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千丈的地下,又走了几个时辰的两人,此时已经完全倾听不到任何地面的嘈杂声声了,周围浮动着的都是大地的呼吸声,那种声音就像是琴弦粗糙的摩擦树皮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克洛丝看着召唤出“战虫之阵”的小凡说。
“邪魔也分有不同的种类,血邪,天蝎以及天魔而我们属于邪魔之中比较冷门的一类,被称作灵虫,按理来说我们是最早接受朝廷收编的邪魔部落,但因为其特殊性的缘故,我们始终得不到朝廷的信任,他们一直认为我们有在用自己的能力去窃听王庭的情报。
久而久之我们也逐渐断掉了和炎国兵府的联系,那些真龙天子信奉的原则就是【天下英豪,不为我所用者,必被我杀之】我想当我们选择执意不与之合作,我们的秋后问转就已经下达下来了。”小凡说道:“关于这一点,摆在你面前这一套阵法就是证明战虫之阵现在已经广泛的运用在炎国的军队里了,你只要和他们战斗过就能发现类似的东西。最开始就是他们从我们这学来的...”
“这玩意知道我是知道,可是阵法的作用波动普通人的战意,你现在搞这个法阵有什么意义吗?或者说有作用吗?我们现在周围又没有敌人,而且这东西对我们这种强者的战斗力的提升又是少之又少。”克洛丝说道:“这不会只是你们所追求的一种仪式感吧?”
“过去炎国曾经派过一个人潜伏在我们人群之中,而且是一个擅长魂术的人,一般来说,这种修士是不会受到战虫的影响的,因此我们当年就是依靠这招把他给甄别出来的,只可惜当年只是顺便给了他个警告吧,如果他愿意就此离开,那我们也不再追究了。
只可惜后面发生了一系列事情都在告诉我们炎国人的诚信是根本靠不住的,又或者说外来者的诚心对于我们来说...犹如泥潭。”
小凡听着周围鸣鸣的虫叫说道:“不过经过这上千年的交流,我们又怎么离得开外部的世界呢?所以我还是选择把你带进来了,希望你不要像炎国人张宇他们那样。”
【原来你们部落这么多年来就是从一个欺骗走向另外一个欺骗呐。怎么说呢?感觉还挺惨的。】
“行,如果我背叛了你们,等哪天再遇到了就要将我彻底抹杀。”克洛丝充满杀意的说。
“唉,当年天山四怪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这四个人最后没有死在我们的手上,反而是被自己人因为分赃不全给暗杀了。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帮他们把尸体给收了...这是凄惨如白骨地。”
“那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呐。”克洛丝说道:“要是换我的话,肯定把那些骨头给烧成灰做成瓷器了。”
小凡狠狠地盯着她一眼,而克洛丝她被那背后的杀气所镇住,幸好小凡及时回收了自己的杀气扶了她一把,不然她真的有可能就在这倒下去。
“小凡,你不用这样,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曲终了,谁还不归,你想要杀谁,那就痛痛快快的去杀个痛快。”克洛丝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罗德岛的生活在那段时间里博士还没有回来,自己带着自己的小队到处流浪的时候,还真有一点江湖游侠的味道。
两人就这样看着站着,灵虫阵逐渐扩大范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能让没有除了两个人之外的任何声音,这就表明这片区域真的只有两个人,其他的人要么已经彻底回归一空间了,要么就全部死光了...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两人住就聊起了各自的过去,克洛丝十分喜欢这种与魔同行的感觉,紧张刺激,能使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这就是爽快的感觉。
“为什么?!”小凡十分不服气的说,“你就觉得我打不过那四个老头吗?”
“我之前去炎国搞情报工作的时候就听说过那天山四怪,我听他们说是突染恶疾而死的...你呀要是遇上了,恐怕...凶多吉少啊。”克洛丝故意用挑逗的语气在那里说这话。
“别说他们四个一起上了,就算单独拎出任何一个来,你都不能保证十成的胜算,除非你现在给我露两手,让我瞧瞧。”
“我承认那几个老头的确有两下子,但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资格让我出手...”
【这家伙一谈到战斗的事情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了,有点意思。】
“过去张宇带去剿灭你们的军队,你怎么灭不了啊?还是说你们虽然一口一个部落的叫着,但在部落时期根本组织不起军队进行抵抗吗?”
“......”
“灵虫听起来适应能力应该很强啊,你们之前在泰拉大陆上有经历过王国吗?”
“有,只不过被灭掉了,位置大概在今天炎国西南的部位...古蜀,古巴都有我们活动的痕迹,只可惜都被屠灭了。”
...
“书生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六目拿着自己的屠龙刀行走在混沌之海边缘上面的雪山脊下说:“是那个女人来了吗?”
