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心中把事情捋了一遍之后紧接着追问:“那么,被调到石西、石东两县的兵力大约有多少?”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看透县令的内心。
县令被上头的县主看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大约七千人,已经被调派到那两个县去了。”
苏如画眉头微挑,试探性地继续询问:“那如今城里还剩下多少兵力?有两千人吗?”
县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摇摇头:“不,现在连两千人都不到了,城里仅剩下一千多名兵卒,而且……”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实在是难以抵挡贵军的攻势。”
虽然对县令的话半信半疑,但苏如画心中还是暗暗警惕。当她率军攻打樟树县时,惊讶地发现城内的情况竟与县令所言一致。
城内的兵马确实已经寥寥无几,仅剩的一千四百多名兵卒中,大部分都是年老体弱或身有伤残的。这样的防御力量在苏如画眼中如同薄纸一张,一捅就破。
战斗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便迅速结束。
城防营的留守将领原本站在城头督战,却不幸被长弓队射出的利箭穿透了左眼,应声倒下。
他手下的兵卒眼见将领阵亡,顿时乱作一团,斗志全无。苏如画趁机命令兵卒在城下高呼:“投降不杀!”这声呼喊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那些已经心生恐惧的兵卒纷纷选择了投降。
紧接着,苏如画率领的军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入了樟树县。在迅速占领县城之后,她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越州府。
那座巍峨的城池距离此地往东南不过两百里之遥,仿佛已经触手可及。
留守越州府的兵将早已经获知是玉带河南岸的人攻过来了,早就打下了长溪和樟树两县。
可把越州府城防营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紧紧关闭城门,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
苏如画并没有选择强攻。她与另一路攻打樟树县之后的姜遥岑率领万人军队会合,转而带领兵卒袭击了周边的农村,抢夺了大户人家的粮仓。
由于抢掠的粮食数量庞大,无法全部带走,苏如画便召集了当地的村民。
她当场宣布:“我是皇帝亲封的县主。你们都是四渊的子民,我现在将这些大户人家的粮食分发给你们。有能力逃离的,就尽快逃离此地!无法逃离的,也把粮食藏好,躲进山里避难去吧!”
在做完这些后,苏如画带着两支人马会合后的两万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连绵的群山之中。
上一次分开,姜遥岑在苏如画走后,顺着看到苏如画的想到的那句“英气贯长空,豪情胜铁血”填了阕小重山——
铁骑银枪映日红,皮甲寒光闪,女豪雄。长缨在手傲苍穹,烽烟起,独步战场中。
英气贯长空,豪情胜铁血,志如虹。战功赫赫震西东,须眉让,当世女枭雄。
想了想,觉得不好,又改成——
皮甲长枪映日辉,战尘飞处见,女中魁。英姿飒爽胜须眉,秋波转,顾盼生辉。
铁马冰河催,豪情冲霄汉,志难摧。倾心一见已神飞,情如水,暗涌自难回。
这第二阕填好,全是他藏不住却不敢在这样场景下宣之于口的心思……
却不想那“英姿飒爽胜须眉”的师姑,不过两天又杀了回来。
大敌当前,他只好隐藏好自己的心思。
见苏如画做如此决断姜遥岑满心疑惑地问:“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强攻越州府呢?”
苏如画解释道:“我怀疑越王并不在越州府内。”
姜遥岑更加困惑了:“为何?越州府是城墙最高,城门最厚,连衙门的墙也比县里更高大,不是藏身的最好地方吗?”
苏如画继续道:“根据抓获的长溪县县令所提供的消息,之前有一批兵卒被调往了石西、石东两县。所以,我才有此推断。不知姜二公子有何看法?”
姜遥岑沉思了片刻后回答:“如果越王真的不在越州府内,那我认为他在石东县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哦?这是为什么?”苏如画好奇地追问。
姜遥岑解释道:“我有种直觉,石东县并不是相对安全的藏身之所,但或许是越王的退路。毕竟那里有一条河流直通盐湖,他只要能逃上船就能一路跑去盐湖。而沿途的任何地方,他都可以非正常方式上岸,对逃跑来说是个好安排。”
苏如画皱眉:“任何地方?不用码头?”她就长在宋河边,没有码头,船怎么停?
“不用,从大船上小船,快靠岸时小船也可以舍了,用绳索等别的办法上岸。”姜遥岑解释着,逃命时的法子,可都是一些非正常的。
苏如画挑了眉眼,“那是说越王早就想好退路了?”这个要反的,胆量不行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改变目标,前往石东县。”苏如画当机立断,做出了新的决策。
三天半后,窦家军的两万大军如同洪流般涌现在了石东县城外,蓄势待发。
姜遥岑率领的一万六千余人,如今就扎营在石东县城外的一片开阔地上。旌旗飘扬,兵卒们忙碌地搭建着帐篷,整理武器装备,一派战前景象。
姜遥岑站在营帐前,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的城池。
最初苏如画和姜遥岑各带的一万人,都有千余人返回玉带河北岸。
长溪和樟树两县的战斗,对他们来说几乎是轻而易举。那些县城的守军,面对他们如狼似虎的攻势,很快就选择了投降。
那些降将,虽然被收编,但并未被重用,降兵直接打散了,分派给各百夫长,充了死伤的兵卒数。
本来死伤人数就不多,有了补充进来的人数,倒是多过了两万。使得他们的队伍人数不减反增,如今已超过了两万。
长溪县也好,樟树县也罢,都让苏如画轻易就给收编了,同时也刮干净了县城里外全部官家的马匹。
连路过驿站的马都没有放过。那个路过的驿站的驿丞还求见过苏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