,一道香风也跟着袭来,伴着声音响起:“年轻人真是弱不禁风的,拍一下就倒了,就给他们你能放心吗?要不,还是交给老婆子我吧!”
赵济恒强忍着心里的惊慌,看来这一次苍州大势力的明争暗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有激烈,从回苍州的路途开始,他见到的可以碾压自己这个半拉子洗浊的,就已经多达三个了,平时可是一个都见不到。
赵济恒强忍着体内躁动的气机,回身一记崩拳呼啸而出,虽然声势浩大,可蕴含的气机却大不如前。
后面那人是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妪,身子黏着赵济恒的手臂,好像能贴着拳势弹开一般,赵济恒踏步而出,连续出了好几十拳,可却连一拳都没有打中,迅捷如风的拳势,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赵济恒气喘吁吁地往后退了退,体内的气机更加压抑不住那股乱窜的暗劲,鲜血从嘴角溢出,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虚弱。
老妪桀桀地笑了笑,抛了一个恶心人的媚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哟哟小伙子,看来你和这群躺在地上的臭小子一样,有些弱不禁风啊。”
岑曦
老妪凑近了赵济恒,脸都快贴到胸膛了,满脸的厚重胭脂妆,顶着勾长的眼睫毛,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赵济恒,嗲声嗲气地说道:“我可是懂得一门独到的采阴之法,公子又深得我心,如今就传授与你。”
赵济恒满脸惶恐地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那是比吃了屎还难看。
老妪娇羞一笑,看起来比鬼还瘆人,却柔声地说道:“公子不用担心,小女子甘愿献身,这就与公子阴阳调和!”
赵济恒直接瘫倒在地,没办法,此时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是真的被吓怕了啊,这短短的几句话,他需要一生来治愈……
看到赵济恒这副见鬼了的模样,老妪显然也不太想玩下去了,两只手从袖口中探出,足足有三寸来长的指甲,让人看着就觉得心寒。
赵济恒一咬牙,翻身而起,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一摆手肘如钢刀一般,朝着老妪的脖颈切去。
老妪脸上露出极其兴奋的表情,抬起一只手朝着赵济恒爪去,此时赵济恒猛地一惊,在他这个气劲宗师眼中,老妪的指甲居然如同刀刃一般锐利,划开面前的空气,居然如同切豆腐一般。
他承认,在这一刻,已经后悔了。
利刃般的指甲快要落在赵济恒的手上,即将切下这条臂膀,赵济恒却被什么东西拽了回去。
老妪眼神毒辣,而后看着赵济恒身后的一男一女,浅浅一笑,眨了眨眼睛盯着后边已经抽出剑锋的男子,弱弱地问道:“公子莫不是要糟蹋人家?”
男子脸庞抽搐,跪倒在地干呕起来,可又立刻站起身来,拉着一旁的女子,做作地哭喊道:“上官姐姐,这老不死的恶心我!她恶心我啊!”
那女子自然是上官仪,看着又开始“贩剑”的姜少卿,不由得捂了捂脸,无奈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孙子吧?”
姜少卿顿时脸都绿了,玄星长剑横立,眼神如同鹰视一般,死死地盯着老妪,一阵尸山血海的血腥气味,立刻朝着老妪扑面而去。
老妪也是收起了玩笑心,饶有兴致地看着姜少卿,点了点头道:“别拿气势充小丑,伪气运境还骗不过老婆子我,我在这气运境的门槛内坐了多少年了?打死过无数半只脚迈进这道门槛的人,今天你小子也不例外。”
而后又将目光放在了上官仪的身上,嬉皮笑脸地说道:“多俊俏的皮囊啊,待会就把你扒了做成一张面皮,老婆子我也能年轻一把。”
姜少卿一剑扫出,玄星飒沓带出不俗的气机,形成一股剑势气浪,朝老妪碾压而来。
老妪面色不改,好似根本不不把这道剑气放在眼里,双爪劫杀而处,当爪刃与剑气相碰撞时,硬生生地将姜少卿的剑气给切割开来,毫不费力。
可姜少卿已经一剑刺来,老妪指尖摆动,如刀刃般的指甲截住了玄星的剑身。
姜少卿剑气呼啸而出,松开剑柄剑身一旋,想要借着剑气的翻腾,绞烂老妪的手指,可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姜少卿呢喃自语道:“洗浊大圆满?”
