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牟二少爷手底下的这些人,平日就横行惯了,一听牟二少爷说要打人,立马动手就打,甚至都不考虑众人正身处繁华街头。
而且因为是观音节,今天这街上人真是格外多。
一群人呼啦啦围过来就要动手。
苏如画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到给他们发信号的钱六。她朝自己本来正在走的方向一指,见钱六跑向那个方向,才收回视线。
苏如画身边这几个近卫,哪一个是吃素的?
几人混迹在人群中,低头敛息,才使的路人没能发现他们的不同。
这会儿猛然抬头挺胸,就只单单往那一站。旁边的人不由自主就往后退去,给他们空出了位置。
这些都是尸山血海几经生死的人,那战场洗礼出的杀伐之气如有实质。普通百姓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有靠前的?
而牟家的家丁也说不清为什么,莫名其妙心底发寒,就生出转身跑开的冲动。
只是牟文海在,他们不敢扔下主子不管,但却是失了胆气。
只被那几人看着就控制不住两股颤颤。
被家丁围在人墙后面的牟文海,就这么被足有十人凶神恶煞的目光盯着,也是吓得浑身一抖。
虽然牟文海喊了“打残他!”,可是苏如画并没有让自己这方的人动手,而牟家家丁一时竟然不敢上前,更不用说动手。
两方人就以奇怪的架势,在围观者让出的一块不大的空地上绕起了圈。
正好转了半圈,牟家的人挡住了苏如画要去府衙的路。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苏如画看着冷笑出声:“当你有多大胆子,原来就是个能吠的。好狗还不挡道呢!”她眉头一皱,抬脚,“算了,别理他,咱们走。”
牟文海眼见的那人一招手,跟着他的那些人都没把自己这方的人当回事,就要往前走,手一挥,“手里拿的又不是烧火棍,上!”
马材脸上连个表情都没给,背着弓站在苏如画身侧。
吴老三笑吟吟往后站了站,他不想打弱鸡,没意思。
霍十三个子太大,苏如画这次进城没带他。
于是霍六、江北、于二驴,三人平日就好斗,这会儿哪有放过机会的道理?
三个人和闹着玩一样,对付着十几个家丁。
没一会儿工夫,牟家家丁就鼻青脸肿。
苏如画叹口气,“还想让你打一顿,我身上挂点伤,好再讹你们牟家一次的,这连边都靠不着……”
她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就走。
她没说谎,她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现在看是不行了,只能再想办法。
牟文海被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
突然于二驴很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将军,俺衣裳破了。”
苏如画喊回去,“没事,等下让他们赔你十件。”
“好咧!”于二驴一听嘿嘿笑起来。
苏如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赖皮狗也不可能一直在路上挡着,本将军不爱看了,你们先陪他们玩玩吧。”
她那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牟二公子。
牟文海见那人嚣张到这种程度,伸手从旁边抓过一柄殳*-*就朝着那人投掷过去。
别的不敢说,这群招猫逗狗的富家小爷中,投壶他就没输过。
虽然一众人打的人仰马翻,苏如画还是在其中听到了破空之声,她同时看到了一侧的马材要动,是马材也听到了,想要给她挡下这一下。
苏如画能判断出,这声音是朝她后背来的的,苏如画身体一倾,挤开马材的同时咚的一声,有什么砸在了她背在侧面的包裹上。
这声音苏如画眼睛一转,有了!!
说实话,她本是想躲过要害挨上一下,好继续讹牟家的,现在看看自己的包裹她又有了新主意。
苏如画转过身大惊失色,“你,你,你别是给……打坏了吧?”
说着就从小包裹里摸出一个盒子,盒子还真给打裂了,只是看着盒子上这个裂痕,苏如画知道里头的东西没事。
没事?那不能够。
苏如画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玉,拿出的同时她脸色都变了,“这可不能坏啊,坏了我就完了。”
苏如画的亲卫一听也都纷纷看过来。
本来也都不远,牟文海也已经看到了那人手中的东西,一看是成色不错的玉,真是恶从胆边生。
从身边的牟家人手里抢过一个家什就扔了过去……
再说钱六,在人群外看到柏将军给的眼色,立马明白了,这是让他去找知府。
想到上次埋伏牟家二爷是柏将军安排人去请知府,他自是知道有人敢对自家将军动手,那必须得让知府知道。
他从后面绕过打架和看打架的人群,跑去了府衙。
今天是观音节,外面人多,为防止有人生事,衙役派了大半出去巡街,知府、同知等一应人员都在大堂中坐着办公。
钱六到府衙门口大喊:“知府大人,有人拦截五品威远将军。”
王知府一听,真有闹事的,让衙役把人带上来。问:“可有什么委屈?”
钱六高喊:“小人是五品威远将军的亲卫,威远将军本来是要来拜会知府大人,可是现在被人拦在路上群殴。”
王知府一听这话,第一个反应是什么人群殴?第二个反应才是那个五品威远将军怎么又来了?
这话却是问不出口的,只能连忙起身,“带本官去看。”
王知府提着官袍,站在府衙门外的台阶上,见着不远处围了不少人,中间看起来有二、三十人——正动手在打。
这是为什么呀?
心中正疑惑,就见那牟家二公子手中什么东西直直扔了出去。
被打的不正是那威远将军,自己可记他上次被打时把整个府衙折腾的人仰马翻。
王知府急忙小跑几步上前……
可他大人万万没想到,牟家那混蛋一棍子直接打在——王知府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是一枚官印!!
官印,而且是四品的!!!
他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