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海心中,梅儿已经与胆小怕事、懦弱怂包等词汇划上了等号。
见她如此抗拒住在这间屋子,季海猜想她肯定怕极了陆照晚,实际上梅儿是嫌弃这间屋子晦气,毕竟陆照晚名声差的很。
“既然你已经是这里的女管家了,就该搬离你原来的住所去新房间,不愿意住在二夫人的屋子,我再给你寻个好去处就是。”
说完这话,季海又从腰间摸出一枚钥匙递到了季一凡手上:“带她去大夫人对面那间房住下,一定要好好照顾咱们这位女管家。”
诺大的房间只余下他一人时,季海没来由的叹了口气。到底是睹物思人,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两张脸。
分别是陆照晚前后变化过的两张脸。
仰天长啸了一声,季海捂着胸口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为什么我爱的人最后都要离我而去,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说罢,他将目光转移到了梳妆台前的胭脂盒上:“你当真是要彻底与我斩断联系,连最爱的胭脂都没有带走……我们的回忆,你也不曾带在心里吧!”
将其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了一番,季海苦笑了一声:“你走了,双儿也走了……如果你对我还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喜欢之情,双儿对我却只有感激与愧疚,如今怕是又添了一份恨意。
我真的很想杀了那个姓霍的,可是我又不能这么做。因为魔帝是我们父子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因为爹在临终前留下一封让我终身低他一头的遗嘱……”
说完这些,一直以来都以冷血严厉示人的季海竟然自眼角滑过了一滴清泪。
风沙洗礼下的客栈中,某间客房再次聚集了包括尤之棋、尤呈蛟、霍扰蓝以及慕双双四人。
气氛十分怪异,慕双双死死盯着尤呈蛟看个没完,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许久,她才用平淡无比的口吻说道:“请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你的命是牺牲掉我的女儿换回来的。”
在他苏醒后不久,尤之棋便将事情经过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
尽管自己是被慕双双所毒害,尤呈蛟依旧感恩于她与霍扰蓝的救命之恩,更加感动于慕双双这番伟大的母爱。
认真的做了保证,尤呈蛟又及时补充道:“慕姑娘,谢谢你与帝尊的慷慨相助,呈蛟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慕双双暗自垂下了头:“这都是因果轮回,当真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如果我当晚没有以袖箭暗害于你,我又何至于会失去女儿,要怪只能怪我太不善良了。”
尤呈蛟连忙安慰道:“慕姑娘此言差矣,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善良,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我这一号人物了。”
此时,一旁的霍扰蓝忍不住打断了他二人的对话:“不要总在这儿伤春悲秋、互相安慰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说些正事要紧,毕竟明天就是销骨窟开门迎客的日子。”
话音落,房门便被推开。乐正骄率先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换了新颜的陆照晚与蒙着面纱的莫秀秀。
这阵容着实让尤之棋吃了一大惊,尤其是在见识到陆照晚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惊讶被他于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陆照晚率先张开双臂在他跟前晃了晃,笑吟吟的问道:“怎么,龙王大人这是不认识我这个故人了?”
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很是尴尬的摇了摇头。
看到这张脸,他便回忆起她曾在朝阳宫算计自己门下弟子之事,心中难免有些膈应。
但他同样清楚的意识到,眼前女子早已不再是昔日里的无耻小人。想到此,他又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未免太过小肚鸡肠了一些。
就像霍扰蓝方才所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为了往事让自己于心不安呢!
很快,尤之棋便冲她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认识,但你最好不要让听灼见到你这张脸。”
此这话在陆照晚意料之内,她在极其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激动,只是抿了抿嘴唇:“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好是坏……都是我该承受的。”
微微点头示意过后,尤之棋便将头转向了莫秀秀:“你怎么也来了?”
喘了口气,莫秀秀随手解下面纱丢到了桌上,又掏出一枚圆形蜡丸和一根乌黑的银针轻轻放置于面纱上。
“我实在不甘心坐以待毙,出去找证据了。”
同为用毒高手的陆照晚一眼便从蜡丸中瞧见了端倪:“我知道了,赵大亮致命之毒是孔雀胆!”
莫秀秀很是赞同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与我用银针测出来的结果一模一样,正是孔雀胆!”
霍扰蓝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这怎么可能?孔雀胆可是剧毒之物,普通人尝上一口是会当场毙命的。如若赵大亮真是死于孔雀胆之毒,他又是如何趁我们不备将其塞到口中的呢?”
目睹整件事情经过的慕双双成了第二个有异议的人:“赵大亮一直都在向晚儿求饶认错,根本没有机会将毒物塞进口中。”
莫秀秀轻轻摇了摇头:“他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当然不会自杀了,一切的秘密全都在这颗小小的蜡丸里。”
尤呈蛟很是好奇的看着桌上的蜡丸,问道:“蜡丸跟赵大亮的死有什么直接关系吗?他不是死于剧毒孔雀胆吗?”
淡然一笑,莫秀秀伸手指了指那颗蜡丸:“我的傻师父,请你仔细瞧瞧蜡丸内部都装过什么。”
“咔擦”一声响,尤呈蛟稍稍一用力便将其掰成了大小相同的两个空心半圆。点点糖渣由他的指缝间滑落后,他才很是惊奇的望向了众人:“这蜡丸里面好像藏过糖一类的东西?”
莫秀秀很是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孺子可教也!这颗蜡丸是我在赵大亮房门附近找到的,应该是下毒之人不小心遗落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