老妪指尖一扣再扣,一步步逼近姜少卿,可一道剑芒闪烁而过,老妪不假思索地放弃心中的念头,松开一只手朝身侧甩去。
被挡下来的,自然是上官仪的剑,可却不像姜少卿那样,被死死的扣住,上官仪的剑身如同泥鳅一般,攀附着老妪的手臂而上,直戳瞳孔。
老妪没有办法,只能松开另一只手,双指夹住了上官仪那即将戳瞎自己眼睛的剑锋,勃然大怒道:“臭妹妹,你可真是不识好歹啊,姐姐我这就……”
姜少卿毫不犹豫一剑砍在了老妪的脖子上,却完全切不开皮肉,反而响起一道铁器的碰撞声。
姜少卿借势而上,趁老妪还没反应过来,一手扯住她的头发,腾空而起往胸口一踹,老妪直接倒飞出了三四米,摔落在地后又立刻爬起。
姜少卿立马拉着上官仪,又扯着赵济恒往后撤。
缓了一口气的赵济恒,十分勉强地压下体内乱窜的暗劲,屠忤起码已经触及气运境的精妙了,若是自己还只是个大宗师,虽说可能互换性命,却也十分渺茫。
赵济恒看着姜少卿和上官仪,欣喜地叫道:“你们就是徐兄的人了吧?想不到境界也如此之高。”
姜少卿一脸不耐烦,而后对着上官仪小声道:“什么徐兄徐弟的,你赶紧带他走,徐庆那条老狐狸应该也快派人过来了,别让他光看戏不处理,打算隔岸观火,他还嫩了点,不过,必须要演戏给徐戎戎看。”
上官仪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姜少卿的意思,茶肆出了乱子,赵济恒是徐庆请他们来保下的,可他们在这位会长的眼里,印象可不大好。
上官仪一手搭在赵济恒的后背上,慢慢地渡过去一缕缕气机,而后扯着袖口,就往巷外飞奔而去。
只剩下姜少卿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就连气机也收敛了回去,用一个词来讲,那就是死气沉沉,如同暮秋枯松一般。
老妪立马追赶了过去,完全没有理会那擦肩而过的姜少卿,她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赵济恒,更加准确地来讲,应该说是赵济恒身上的那两样东西。
可就当老妪的一只脚,刚刚迈出巷口时,胸口就挨了力道极大的一拳,尽管老妪以极快的反应,双臂交叉护住了命脉,可依旧被砸回了巷尾,撞在了强上。
“谁!”
老妪面露狠色,歇斯底里地喊道
而那出手的人,自然还是姜少卿,此时已经来到了巷中,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得让人可怕。
老妪连忙摆了摆手,看着姜少卿大笑道:“不可能,短短数息之间,你怎么可能迈步这么多?”
姜少卿却不打算和她废话,一道剑锋一闪而过,径直来到了老妪的面前,指尖与剑锋交峙,居然擦出了道道火花。
老妪一脚攻向姜少卿的下盘,企图乱其分寸,却被姜少卿一脚率先踢中腹部,二人再度分开。
可老妪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姜少卿的剑锋却再次卷土重来,剑芒更加凌厉,却被老妪以一个下蹲的姿势闪过。
姜少卿一剑扑了空,立马就被老妪掐住了脖子,那指甲也是慢慢嵌入皮肉之中。
可姜少卿却依旧是面无表情,无形的气机充斥着手中的玄星,带着一股粘稠的杀伐之气,斩在了老妪的脖子上,那干瘪的立刻渗出点点血丝。
姜少卿一脸漠然地盯着老妪,这个老女人从一脸淡定,开始有点慌张,直到最后地踹开姜少卿,拉开了身距。
那么对峙下去,只能互换性命。
姜少卿捂了捂脖子,看着满手的血,讥讽地笑道:“老家伙,原来你还怕死啊?也活不了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