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维尔...你怎么了?”薇薇安娜收起自己的长剑后,看着远方漆黑的山脉,心中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当转头看向自己部队的首领的时候,才发现后者更以一个更加严谨的姿态在那里审阅着群山。审阅着自己与军队。
“没什么,只是阿能走后很多事情我的确习惯不了啊。就比如说这个时候如果阿能还在的话总是会过来用各种奇怪的话调侃我。说我打仗不够利索,说我任务完成的没有她带的部队好。”嘉维尔说完之后举起了自己的战斧指向远方说:“乌萨斯的部队还没有跟上来吗?”
“别说乌萨斯了,就连我们自己的部队现在都没有到达指定的地点。不过首领我感觉......我感觉整个泰拉好像在刚才发生了什么...刻苦铭心的变化?但是要怎么将这种变化具体的表达出来?我想不到语言。我现在也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薇薇安娜点燃了一丝烛火,试图以此照亮漆黑的百万里群山,但这种努力也是徒劳的。因为在照亮全山之后,你只能看见堆积成山的森森白骨。
“历史的沉淀本来就是由无数死人画作的这没有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该打仗打仗,等时间到了自己再去报道不就完事了吗?弄得那么伤感做什么?哎呀,年纪不大说话一套一套的,真的是我这是咋了呀?!”嘉维尔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部队,心中突然间有了一丝伤愁说:“在巴格拉姆打仗的时候,我总是和部队待在一起指挥他们就算冲锋陷阵也不过十来二十米,可是现在呢我得跑到前面几十公里为大部队打探消息,斩除部队就是为了能减少一点伤亡啊,谁能想到仅仅几年间居然发生了这般变化。”
“其实几年前如果让我等放开手脚去打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结果。天上的源石尘埃也已经渐渐消散了,或者说属于感染者、法术者的时代...在迟到了几十年之后终于降临了。”薇薇安娜话音刚落,闪灵就出现在了前方。
薇薇安娜连一声打招呼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嘉薇尔瞬间拽到了一边。
“闪灵,你现在不应该在前方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嘉维尔的直觉告诉她前面的闪灵很不对劲,有可能带来致命的威胁,因此不仅保护好了薇薇安娜,甚至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战斧。
“我之所以回来是要告诉你们...前面的路已经彻底走不通了,我们要换别的地方才能够接着走了。”闪灵仿佛是要表现自己的诚意一样,居然将魔剑收入鞘中:“莱塔尼亚双皇已经将一整片的始源领域放在了前方,加上泰拉行星现在本身的膨胀,原本几个月就能走完的路,现在很有可能走上几十年都走不完了。我是过来建议你们抛下大部队,我们三人一起飞过去的。
在那种级别的战场中,百万大军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们做好准备就跟我来吧,前面的十组空间。正刮着一阵时速数千公里的狂风...”
两人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萨卡兹一族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的这一切?”
“差不多吧,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的时间。所以说眼下情况我也不能跟你说是来快了还是来晚了。”闪灵伸手要去抓薇薇安娜,但是又被嘉维尔拦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我们三人里面他的实力最弱,你该不会想让她先进入那片风暴区吧?”嘉维尔言语之中夹杂着一丝怒气说。
“嘉维尔...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向你解释,因为...我无法保证你跟我是处于同一个立场的,但是...你也看出来了,整个泰拉现在都在经历难以想象的剧烈的变化,在这种变化之后可能除了泰拉行星的体积增加以外,可能什么变化都没有国与国,势力与势力之间仍然充满血腥厮杀...但你必须得承认这是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
“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那里学一心小姐讲谜语是吧?都不把话讲清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嘉维尔其实自己已经理解了眼下所发生的事情道:“眼下的巨变只是暂时的,但是留下东西是永恒的。残留在泰拉之上的大国会利用自己过往几千年积攒下来的积蓄在这轮变化中疯狂的抢地盘。而这一次变化的根源可能起源于我们神话之中的那个神界或者魔界...
具体原因我还没有推理出来,但我能够感知得到整个泰拉大陆都在变大,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变大。在这一轮变化之后,除了我们这些极其强大的源石觉醒者,其他的平民百姓都将成为牺牲品,被永远的困在漆黑的群山之间,至死都没有办法向外进行一生的呼喊,除非...”
“除非掌握着魔力的国家愿意打通群山,将蝼蚁与神之间的联系重新建立起来,但神到那时候已经不屑于与蝼蚁为伍了。就好像我们在修公路与铁路的时候不会在意山里的蚁穴一样。”薇薇安娜讲出了自己的话说:“高塔的贤者和巫师穿越着散发着结晶的星空和云幕,随心所欲的挥洒着代表巫王和女皇的意志。在泥泞不堪的土地之上挣扎的农民在八万里的高空之上如单细胞生物一样简单的复制自己与觅食。
你们飞不到高空,你们看不到居高临下的女王的意志...你们正在退化、退化成一堆寄生于土壤之间的生物。
我们正在升纬,对,这不是进化,这是一种纬度的改变。”
薇薇安娜的这一首朗诵送的是这个剧变的世界,送的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拖入巨变的泰拉平民。
在这场惊天巨变之前,那些被生活所困的,贫苦的人们才是巨变的希望,但这个时候曾经给予他们希望的人彻底毁灭了他们的一切,从正常的生活到相隔不远的清明,可能上一秒钟还在用通话机通话的两人下一秒钟就隔了数千万里。
地上凭空拔起的不计其数的漆黑的山,像是一座座墓碑宣告着过去消亡的世界。
神与蝼蚁在几分钟之前都还是人生活在同一片泰拉之上,在这场剧变之后,这场分化就彻底完成了。没有神力的人注定被群山所困,以悲悯的姿态在那儿哭泣着。然后过完自己碌碌无为的几十年的寿命。
然而在过去几千年利用自己的信息血脉完成积累的人,在这一刻成功将自己的意识与异界中枢联通在了一起,祂们的寿命将与星辰大海比肩。
即使是海枯石烂红巨星熄灭祂们仍然会安然无恙的存在、活着。
在下一个大灾难的资源来临之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祂们的性命。
“居高临下的那帮神仙皇帝在得到神力之前就已经他乃的耀武扬威了。现在这年头那还得了他们是死死活那帮皇帝老子恐怕根本不会管吧。”嘉维尔在理解了薇薇安娜朗诵里面的话后,愤怒的看着闪灵说。
“你现在不也抛弃了自己的部队,只身一人前进吗?这在你的潜意识里面,你已经认为那几万人已经没有跟你并肩作战的资格了,又或者说你已经承认了你的实力已经远远的驾驭于他们。”闪灵说道:“接受客观事实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真的。”
“嗯,你承认了?”
