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咫的风格就是这样，每次出现都是全身黑的打扮。
没有任何人能让他露出真面容。
丁妙灵抬头，就对上那顶帽檐下冷冰冰的眼睛。
方咫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移开视线，落在霍姽脸上，淡道：“我先走了。”
霍姽点头。
这时，“齐老，您要的文件送来了。”
齐钰山助理的声音响起，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后台。
手上抱着一沓厚重的A4纸。
齐钰山看向京大校长：“麻烦校长找人手来，现场对比下纸张吧，若是有疑问……”
“哪里还需要比对，齐老，作为学生，我知道您的为人，而作为校长，我需要公平公正。如今证据也有了，被鉴定过真实性，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校长摆手打断齐钰山的话。
他是齐钰山教出来的，对齐老头为人再了解不过。
加之霍姽的两则视频，以及方咫和京大摄影师的确认，证据已经很明显了。
校长看向丁妙灵，神色沉下来，“丁妙灵，你作弊抄袭，又污蔑她人，我宣布，你集训的队名额即刻取消，并除名这一届冬令营名字。”
听言，丁妙灵眼眸瞳孔骤然缩小。
她没想到，校长竟然当众宣布处理结果，还是全程直播。
一点可操作的空间也没有。
丁妙灵：“校长……”她想说她是韩家表妹。
“丁同学，现在你已经被我们除名，请你出去。”校长说。
丁妙灵连句辩解都来不及说，就被保安“请”了出去。
至于张松源……校长剜了他一眼。
“同学们，对于霍姽同学提供的视频中的另一位，学校将对其相关处罚，请大家关注京大校方官网。”
张松源身兼多职，还是教育局编制，他就算想开除，也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对于这种说辞，一定会有人不满，所以校长又紧接着道：“请大家给予京城大学时间，我们一定会给出最公正的处罚，京城大学也欢迎大家的监督。”
最前排的学校领导带头鼓掌，全场的气氛得到放松。
主持人适时插话：“接下来，让我们继续为金牌获得者颁奖。”
颁奖结束，闭幕式也迎来最后的环节，校长致辞。
但是张松源还没处理，校长也没脸讲长篇废话。
飞快地将两页稿纸化为一页，五分钟内读完，就宣布了冬令营闭幕。
京大食堂为他们做了最后一顿饭，霍姽前往食堂的时候，程思潼都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解决了？”程思潼讷讷道。
她刚才还联系程思霖问了京城有没有能动用的人手。
“那你想怎样？就想看我被污蔑得毫无反手之力？”霍姽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程思潼：“……”
走着走着，一行人中混进一身黑。
“方咫老师！”游离惊讶道。
方咫闻声看来。
看到方咫和霍姽的站位，游离更惊讶：“霍姽，你认识方咫老师？”
“废话！人家可不就是霍姽请来的？”程思潼快言快语。
“不是。”游离意识到自己表达不对，窜到霍姽旁边，“我的意思是，你和方咫老师是朋友关系？”
“嗯。”霍姽看向沉默不语的某人，承认道。
游离欢快了。
他凑到方咫面前，双手突然拘谨地捏着裤脚，“你好，方咫老师，我是霍姽的朋友，同时也是您的忠实粉丝，我经常观看您的拍摄作品，我觉得里面的光影处理得都特别棒，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好似把方咫问住了。
他垂眸盯着近在眼前的粉丝，突出的喉结微动。
那双黑色的瞳孔默默地看了眼霍姽，里面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游离随着方咫的视线转动了下，又盯回方咫，眼里都是期待。
空气中沉寂了好几秒。
突然，走在一边的纪澎冲到方咫面前，突然转身伸出了手。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方咫根本来不及反应。
口罩就被那只手拉下，露出一张几人都熟悉的脸。
方咫：“！！！”
游离：“？？！”
方咫，哦不，蒋牧丞惊愣一秒，快速地将口罩遮上，双眼怒瞪纪澎：“纪孙子，你干什么！”
纪澎瞥了他一眼，回到原位。
“蒋牧丞？”游离反应过来。
蒋牧丞觑他一眼，那双瞳孔终于装不下冷漠，打趣道：“别呀，我是你的方咫老师。”
“……我去你大爷的！”游离深吸一口气，嘴上控制住了叫骂。
想到他刚才夹着尾巴在这人面前虚头巴脑，他心里的舌头就开始唱rap一样问候蒋牧丞祖宗十八代。
游离脸上再也没那种尴尬讨好，瞪了眼蒋牧丞，他看了眼周围，低声克制道：“你冒充方咫作甚？”
蒋牧丞：“这还用说？”
他看了眼霍姽。
一行人走到拐角，四下无人，蒋牧丞立即摘下口罩帽子，脱下外边的黑衣。
那是件两穿的羽绒服，一面白一面黑，蒋牧丞翻过白的那一面，再穿上。
游离哪还想不明白，知道蒋牧丞是来帮霍姽的。
但是，他还是觉得冒险。
“你们胆也太大了！不怕被正主拆穿啊？”
今天颁奖全程网上直播，当然蒋牧丞冒出的方咫也在直播上出现了。
只要这事有热度，冒充一事很容易被发现。
到时候就算霍姽证据再充足，她找人冒充专业摄影师的事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怕呀，所以我决定今晚就找人黑了方咫的社交软件，让他没处发声。”蒋牧丞一本正经道。
“……”游离愣了好久，最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哥们你真刑！”
一旁，霍姽眉眼淡然地扫了眼蒋牧丞。
而纪澎和程思潼齐齐往霍姽的方向看了眼。
他们走向食堂，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唤：“霍姽。”
几人脚步微顿，转头看去，就见齐钰山小跑跑来。
他喘着粗气，在霍姽这行人巡视了一圈，问：“那个你请的方什么摄影师呢？好歹帮我们俩澄清了，我请他去食堂吃饭。”
游离看了蒋牧丞一眼。
霍姽淡声回：“他还有事，走了。”
齐钰山惊诧，“走了？我刚才还看他出来时候和你一起的。走这么快吗？他这么忙吗？”
霍姽眼也不眨地嗯了声，“他很忙。”
一旁，很忙的蒋牧丞眼观鼻鼻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