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越邹主簿正在房中品茶读书,突然有人开门进来,令他很是意外,门外窦辉给留下的亲兵没有禀报!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听到一声:“师父!”才一下笑开,“柏瑜怎的来了?快过来,让师父看看。”
“徒儿被派到这西峰营了。”苏如画磕了头才起来,提着东西走到邹主簿身边。
“给你请的五品,圣上可是准了?”给柏瑜请什么封赏,可是窦老将军与邹主簿讨论了好久才定下来的。
窦老将军一直不相信圣上会准,可是邹主簿觉得会,最后终于是说服窦老将军报上去,不准圣上改了就是。
邹主簿看出柏瑜女儿身便已经在为她的以后做打算,若真是战死沙场也肯定要给她请个高封赏。
只要是活着,品级就要往高里请,而且要有独立统军的权限,这样打了胜仗才会有不世战功。
而这其间唯一的变数就是圣上知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可是看姜二公子能带女医来,那此事应是瞒不过圣上。
只要圣上知道此奇女子,定是会爱惜她的才干而一时不知给她怎样的封赏才好,那时窦老将军的请封折子就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邹主簿考虑再三,坚决要窦老将军给柏瑜请封五品。窦老将军始终对请下来的可能性是怀疑的,但是主簿说的也对,大不了圣上不同意就改了,也就照五品请封了。
苏如画点头,“准了,五品骁骑尉,是师父让窦老将军给柏瑜请如此高位吧!”就知道是师父向着自己。
邹主簿拍拍苏如画的肩,“好,好,准了好!师父不是向着你,毕竟到这个品阶你才能施展手脚。”
“谢谢师父。”“这是我和娘准备的一些东西,师父看看。”
“这个师父肯定喜欢。”苏如画说着拿出一个精制的罐子。
邹主簿皱了一下鼻子,这味道……忙伸手打开了罐子盖,“这紫色,茶叶相抱似笋——顾渚紫笋?!”
这顾渚紫笋本就是极好的茶,极品紫笋茶叶相抱似笋的才能进到皇宫,成为贡茶。
邹主簿两眼放光,忙指挥苏如画,“快,快泡上。”
苏如画刚地泥炉上烧上水,邹主簿又道:“算了,还是为师自己来吧!”
等着水开的时候邹主簿说:“这是上好的顾渚紫笋,冲泡好了,那真是:色泽翠绿,银毫明显,香孕兰蕙之清,味甘醇而鲜爽。所以才有‘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之誉。”
就喝茶这事苏如画还是和邹主簿学的,认知水平与师父比还差的远,听师父这么一说,才细看,这茶叶还真是紫色的。
见邹主簿如此兴奋,苏如画觉得自己没白从老爷子那里弄来这一小罐茶叶。
再仔细看师父冲出的茶汤清澈明亮,叶底细嫩成朵。确实是好茶!
两人各品了一杯,在茶味鲜醇,回味甘甜中,相视而笑。
邹主簿问:“徒儿是怎样的际遇得了如此好茶?”
苏如画两手搓了搓,“徒儿又拜了位师父。”
“哦?”邹主簿对自己徒儿的另一位师父感上兴趣。会是一个什么人?他知不知道这是个女娃?他又哪来的这贡茶?“说来听听。”
“就是上次来传旨,接徒儿进京的姜侍卫,他的祖父。”定国公的名头过于吓人,苏如画赌师父不知道那姜侍卫是何许人也,真要是这样还能知道,那就只能怪他名头太大。
“姜侍卫?他穿的是四品御前侍卫服,那是侍卫统领了?”邹主簿眯着眼,回想了一下当初姜侍卫衣着,又品了一口茶。
苏如画也学着师父细品一口茶,赞一句:“师父好记性!”
“能当上御前侍卫的岂会是普通人家子弟?这个姜侍卫是哪家的?”
苏如画没想到这事师父也知道,自己还是这次进京才知道。
“医女不会是圣上派的,最少那时圣上还不知道你是个女将,那就是姜侍卫带来的。家里能有女医的——姜侍卫应该是……”邹主簿眯着眼睛看苏如画。
苏如画很是吃惊,这师父都能推论出来,这也太厉害了!给师父比个大拇指。
邹主簿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苏如画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笑,“怎么了?”
“姜侍卫的父亲很多年前就邀请师父去给他当主簿了,为师没去罢了。”
苏如画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老定国公怎么收你为徒了?”上面推论都是逗苏如画的,窦辉进京后他很久没和人磨牙了,还有些想念。但是定国公怎么会收苏如画这一点他是真的好奇。
“徒儿天赋异禀,拜得师父也都不简单!”苏如画在心里想,都是异类。
至于为什么?苏如画自己也需要想一想。
捧着师父冲的顾渚紫笋,在鼻下闻了闻,香气馥郁。
如今想来苏如画也不太能弄明白,到底是自己要拜师,还是师父非让自己拜。那就说说最一开始吧!“最初可能是因为老爷子象戏输了……”
邹主簿嘴角一抽,差点喷出口中茶水,怕浪费了,忙咽下了才道:“下了这些年,还输?”
“师父也认识定国公老爷子?”
邹主簿摆手,“不认识,可是他喜欢象戏如痴倒是早有耳闻,而且他一直输了这么些年,就没听说他赢过。”
听到这苏如画都不由得捂脸,可那是师父,自己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假装在鉴赏茶汤。
别说,这茶汤还真是——清澈!
邹主簿又问,“定国公教你什么了?”
“给徒儿讲兵书战策,讲了很多,还送徒儿一些抄录的书。”教得还真多,要是具体说,那可讲不完。
“去没去过他家的藏书楼?说是有一栋楼的兵书。”邹主簿眼中放着光,那可是个他只听说过的书楼。
“是在庄子里小溪边那个吗?徒儿去过那个和定国公府里的两处。溪边的那个全是兵书。”
邹主簿拍了拍苏如画的肩,“这师父还真是用心教你了,徒儿好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