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府,圣上对我们最近的按兵不动好像十分不满呢。”宁家的因公子因为自己远房表姐的缘故,来到了知府的大营中。
因为雪峰山的大败宁辞秋有点担心梁洵,害怕他遇到什么不测,于是派了多个高手在他的身边。这不仅仅能保护梁知府的安全还能够随时向他传递朝廷的旨意。
“我们现在还在休整之中,而且刚下了暴雨,道路十分的湿滑泥泞,现在带着大军贸然出击的话,恐怕凶多吉少,所以我想等道路干燥部队得到给养和休息之后再做打算。”梁洵给自己找理由说实际上经过雪峰山一战之后,他也已经十分害怕和罗德岛野战了。
当他得知眼下横在自己面前的这支部队,就是当初敢贴身跟踪自己大军的安赛军后,这种恐惧情绪差点点没有掩饰住:“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我已经收到了封将军发过来的密电,这一封电报里面没有在敦促我度过野狐河,也没有让我主动寻找战机,从侧面上说的话,这就是封将军允许我等休息的一封安心电。”
“现在你已经没有办法安心了,知府阁下。”这位过来督军的宦官用一种可惜的语气说:“圣上已经下达了明确的旨意,必须得在一个月之内彻底肃清谢拉格的敌人。知府大人现在如此懈怠,是不是不太好呢?”
宁小姐派过来的随身武官其实也颇有地位,于是这样出来说:“你所说的可真是圣上的旨意,还是说是军营之上,朝堂之中那些为非作歹的人臣正在谎传圣旨?”
“谎传圣旨,可是杀头之罪,我等怎敢逆于圣上的意思?”这个宦官走到了案板前,用手指了指报纸说:“《罗德岛每日评论》几日之前刊登的文章,你们是忘了吗?敌人如此羞辱我们,我们难道还要在这里干等着吗?”
梁洵说道:“督军大人,带兵打仗乃是出生入死,事情怎能如此儿戏?因为一篇文章上面的内容就愤怒出兵可是犯了兵家大忌的呀!还请大人可以免刺圣上,让圣上收回这一份旨意。”
“即便是君子都还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身为九五之尊的陛下。梁知府若真恐惧敌人兵强的话,可以主动引咎辞职,由其他能人志士过来接替也未尝不可。”这个都军官明显是在故意激怒梁洵。
但是梁洵现在也说不了什么了,在闭上眼睛沉默一会儿之后,他说:“我现在就去整军备战,五日,我只需要五日,我就能够彻底击溃安赛军。”
“那我就先在这里祝愿梁知府旗开得胜,满载而归了。”
“多谢杜军大人的好意,梁某心领了。”
几分钟之后:“梁大人,你难道真的要带着部队离开石头滩去敌人做决战吗?”
“凶凶民意,凶凶圣意。我又哪里有抗命的权力与能力呢?”梁洵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此时让他回想起了过去和老鲤、槐天裴做结拜兄弟的那一段时间,那恐怕是自己平生最为快意的时光吧,只可惜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然而对面的军营呈现出来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安塞军,全军上下都在摩拳擦掌,严阵以待,他们甚至已经规划好了战役结束之后,海量的俘虏该怎么处理。
“灰喉那边好像特别的生气啊。”守林人一边再安排防线战线,一边说:“她的思维跟我们好像不太一样...”
“我对此并不是特别在意,只要总指挥没有给我们下达命令,我们就按照我们原来的部署进行行动。现在乌海总指挥依然没有给我们发半句谴责,这就说明总指挥部那边是默认我们的行动的,其实战场的南北两端如果可以呈现出一攻一防的平衡状态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两支部队都有历练和休息的时间...”
“咳咳咳,政委,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你和猫头鹰主任联合发的那一篇文章,实际上是将整个罗德岛架在火上面烤。那一篇文章在发表之后绝对会采取行动的是对方,而不是我们...现在乌海总指挥部如果让我们原地休整按兵不动的话,那就等于将战场的主动权白白交给敌人。
这是任何一个参谋都不会做出来的选择...我敢相信,如果这一战我们输了的话,那么至于我们的声音将会如同洪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雅希用有一点担忧的语气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遁地谷战役没有进展,敌人从我们的南后方北上的话...”
“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如果敌人进行这样的安排的话,那么灰狼就能够从后方偷袭他们了。即便他们刻意保持和仙鹤山中段的大军的距离,也将没有意义。”霜星说道:“我们和灰烬现在虽然出现了一些理念上的不和,但本质上我们依然是热衷于革命,忠于博士的队伍。坐视自己的友军陷入危险而无动于衷,那是旧时代的部队才会做的事情。”
在远处的鬼厉山原本和谐气氛瞬间跌到了冰点,虽然说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对和平怀揣着期待,他们在唾骂着封建帝国的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十字镐,在那里继续的修建着工事。
灰喉骂归骂,闹归闹,但心里面还是做好了继续迎战的准备:“他们那帮家伙可以说给我整了一个大大的烂活呀,早晚有一天我得把这个活给他整回去。”
极境说道:“他们那边和谈的诚意怎么样?”
“现在他们已经做不了主了,现在是京城的那个真龙天子亲自下的命令,封明清就算是把熊心豹子胆整个吞进肚子里,也不敢忤逆他家那个皇帝老子的意思。唉,不过挺火的,这几天我们倒是把几乎所有受伤的不能战斗的同志运到后面去了,还向嘉维尔申请了一个装甲部队的支持,据说从哥伦比亚进口的155mm口径的重型源石榴弹炮也已经在路上了...这一场大战只要打下去,胜负未知呢。”
“轰隆轰隆!!”
