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这次又成功推脱了一次写公文的差事,一下笑眯了眼,“关于攻城,二公子有什么想法吗?”
说到这姜遥岑也是皱眉头,“去见见师父吧!”他提议。
苏如画侧头示意,“走吧!”
夜幕低垂,军营的灯火昏黄,投射出斑驳的影子。在帐篷内,邹主簿正在一边烤着火一边在泥炉上烧水,看着是要沏茶。
邹主簿一看两人过来就猜到了来意,问道:“将军可是想攻城,却苦于攻不上去?”
苏如画眼睛都睁大了一圈,“师父,徒儿给你沏茶,你慢慢说。”
邹主簿看苏如画那有意做出来的伏低做小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弯了眼,“你看看你有没有点当县主的样子?”
苏如画正细心地为邹主簿斟上一盏热茶,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茶香四溢,与帐篷外的冷风形成鲜明对比。
“县主那是拿出来吓旁的人,在这军中都不当算,何况是对着师父。”苏如画双手递上茶盏,微微低头,以示尊敬。
邹主簿微微笑,接过茶盏,眼中闪着笑意,缓缓开口:“做好掩护,铁甲强攻。”
苏如画听后,眉头微蹙,他沉思片刻后重复道:“铁甲强攻。但这样会不会导致我们损失过半?毕竟我们现在的兵力,就那么区区两万人。”
旁边的姜遥岑也面露担忧,但他见这师徒二人交谈,自觉没有插话的机会,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
邹主簿放下茶盏,从桌下抽出一幅他手绘的石西县城外的简图,展开在案上,“来来来,你们看这里……”
邹主簿手指在图纸上滑过,向两人详细地解释了自己初步的设想——
首先,拆开巨盾阵,每一面由两人举起来,给竖攻城梯的人搭出一个相对安全通道,送他们到城下竖起攻城梯。
其次,至少要凑出五千套重甲,让穿重甲的兵卒持手盾上攻城梯,全力攻城。
最后,长弓队射击城上的兵卒,谁露头就射谁,例如:弓箭手、投滚木雷石的等等。
苏如画和姜遥岑听得认真,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讲述完毕,邹主簿抬头看向两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苏如画与姜遥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这战略,近乎完备。
苏如画很是兴奋,以拳击掌,“来人,请钱六钱参军过来。”
不一会儿,钱六匆匆赶来,他一边吸着冷气,一边进入帐篷,“将军,您找我有事?”
苏如画直截了当地问:“我们现在共有多少套重甲?”
钱六皱了皱眉,都不用翻账本,只略一想就回答道:“回将军,窦家军原有的,加上从越州军身上扒下来的,可以凑出六千多些的重甲。”
苏如画一拍大腿,“好,好好好!巨盾有多少?”
钱六道:“巨盾总共也没用上几次,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有轻伤的都修好了,到少还有八百面。”
苏如画又拍大腿,看着邹主簿说:“太好了,师父这就够用了不是?”
四人坐下从各方面考虑了一下这个设想的可行性,又仔细推演了排兵布阵。
六千多重甲,加上巨盾,一共七千人,巨盾全部举起盾牌,掩护步兵到到达城墙下竖起攻城梯。再掩护重甲兵到城下,开始爬梯子攻城。
这已经是可预估的,伤亡最小的方法了。
把全部重甲兵分成两个队,一队抬巨木撞击城门,一队用攻城梯攻城。
现在可用的攻城梯有十二部,每个梯子配三组人手。
每部梯子配三组重甲兵,一组守住梯子,一组强行上城墙,一组后援。
第一批上去的人肯定是最危险的,只要能活下来全是首功。还要挑身手矫捷的,还得力气大的……
几人讨论了一个时辰才各自回营歇了。
第二天苏如画就开始在营中公开挑选第一批攻城的兵卒。
挑选出来的兵卒,苏如画带着进行近战训练,爬梯子又不好带长兵器,苏如画让钱六一律给调换成汗式弯刀。
这事钱六心中也有数,从原上过北疆战场的窦家军手中调换来弯刀给苏如画送来。
训练了几日,很是有效果。
半天时间,武器也已经到位,防守的手持盾也发的人手中……
苏如画说再过两日便要开始攻城了,重甲军作为先头部队,也要把攻城方案一个个地准备好。
又经过所有将领开会,决定每个攻城梯再配一个将领直接指挥。
到时候再让姜遥岑指挥步兵配合架云梯。
所以战前还有两天时间,各个将领都在指挥着会跟着自己一队的兵卒,训练各种情况下的配合作战。
大战前一天,苏如画又组织全体将领在沙盘上进行了最后一次推演,把能想到的问题提出来加以修正后,定下来最终方案和步骤。
再没什么实质上的东西需要讨论,苏如画说:“今日早些歇着,明早寅时攻城。”
将领们互相看看,呵呵,又是寅时。
姜遥岑看着苏如画一遍又一遍在沙盘上推演,他有些惊讶,以前只发现她对军事方面直觉上的敏锐,却从没有想到她学习能力如此之强。
自己是从小学习兵书战策的,现在都未必有她对战术兵法运用的娴熟。那些细微的地方出现问题,总是也能一眼看出,并迅速想出补救方案。
姜遥岑感觉苏如画在马上征战时光芒夺目,在大帐中运筹帷幄时一样是熠熠生辉。
她让他挪不开眼睛,他愿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虽然娶她未经过她同意,但是他不打算放手了。是的,只要活着,就不会放手了。
至于母亲不同意,那不过是过是因为母亲觉得苏如画做不好一个世子夫了,这没什么,甚至她就未必喜欢当什么世子夫人。
所以一切刚好,家里的爵位谁行谁上吧,毕竟还老三和老四,反正自己不要。
他只想苏如画一起,到哪里都好,征战也好,戍边也罢,到宋河村住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