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陈长生,正在和刘司正他们几个典狱司的官员吃酒呢。
“这都已经喝了三壶了,佐酒的小菜儿都吃光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刘司正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示意手下再添点酒:“该不会是出不来了吧?不应该呀,我听说这俩刺客的身手相当不错,不可能连我们监狱式那几个病恹恹的狱卒都打不过吧?”
身为典狱司的一把手,本就负有看管罪犯的责任,但这个时候的刘司正却好像已经入场很久却还没有看到精彩演出的观众一样,已经等的有点着急了。
“着什么急呀,且再等等。”陈长生笑呵呵的说道:“那俩刺客既然敢行刺皇上,肯定是有两下子的,这种人不动手则已,一出手必然如同猛虎下山,刘大人留下的那几个狱卒挡不住他们。”
“他们到底还越狱不越狱呀?我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再不越狱的话我就先回家了哦。”
“再等等,再等等……”
话音刚落,猛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最外面的那一道牢门竟轰然倒塌。
这两个刺客,越狱就越狱好了,竟然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朦朦胧胧的月光当中,影影绰绰的看到两个身影从牢房里边冲了出来,手里好像还挥舞着两个粗大的木棒……或者也有可能是门闩之类的东西吧,朦胧的月光之下根本就看不出清楚。
不论如何,这场越狱的大戏总算是开演了,在两位主角“闪亮登场”的同时,其他的龙套和群演必须配合他们的演出。
“贼人越狱了……”刘司正面带微笑的喉了一嗓子,只可惜他这唯一的一句台词似乎不怎么走心,就好像完全没有入戏一样,完全就是应付敷衍的意思,连一点点的焦急和震惊之类的情感都没有。
作为这场大戏的“总导演”,陈长生不仅安排好了所有的剧情,还亲自粉墨登场客串了一把。
“贼人越狱,快来人,快来人。陈长生大声的叫喊着,用力的挥舞着双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的情绪,把一个“出大事”的官员形象刻画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就凭这份精湛的演技没有去做演员,真是影视圈的一大损失。
当典狱司数量众多的士兵冲出来试图拦截的时候,陈长生就又一次开始“飙演技”了:“东边,去东边拦住他们,快……”
“听我命令,快去东边截住他们。”
当一大群士兵乱糟糟的按照陈长生的命令去东边拦截的时候,他忽然就又大喊起来:“西边,去西边呀,你们没有看出这是贼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吗?笨蛋,一群笨蛋……”
柳师傅和岳师兄虽然全都是高手,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又没有趁手的兵器,面对这么多士兵还真的不大好冲出去。好在有陈长生一边“瞎指挥”,在无形之中帮了他俩的大忙。
一阵阵虎吼声中,柳师傅和岳师兄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棒,逼退了刚刚冲过来的几个士兵,不顾一切的朝着不远处那辆马车冲了过去。
那是陈长生的马车,故意放在那里给二人使用的。
当二人飞跑着冲向马车的时候,陈长生又开始在关键时刻瞎指挥了:“追呀,他们要上车了,快追呀……”
这话时候最正确的显然不应该是在身后追赶,而是应该赶紧关闭典狱司洞开的大门。
当人们意识到这一点儿的时候,早已经为时太晚。
柳师傅和岳师兄已经上了马车,不顾一切的驱赶之下,马匹跑的飞快,拖拽着隆隆的马车,好像坦克一样撞开了几个人。
紧接着就甩开了身后那些大呼小叫的追兵,毫无悬念的直接穿过洞开的大门……
清脆的马蹄声和碌碌的轮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典狱司的那些士兵还在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刘大人,刘大人,那俩刺客跑了……”
当手下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禀告之时,刘司正不仅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像是刚刚看完了一场精彩的演出一样伸了个懒腰:“跑了就跑了呗,多大点事情哦,值得你们大呼小叫的?”
“大人,那是行刺皇上的刺客哦,得赶紧追回来呀……”
“追个屁,该干嘛干嘛去,老子还要回家抱老婆呢。”
罪犯越狱而逃,刘司正却是如此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就在那些不知实情的家伙们还在面面相觑之时,有几个心眼活泛的已经反应过来了:“那俩刺客能从牢房里边跑出来,这事本就透着古怪,偏偏大门又洞开着,好像是早就安排的一样……”
“刘大人,你是不是故意放那俩刺客……”
还不等这个手下人把话说完,刘司正就一瞪眼:“我放刺客?我为什么要放刺客呢?”
“那您怎么不下令追赶?”
“滚你大爷的,那是安北所的犯人,和咱们典狱司有一文钱的关系?”刘司正取出那张盖着安北所“公章”的字条,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安北所奉命办差,咱们典狱司只是协同配合而已,安北所的陈长生陈大人都不着急,你们急个屁呀。”
这些手下人本就有少部分早就知道了真相,就算那些不知道实情的,听刘司正这么一说,也就回过味来了。
“原来是故意放走他们,怪不得这俩刺客能逃出来呢。”
“我知道这一招,好像是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刘司正哈哈大笑着说道:“去你大爷的放长线,能不能钓大鱼全都是陈长生陈大人的事情,你们瞎操哪门子闲心?”
“诸位典狱司的兄弟,我也是奉命办差。”陈长生朝着众人作了个罗圈揖,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适才的事情,事关重大,诸位千万不可对外宣扬。若是耽误了我们安北所的差事,大家都没有好处。”
这俩刺客曾经行刺过皇上,现在却把他们放走了,其中的原因就算不用明说大家早已心中雪亮。
欲擒故纵这一招,谁还能不明白呢?
但陈长生说的很对:这个事情确实关系重大,谁也不能胡乱对外说起。
虽然这个事情发生在典狱司,但却是安北所的首尾,反正和大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只当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了。
“长生老弟,我们典狱司这边的戏已经演完了,接下来该怎么演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多谢刘大人帮忙,多谢典狱司的诸位兄弟,我的差事还没有办完,先行告退,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