这一波迟到了整整40个小时的炮击终于来临了,在距离此处70里开外的地方,炎国从虎王山调来的大量的重炮部队已经集结完毕,这一次炮火准备将持续六个小时,数以万计的炮弹将会如同雨点一样落在鬼厉山的阵地上。
“总算是来了吗?!”被炮声轰的头晕目眩的灰喉找到掩体趴下之后说。
伴随着隆隆炮声的含有数以十记的麒麟车,跟在麒麟车周围的是工兵部队和弹道观测部队,毫不意外的是,麒麟车在前面承担的任务除了火力压制以外,还有排雷甚至探雷的工作。
“轰!”鬼厉山的雷区相比土壁可以说是只多不少,炮弹爆炸之后,掀起的灰色粉尘弥漫在周围,久久不可挥去。在地下宛如蚁穴一样的地下城堡已经快速运作了起来,经过近一个月的修理开掘再加上地下原本就有的天然洞穴。
这让罗德岛方面拥有的射击弹道可以说是层出不穷,炎国冲上来的视频甚至在一瞬间拥有了四面八方都在抽自己开枪的感觉。
这种遗忘了大约40个小时的感觉又回来了,甚至比过去更加强烈。
然而现在他们距离罗德岛的炮兵阵地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跟进,大口径的迫击炮,还有各种各样发射炸药包的土制火炮在这个时候都能够毫无保留的人到他们的身边,包裹着火药的弹片与空气中火药的味道结合在一起,宛如剧毒贯穿的人的鼻腔。
“呼呼!”
炎国战士们翻过了一架冒着火的麒麟车,继续向前,但是现在他们发现了一个与过往截然不同的问题。
土壁攻防战虽然难打,但起码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那一面被挖出来的墙,在那一场战斗之中,只要翻过的那一面墙,就能够宣告战役的胜利。
但是现在这座鬼厉山上,情况变得开始不一样了,山连着山,石头连接着石头,洞穴连接着洞穴,层层叠叠,相互包裹,相互缠绕。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攻下分,最好的选择就是能到洞口将火焰喷射器对着洞穴里面疯狂的喷射。
然后现在他们连靠近都是奢望,步兵再一次变成了炮兵的远距离观察员,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看到的火力点会爆到后方,让火炮来清除掉那些目标。
封明清在远处眺望着战场,心中百感交集:“看来这罗德岛的那一部并不像我们所设想的那样团结呀。”
张骞道:“那事情也许只是个别人的私自行动,圣上如此震怒,的确破坏了西部之和平呐...没有办法,既然又重新交火了,就只能等到战役结束再做谈判之事了。”
“梁知府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知府大人现在已经带着部队离开石头滩了,敌人在得知消息之后也在往河流处靠拢,估计是要背水一战了。”
“唉,眼下我等也只能寄希望于知府大人能够顺利打开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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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默主任!”星极从外面冲进了《罗德岛每日评价》报刊的哥伦比亚总部说:“不好啦,不好啦!卡...卡兹戴尔那一边电话打过来了,怎么办呢?!”
赫默现在正在看刚刚盘下来的几条铁路的收益的账本,但是在听到这句话后,迅速将账本放到了一边,起身说:“是电报还是电话?你说仔细一点。”
“是电话,博士亲自打过来的电话!”
赫默听到这话后,直接跑了出去。
“博士,是我。”
“你最近到底在弄些什么呀?何谈都已经在进行下去了,你为什么要写那篇文章呢...”
“博士,这不是你说的吗?新闻创作需要有一定的自由的权利。”
“可是你这样子做的话,和过去的真理又有什么大的区别呢?他在文章里面添加乌萨斯的民族主义,为帝国主义的侵略行为做掩护,你文章里面的东西也在刻意的推动炎国内部的情绪这非常的好。但不应该在现在这时候写...”
“博士,我现在是在帮你,这篇文章不仅能够挑起炎国自己的内部矛盾还能够挑起我们的,当然了,我说的并不是灰喉和霜叶的那一种谈不上重要的真实,呃,我所说的正是你的那位枕边人。博士,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罗德岛大大小小的经济事物已经转移到他的手上了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与炎国的战争持续的时间越久,我们经济崩溃的概率就越大,一旦经济崩溃,那么我们的权利也将迎来重组,我很有可能被魔王彻底夺走权力,沦为一个吉祥物。”我其实已经猜到了这次的电话会谈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但我还是想打这个电话。
“不不不,博士,你那时的待遇肯定会比现在要好很多毕竟有那么多深爱着你的女子...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她们,但代价就是会失去权利。”
“你...你说这个干什么?!”心里面已经发现黑骑士和星熊长官对我有些想法的我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在尝到几次甜头之后,我甚至有点期待她们接下来的行动,但是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说:“你是说我的私人生活会成为他们舆论攻击的方向?可是这跟我们现在正在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博士,魔王现在一个十分安全的位置,即便他现在背叛了你,在未来你东山再起之后,她只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投降,他这样可以在你身边留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你与她即便爆发内战,你在军事上的胜利也不可能决定你在政治上的胜利...与炎国的战争的最后一定会导致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公开。
这与路线无关,关系到的是权力的分配。
博士,你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魔王回归的那一个晚上决定的是整个罗德岛未来的路线...毫无疑问,那是你彻底的胜利。
但是现在...博士,你恐怕要去做你最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了,你要像古代宫廷的谋略家一样去制衡,去摆设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