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怜有些意外,林忏鲜少主动,更别说这么热烈的回吻了。
他是在哄自己。
想着,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滚落到林忏的手指上。
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幸运,好幸运遇到林忏。表面冷冰冰实际上却热烈如光的林忏。
林忏热烈的眼眸里,泛起了一瞬的疼惜,他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捧起陈怡怜的双颊,仿佛像是在托起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那般。
陈怡怜哭了,她鼻腔酸涩,喉咙里心里再无半句话,眼泪静静地流淌下来,顺着林忏的手指,淌进了他的指缝中。
他的心脏蓦然钝痛,停止了热吻,心疼的一把将陈怡怜揉进自己胸膛里,他的唇瓣微红,紧紧抿着,一只手抱住陈怡怜,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脑后。
“阿忏。”陈怡怜哽咽着唤他,听他回应了个鼻音之后,她又带着哭声说,“我好疼。”
听此,林忏心下一惊,把人从怀中轻轻扶了起来,急切的问:“哪里不舒服?”
“后背。”陈怡怜胡乱抹了两把眼泪,抬起红彤彤的眼睛委屈的告状,“陈振贤拿着一块砚台朝我砸了过来,我躲了一下,砸在了我的后背上。”
此刻的林忏再也顾不上什么绅士教养,一把将陈怡怜带到怀中,伸手就扒开她的牛仔外套查看。
她里面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小吊带,扒开外套一目了然,左边凸出的骨头周遭一片青紫色,挨着骨头的地方都已经起了淤血。
林忏带着温意的眼神瞬间变了,他小心翼翼的欲伸手触碰,又怕弄疼她只好作罢。
陈怡怜像猫一样蹭了蹭林忏的肩膀,软着声音撒娇道:“林忏,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让你担心的,但是我真的很疼,我想让你关心我,心疼我,怜惜我,喜欢我。”
听此,林忏把她的衣服拉了回去,抱起她往储物柜走去,他想问陈怡怜怎么不早点告诉他,但是好像早点告诉他也没用,他又不能冲到老宅去帮陈怡怜打回来,陈振贤怎么说也是陈怡怜的长辈。
这股气一直憋在林忏心头无处发泄,陈怡怜抬起眼眸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说错话了的感觉在心头浮起来。
林忏把陈怡怜放在柜子上让她坐着,自己伸手去拿最上面那一格的医药箱,他的余光扫了一眼陈怡怜后自顾自的从里头拿来了消肿除淤的药物。
“林忏,你怎么不说话了。”陈怡怜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双目,又着急忙慌的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想说出来让你帮我出气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心疼我,想让你多喜欢我一点,因为我只喜欢你,我也只想让你心疼我。”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林忏顿住双手,久久未回应,他垂下眼帘,示意她把牛仔外套脱掉。
她转过去,双腿悬在半空,脑袋垂下来,像一只失落的小猫,林忏站在她身后,打开药盒,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手掌处,随后放在她青紫色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揉着。
陈怡怜忍着痛没出声,眼眶却先红透了。
“怪我,没有早点发现。”林忏抿着嘴唇,刘海垂下挡住他那多情的双眸,随后温柔的开口,“下次受了委屈要先说。”
陈怡怜应答了个好字,她回过脑袋安静的观测着林忏的脸色,他面色有些凝重,可硬将语气放得极轻。
“你在想什么呢。”
“想,如果我能再大十岁就好了。”
如果林忏比她大十来岁,那么一切将不再是那么无能为力。
陈怡怜忽然被逗笑了,眼眶鼻尖依旧微红,她问他:“然后你想怎么做?”
林忏闭口不答,手下的力气不知不觉的轻了些。
“不要。”陈怡怜摆摆脑袋,轻声说,“我不要二十七岁的林忏和十七岁的我。”她忽然抬起亮闪闪的眼眸话锋一转说,“我不想别人骂你是老男人。”
听到这句,林忏严肃的脸才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没忍住曲着手指敲了下陈怡怜的脑门:“没心没肺。”
“没有啊,我也哄哄你呗。”陈怡怜望着他笑了,“那老头子是我爷爷,看他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好把着仇给报回去,这次算我反应慢,不小心吃害了,以前他要出手打我的时候我跑的老快了,你不知道,他追不上我气得胡子都歪了。”
讲起以前的种种,陈怡怜得意的扬扬眉毛说:“只要他对我动手了,或者把我关起来,等我自由了我把他收藏的书画呀,瓶瓶罐罐等等稀罕物,全部给砸得稀巴烂。”
林忏皱起眉头来,不免有些揪心陈怡怜口中说的后续,陈振贤心狠手辣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陈怡怜砸了他的宝贝后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就松口了。
“你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从他手底下过来的嘛?”陈怡怜转过来盯着他深海般的眼睛,突然笑了,“悄悄告诉你,我爸爸有一块手表,这块手表特别厉害,只要拿出它来,就能切断陈家老产业与新产业的纽带,其实陈家的老产业大势已去,这要追溯到那老头与我奶奶离婚的时候了,二十多年前我奶奶去世,她娘家把在陈家的所有都收回去了。后来我爸爸起家,故意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自己名下的所有与旧产业合并,只设置了一条纽带,倾夏你该听说过,类似于两个产业之间的中转站,我爸爸名下的产业属于母体,陈家现在的辉煌全部是靠我爸爸……”
还没等她说完,林忏便用手背捂住陈怡怜的嘴巴,让她别再说下去:“不用告诉我这些。”
“你可以知道。”陈怡怜扒开他的手,执拗的继续说了下去,“那我先讲讲我爸爸性格为什么这么好吧,我爸爸十岁那年,老头子就和我祖母离婚了,我爸爸虽然跟着那老头子的时间比较多,但是我奶奶经常会过来教他读书写字,会给我爸爸讲很多道理,而且她不准那老头子过早的把我爸爸带到商业场上去,所以我爸爸都是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才从商的。
我爸爸性格好,又仗义,所以愿意在他手底下做事情的人特别多,他的所有都在蜀南,除了我和内部人员,没人知道,包括我姑姑姑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