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安溶月嫁到济南之后,安平王府第一次派人来看望。
她忙命人给她穿了外衣亲自出门迎接。
此时正在房中静养的安溶月也得到了消息,心里不由的纳闷,这时候王府派人来做什么,难道是父王或者母妃生病了。
她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急,又加上气的有些懵,眼前不由一黑,良久方缓过劲儿来。
身旁伺候的素玉、素月忙上前扶了她,“太太您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先瞧瞧,反正是王府的人也不是外人。”
素玉说着眼睛便红了。
此时,杨一晗、杨少晗一并都知道了。
杨少晗身边的艾嬷嬷听闻王府来人了,忍不住老眼一热便留下泪来:“二十年了,王爷与王妃终于记起二郡主了。”
众人齐齐的出门迎接,杨少晗与杨一晗在二门外等着。
尹老太太与安溶月则亲自到了大门口。
安溶月见来人是安平王妃身边的薛嬷嬷,心里不由的一紧,赶忙上前,来不及说别的话,先问道:“嬷嬷,我母妃她好吗?”
薛嬷嬷见安溶月虽然依然貌美如初,可是却身形瘦弱、面容憔悴,完全不是二十年前光艳照人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抱了她哽咽道:“王妃硬朗着呢,只是——我的郡主,你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安溶月一听安平王妃没事,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郡主,当日若是听王妃的一句话,不要远嫁,怎会受今天这样的委屈。”薛嬷嬷抱着越说越伤心。
安溶月想起这些时日的事情。也忍不住失声而泣。
跟着薛嬷嬷一同前来的丫头婆子十几人也忍不住抹着眼泪。
她们主仆哭的出来迎接的尹老太太脸上上不来下不去,只能勉强在一旁劝着。
不多时,二房的钱氏与孙氏也赶到了门口迎接。
孙氏见状,忙上前笑道:“几位嬷嬷,远道而来,先进屋安置了,有什么话慢慢儿的跟大嫂聊。大嫂自从前段时间小产之后。身体一直没有养好,若是一味的站在这风里伤心,便越发添病了。”
薛嬷嬷住了声音。朝着孙氏看了看道:“你便是撺掇二小姐和我们郡主出去看花灯的四太太吧。”
薛嬷嬷此话一出,孙氏脸上顿时红了。
薛嬷嬷没有等她说话,携了安溶月的手,对尹老太太道:“多谢老太太这些年对我家郡主的照顾。”
尹老太太勉强笑道:“她既嫁进我们杨家的门。便是我们杨家的人了,我照看她是应该的。薛嬷嬷里面请吧。”
薛嬷嬷点点头。一面往前走,一面道:“老太太这话不错,就算是皇家的公主,嫁了个人也得婆家照拂。早年间春华公主的驸马闹着要纳妾,先皇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后面的话薛嬷嬷没有说,尹老太太也自然知道。
皇上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春华公主的公公段长德却被皇上找了个理由削了爵,段家各房。也被累及,驸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器重了。
不久,春华公主仙逝,段家便没落了。
尹老太太想到这些,便有些心惊。
到了二门口,薛嬷嬷看到站在二门口的几个女孩子,脸上笑了笑,对安溶月道:“郡主先别告诉奴婢,让奴婢猜一猜。”
她上前拉了杨一晗的手道:“这可是大小姐,果然随了郡主的端庄。”
说罢,她的眼睛便落在了杨少晗的身上,惊讶的道:“二小姐简直跟郡主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少晗矮身给薛嬷嬷行礼,被薛嬷嬷扶住了。
薛嬷嬷拉了她的手对安溶月道:“郡主,二十年了,王妃日日都念着你呢,也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了。”
安溶月听了此话,笑而不语。
薛嬷嬷也便不再往下说了。
因为他们来的突然,杨家完全没有准备,尹老太太便将他们暂时安置在了花厅奉茶,又赶紧命安溶月给薛嬷嬷等人安排住的地方。
薛嬷嬷择了下手入座,对尹老太太笑道:“这些事都不忙,既然我们大老远来了,自然是要在此伺候郡主些时日的,今日来还是为了郡主的身体,王妃听闻郡主元宵节小产,心里记挂的不行,所以进宫求了太后的恩典,从太医院带了一个太医过来,给郡主瞧瞧。”
尹老太太早就看到了与薛嬷嬷随行的有一个年长的太医。
便安排了在二门外的客厅奉茶。
竟然还请了太医前来,这是在打他们杨家的脸吗?
尹老太太强压着心中的不快,道:“既如此,依着薛嬷嬷的意思,是让太医在此给郡主瞧病,还是另安排别处?”
尹老太太连“郡主”都喊出来了,薛嬷嬷岂会听不出这话里的不满。
不过,她是安平王妃跟前的人,岂会在乎尹老太太生不生气,她就是要让杨家的人知道,郡主虽然下嫁给了杨家,可不代表安平王府便不管她了。
“老太太是主,自然是老太太说怎样便怎样,这里瞧也好,另外安排别处也好,不过都是为了郡主的身体,听闻老太太为郡主请了一个懂医术的小娘子日日给郡主做药膳,可见老太太也是盼着郡主好的。”
尹老太太听薛嬷嬷提到了陈香,脸上一时红一时白,含糊的应了,道:“快将太医请来给太太瞧瞧。”
听闻太医要来,杨一晗便带着家里的姐妹早早的回避了。
出了花厅之后,杨一晗姐妹并没有走远,因为她们很想知道现在安溶月的身体到底怎样。
杨一晗与杨少晗走在花厅后面的长廊上,道:“在我的记忆里,京中从来也没有来人,怎么忽然外祖母拍了一个嬷嬷来?我见母亲也是满腹惊讶,应该不会是母亲让人来的,你说外祖母在京中,怎么会知道我们这里的事儿?”
杨少晗脸上挂着笑,没有说话。
杨一晗见状,用手戳了她的腋下一下,道:“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后面捣鬼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杨少晗触痒不禁,一面躲避,一面正要解释,却见在花厅伺候的下人们纷纷转到了后面。
她一皱眉,对杨一晗道:“他们怎么都出来了,不会是外祖母身边的嬷嬷与老太太起了冲突吧?”
杨一晗忙携了她的手到了花厅的前面,站在窗外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薛嬷嬷义正言辞的道:“老太太,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幸好我们来了,若是我们不来的话,郡主的身子便毁了。真不知道老太太这是给郡主找了一个什么人做药膳,竟然让她日日食大寒之物,这可不单单要毁了我们郡主,这可是要绝了你们杨家大房的后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