书生剑他刚刚截下了一节魔龙马车,马车上面载着的并不是普通的货物,而是一堆尸体:“那个女人最近一定还在抓邪魔邪念做实验,大哥,我们有的忙了呀。”
“他们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是生活在这附近的一火灵虫部落,结果全被屠干净了,死了高低得有几十年了,尸体几个放在一起然后往里面注射灵感溶液再加上火灵虫部落的特性,那个女人就能够用这种方式在整个混沌之海定位九霄陛下的位置。上一次九霄遇见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尸体估计跟这伙人一样。”
书生剑一边看着自己的书,一边翻着那些已经发臭的尸体说。
“错不了,就是大哥说的那个女人,只有她能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
六目在接受了陈九霄要求同行的任务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与之汇合,而是总结了九霄前几次行动的经验,帮助其规划路线。
对于眼下的六目和九霄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普瑞赛斯。
这时候披发与独眼也跟了过来,玉面琵琶以及狼魂羊灵因为上一次大战的缘故都跑去休息了,所以六目用几具捡到的封在冰层里面的遗体制成了傀儡,作为随从。
这几具傀儡是对方的秘密武器,六目虽然知道成功的概率不大,但还是觉得值得一试。
“大哥听着描述那个女人十分的危险啊!咱们得抓紧时间找到他,要不然还不知道那个女人要闹出多少幺蛾子出来呢,哎,大哥,你眼睛怎么多了几双啊?”独眼说道。
六目现在用的身体也是从冰层里面挖出来的,六目将原本的身体浸泡在无边血池里面用于修养,以准备与天使特雷西娅进行最后的决战:“我练功练习了,所以多长了几双眼睛出来。”
【这几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是不是叫天生四怪呀?】六目冒充大哥冒充的还是相当的成功的。
“以我们的实力恐怕是找不着他的,得等那位大人过来,而且就算找着了,也未必杀得了。稍有不慎,我们四个甚至有可能被她干掉啊。”
“这怎么可能呢?大哥?”披皮说:“仅仅凭她一人绝对不可能同时杀掉我们呢,没错,绝对不可能。”
书生剑头上的借书在那里碎碎念的说。
“麻烦大了呀...”
披发从裤兜里拿出一把精细的银刀,他在解剖了一具尸体后说。
“她的目标并不是这个部落人的尸体,而是他们养的灵虫,这个帮派所有的人羊的本命虫都被她挖走了,这可奇了怪了奇了怪了呀,这一次她没有布阵,而是布了个假阵来骗我们...奇了怪了,那她把虫子咬过去做啥子嘞?”
“不好!”六目很清楚这灵虫部落的底线,邪魔部落可以说是比较成功的萨卡兹,最起码对于六目来说是这样。
灵虫部落养育的本命临床其实就是繁衍后代的一种特殊方式,不过这种方式不像寄生而像出芽。
这种灵虫能够承载母体的精神,意志,记忆甚至是力量:“那家伙怕不是想夺舍!”
“啥夺舍,交换灵魂吗?大哥,咱们起死回生之后你咋鬼鬼叨叨的呀?当初害咱们的不就是这一伙部落吗?现在他们遭报应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
“你现在把嘴给我闭上吧。”书生剑拿着剑鞘砸过去说。
“那个姑奶奶的目标应该是那个孩子。”书生剑忐忑不安的说。
“如果我们现在不去帮他的话,那个九霄,几乎是死了。”书生剑从裤袋拿出一个卷烟,然后说。
“死定了谈不上我相信九霄的实力,不过我要是不去的话,她肯定是要吃亏的,收拾收拾咱们出发。”
独眼若有所思之后说:“我们与那陈家皇帝在过去几百年都只有一面之缘,若因为陈家人放弃了我们坚守这么久的雪莲山,实在不值得,不如我们拍个人过去通知他,让他们小心一点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六目突然间感觉自己制作活傀儡的水平实在是太高了,居然还能让活过来的人保留有自己的独立意志。
“我同意,既然如此,就让我去吧。”披发说,“我也是我们四个人中最了解那个女人的,要帮的话,我能帮上的忙更多一些。”
而在阴冥间的边缘上随着一股强光掠过九霄、如影、白梦、小冥四人再一次并肩而行:“看到前面那个城了吗?就上一次把我们吓跑的那个城。”
“唉,上一次来咱们就没查清楚那城叫什么,哎呀,来都来了,要不找找看有没有丰碑石碑啥的,好做一个旅行纪念。”小冥绝对是所有人里最悠闲的,明明任务都已经安排下来了,但小冥依旧想玩儿。
“这座城市是没有名字的,或者说靠近混沌的城市都是没有名字的。”如影说,“据说在万年之前,这座城市毁灭于天灾的时候,就彻底失去它的名字了,人们也已经忘记了它的名字,而住在这里的人们也是在天灾之后,才渐渐聚集在这里的。”
“那为什么后来的人不给它名字呢?”
“名字这东西比起记录更像是纪念,都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我为何还要追溯呢?”六目说道:“我对这片空间也没有任何的留念之心,混沌之海也是一个人用着的名字说让我来命名,我跟你叫它零号海洋。”
“这么凄惨呀,那么经过的人魔一般是怎么称呼这座城池的?”白梦颇为好奇的问。
“因为这座城池沿着商道继续走下去就是加尔,所以人们将它称为外加尔或者小加尔。”如影停下了脚步说,“有人来了,不过他没有发现我们。”
“呃...小凡那个家伙不是说我们...”
【仔细想想,小凡的部落好像也已经埋骨数百年之久了。】
“我天生就一双非常敏锐的灵瞳,再加上我的精神力,城市的一切都逃不出我的眼睛,他还没有发现我们他刚刚进入城池,距离我们大概七十里,就在我们刚刚停留的那条小溪旁边。”
“那你想干嘛?”
“杀了她,然后直接读取夺取。”
...
林如影说道:“这批灵虫部落的灭亡说起来跟我还有不小的关系呢,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当初我将他们打散之后,他们竟然会遭此毒手若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于我吧,唉。”
白梦说道:“如影姐,既然如此,你不考虑安葬一下他们嘛,他们好可怜呐。”
“影魔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安葬习俗,这个忙我帮不了。”
刹那之间风声大作,天雷滚滚,好似一副雷云哉。
【风临覆地马疾行,胡笛无鸣声绝息。
雷凌一城灭烟雨,千户万人骨烬燃。
碎落瓦墟婴儿泪,炭烧无火雨滴息。
天山望去万里火,冰山凛冽焰莫尽。
援祭行兵一旗天,天山踏马雪莲观。
鸣雷已去火肃肃,仅留哭声荡灰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