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骂起来,苏如画喊道:“十三,给这大叔家那缸里水打满吧!”
霍十三又要了个桶,男人看有人给打水,就送了一个过来。
没多会儿霍十三就把林家的水缸装满了。苏如画这才客气谢过,带人离开。
他们前脚走,林家西厢的半开的窗子哐的一下被推个全开,屋里一个妇人探出头来,“歇个午不够你们吵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吵的,指不定那个蠢的烧埋银子都快送回来了。”
老妇人一听不干了,“你们等着,等山北当了百夫长,回来卸了你们的头下来当夜壶。”
西厢的妇人拢了把头发,指着老太太骂道:“你个后娘,在这搅活什么?有什么资格在这向着老大家的踩老二家,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彪悍的老太太也不让人,“别管俺是什么东西,你们当初叫过俺娘就得供养着,不服咱就去见村长,看看你不养活老娘行不行?”
中年男人想到什么又开始加入骂战,“那个蠢货也是叫俺们爹娘,他的也就是俺的,房子也好,地也好,都得给俺。”
老太太骂回去:“老大不在家,怕山北受人欺负,才让他叫你们爹娘的,你俩个该天杀的,啥时候好好对过山北?”
“反正爹娘他是叫了,就不能白叫,总是得孝敬的”
……
藏在不远处的苏如画和躲在林家院子后的众人都明白了,林山春说“他家现在那个娘是续的”,那续的是个奶奶,而且这奶奶还对林山北好些,所以林家并不是后娘虐待孩子。
还有林山北从小跟着,误以为不喜欢自己的爹娘,居然是他的叔叔婶婶。
而他那叔婶黑了心,拿林山北他爹的钱养活了全家,独独亏待了林山北。
嫌林山北吃的多,便给最破的吃,什么陈粮、馊饭、烂菜帮子;
嫌林山北蠢笨,碰坏了别人家东西,就索性关在一间漏雨的破屋子里,不许他出去……
事情知道差不多了,一个时辰之后,林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骂累了,陆陆续续的都开始说困,进屋睡觉去了。
吴老三在房上朝众人打了个手势,轻轻跳进院里,开了柴门。大家便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留下那骂起人嘴里脏字不重样的老太太,一个八、九岁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其余的森家人每人扛一个,放到后山一处断崖上提前找好的山洞里,给放下了五袋霉米,还放了一桶水。
吴老三在洞口蹲了有一个时辰,也没有人醒过来,不知十三给他们水里下了多少药。
没办法,只好拖过今天在院子里骂人的那个中年男人,直接把他的头按在了水桶里。
林山北的二叔在溺水的恐惧中醒过来,眼前蹲着一陌生人,他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说话,那人抽出了腰上的弯刀,差点没把他吓尿了。
“大爷,大爷,想要啥只管拿。”
陌生人指指他身后让他看,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自己家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这……这……”他不敢说,是都死了吗?
陌生人开口,“天道好轮回,苍天放过谁?看看那边上的五袋子米,这就是你们以后的干粮。没有锅,你们也不用想着做饭,吃生米就行。
水只有这一桶,你们这些人一天喝一口的话,怎么也能撑五天,对吧?我大人有大量,每四天过来给你们送一桶水。到你们什么时候把这些米吃完,就可以回去了。”
“大……大爷,为什么啊?”林家二叔吓得不行,说话都结巴了,“俺啥事……啥事也没……没干过,更没胆……真的没胆干什么伤天害理的,这是……这是怎么话说呢?”
陌生人冷笑连连,“你当初给谁吃过生米,还全是陈的,”伸出腿,用脚点着林家二叔,“自己心里就没点数?”
“山北……山北……”林二叔很想把话说利索了,可是他做不到,舌头就是不听他的话。而他心里也打着鼓,真是林山北那蠢货找了什么人来报复自己?怎么可能,他到去从军走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爹。那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陌生人就在他眼前往后退了一步,离洞口又近了一步。林家二叔算着自己现在扑上去,能不能一下把人推出去,可是他还没动。
陌生人指指水桶,“水桶就放在这,要是给拿走了,我从上面看不见桶,就不给你送水了。”
话音未落地,只见那人脚下一蹬,人就飞走——不对,是人吗?怎么飞了出去?
林二叔往前爬了几步,往下看,却见下面是直立的崖面,吓得忙往后退了回去。好在,好在刚才自己没扑上去,真要扑上去,那人飞了,自己可就掉下山崖了!!
那人真是飞走了啊!不对,那是人吗?刚才地上有影子吗?!
而刚才飞走的人,吴老三顺着山崖轻松的攀了上去,解开腰里的绳子说:“装神仙挺好玩的,就是这绳子勒的,还挺疼。”
江北哈哈笑,“让你装。”
吴老三喊:“霍十三,你给他们下了多少药?这半天都没醒一个,我把人按在水里,才好不容易弄醒一个。”
霍十三嗡声嗡气的答:“你给俺那两包都放里了。”
吴老三一听忙摸自己腰间,骂一句才道:“怎么给了你两包?我还以为是一包。”
办完这事,大家心里都吐出一口恶气。
苏如画道:“那老太太骂人是真厉害!咱下山,把林家的那缸水换了去。”
“俺去,俺去!”霍十三嗡声嗡气喊着,轰轰轰地跑下山去。
山都在颤,众人脚下的地在震动,几人互视一眼,哈哈大笑。
苏如画又道:“再去找一下村长,你们在山北家那等我吧!”
马材说:“我也去。”
苏如画看他一眼,点头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