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婶婶是个极其容易共情的人。
就这么跟娘亲说着话儿,居然又开始落起泪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毛蛋娘手里这本经,好像格外的不好念。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头靠在墙壁上,看着天上悠悠飘过的一朵白云。
心头也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此时此刻,京城中的那些王侯将相在做什么呢?
是否有纸醉金迷?
是否有招猫逗狗?
是否有何不食肉糜?
我这么想着,不免有些惆怅。
毛蛋娘来这这人间走一遭,便是来受罪的吧。
于她而言,这一遭,有什么意义呢?
别拿佛家的前世造了孽来说事。
这不过是人们对自己受的苦难找的借口。
这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下辈子会好的,我这辈子把债都还清了,下辈子就能享福了。
能有这种想法,估计,tA自己也是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好不了了的吧。
就在我沉浸在这莫名而来的情绪中的时候,邻居婶婶很是不好意思的起身了。
她再次快速地把自己脸上残留的泪痕擦干,双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哎,今天真是让妹子你看笑话了。”
娘亲摇头表示没事。
邻居婶婶此时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娘亲把人送出门去,终究也是叹了一口气。
我和大姐看娘亲的情绪也有些不好,都是默契地不在娘亲面前晃荡。
娘亲又开始屋里屋外地忙活,就是做事有些心不在焉。
一会儿便传来水瓢掉到了地上的声音。
“哎呀!”娘亲惊叫一声。
我急忙探头去看,问娘亲:
“娘亲,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水瓢磕出来一条裂纹。”娘亲说。
随后她就拿了锥子、家里最大号的针还有麻绳坐到了堂屋里的小板凳上面,准备把水瓢给缝一下。
水瓢常年被水浸泡,带着一些柔软,娘亲很容易的用锥子在上面扎出两排洞来。
加下来就是用麻绳穿过这些洞,把水瓢的裂缝紧了。
娘亲在针线上是极为厉害的,按理说,缝个水瓢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谁曾想,她却是被针给扎伤了手。
“哎呀!”她叫一声,手里还没有缝完的水瓢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娘亲!”我和大姐也急忙跑过去查看。
娘亲眉间轻蹙,把被扎伤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吸吮着。
看我俩紧张的样子,急忙安慰:
“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
大姐凑过去,对着娘亲的手指呼呼:
“呼呼呼,痛痛飞走。”
看着大姐一副很认真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姐这样可爱的时间不多了,我要好好珍惜。
娘亲的脸色也跟着缓和了很多。
“你们娘儿三个这是做这么呢?”
这时候,爹爹回来了。
一进院子,爹爹就看到了堂屋的我们,一边从井里往上汲水,一边笑着问。
“爹爹,娘亲扎到手了,大姐在给娘亲呼呼。”我急忙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