“当然我的剑在斩断星空之后,别人看我的眼神就彻底不一样了。有敬畏,有恐惧,有好奇...在他们的眼中,我在展现神力之后,就应该天然带有不染凡尘的神性。我不理解他们的理解从何而来?但转念想想他们所代表的芸芸众生...不都是这样吗?”闪灵语气之中有些伤感的说:“在今天之后,我们再也看不到那些渺茫的人们了。这是泰拉的悲剧,也是我们继续活着的条件...”
“作为神活下去的条件?”
“众人皆神,众人皆人。被甩开的那些人就只能被称作苔藓和蝼蚁...非常可怕...我也不想这样,但事情就这样子发生了,没关系的,我们会在这片广阔的数满墓碑的土地上建立起新的更加璀璨的文明,这是属于我们的新的时代。”
“建立在累累尸骨之上的新时代,你难道不觉得反胃和恶心吗?!”嘉维尔握紧了手中的丈夫在万里之外的故乡萨尔贡的原始森林之中那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鳄鱼头老乡将会在一夜之间失去与离开雨林的固有的联系,而自己再次回到那里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化作春泥融入时间长河中。
“你不用这样子看着我,这是大势所趋,你我都无力改变。”闪灵用一种忧愁的语气说:“莱塔尼亚的巫术师或许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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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面上架船漂浮的晓歌看着日月星辰越来越远,看着犹如瞳孔的三轮明月越来越小。
刚才还和晓歌处在一艘船里的轮客船员都已经变成了海中的一泡血水。海面之上尽是白色的浮动的姛体:“斯卡蒂小姐,你听得到我在说话吗?”晓歌只不过是尝试的疑问,却真问出了个事来。在听到【斯卡蒂】这三个字后,水中的篡夺者全部将目光投送了过来。
好像刚才祂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旁边有这样的一个渡船人一样突然间一个浑身赤裸的斯卡蒂从船底下游了上来。
晓歌曾经是向往自由的黎博利,然而现在天空却被血红色的雾霾所笼罩了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片云彩。
“你...”晓歌停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却得不到任何回答的问题说:“泰拉大陆究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来到这里的我...我从我有记忆开始已经数兆息了...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浑浊的水里面游着...”
“你还记得自己因为什么而在游吗?”晓歌荡起双桨在那里问着说:“时间太久的话,你原本无论有再坚定的目标,现在恐怕都只剩下一点执念了。”晓歌说着好像回忆起了当初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靠着意思寻求自由的执念,在那里为杀手组织效力者,直到遇到博士才找回自己的生命的意义...而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神性的女子仿佛拥有着跟自己的共性...
执着于迷茫。
“你光靠这座小船是不可能开往彼岸的,让我帮你一把吧。”这一头浊心斯卡蒂缓缓起身,吻住了晓歌的额头下一个瞬间两人就像是融化的冰雪交合在了一起。
晓歌在这场融合之前,虽说与博士有过关系,体内有一部分浓度极低的的恶魔之血,但也只是勉强能在被异界融合之后的泰拉生存下去,想要跨越天街,那纯属白日做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浊心斯卡蒂们是希恩斯空间带之外跋涉千万年过来的篡夺者。
祂就是为毁灭之后的拯救而来的。
晓歌的黎博利血脉被彻底激活了,一双崭新的羽翼突然出现在了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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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群山是躲避当权者最好的通道,当贪婪的官兵出现在山脚下的时候,在山腰上的哨兵连忙往寨子里通风报信,在那时候一双跑得快的脚往往能够救一下寨子里面的几百甚至上千的山民。他们不畏强权,享受着别样的世外桃源。而如今这群山已经变成隔绝天下的另一种手段了。”连续几个月一直待在实验室里面的可露希尔看着外面逐渐升高的群山,自然明白了发生什么,于是说:“我徒弟呢?!”
“师傅,我在呢!”祖玛玛立刻从后面闪现出来说:“师傅,您有什么交代?!”
“咱们的亚空间及恒星发动机还没有造出来吗?!”可露希尔问道。
“师傅,那电机器实在是太复杂,太伟大了我觉得还需要向博士要一点经费...”
“这年头已经不需要经费了,缺什么东西咱们直接去拿就可以了反正那些管账的人现在估计都死的差不多了。”
“啥?师傅,你这是啥话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