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吗,这折子都是递到御前,不论是上面提到的哪个人的封赏也是圣上准的准,改的改,已经不用再议。
在这里宣读只是告诉大家一声,那这么热的天,还是快点完事吧。
所以除了知道柏瑜的几人,大多没什么人注意到一个走前还是白身的少年,打了这场仗回来已经是五品将军。也就更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有多年轻。
平时上朝的都是四品以上官员,有特定情况才会宣五品官员上朝,例如:有战事时才会宣五品武将。
于是这些上朝快要热晕的大员,谁又会注意一个五品官位上的人员是哪个?本来这次封赏的他们也是大多不认识。
可是五品骁骑尉的手中军权已经很是可观,是最多可以统兵数万,而且不限步兵骑兵,相当于是一支独立军队的最高统领。
窦老将军此次出征前也是正五品。
而朝堂上注意到这事的人都提前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并没有人过于惊骇。
退朝之后,自是有善钻营的想结交此战的功臣,特别是年轻的。年轻的最大好处,在长远,在以后。
而这个显少有人认识的五品骁骑尉,更是遍寻不到。
新晋骁骑尉本人已经收拾好行李,去西峰营报到了。
西峰营总人数不过三万,但这是一支保卫京城重地的军队,将领官阶比之一般大营高上一阶。
所以苏如画这个可以统御数万人马的五品骁骑尉,到了这里不过一个副指挥使位置。
苏如画并不在乎这些,听说窦老将军带回领封赏的人马都在这个大营,她便兴高采烈地赶来。
西峰营的指挥使纪华安,二十年前在京城算的上是纨绔。
之所以说是算的上,那只是因为他祖父官职才四品,在京中实不够看,他才纨绔的不够飞扬跋扈。他的父亲是守西南边境的武将,多年不在家,他就让祖母给惯得肆意妄为。
祖父过世父亲回家丁忧才发现已经十五的他长歪了。可巧西南起了叛乱,父亲不过丁忧了半年皇上下旨夺情,去西南平叛。
父亲临走扔给他一身小兵衣服就把人带走了。
他纨绔是纨绔,却是样样想比别人强,包括当兵。
他爹也是真没惯着他,每每他受了伤、生了病,有人给他求情,让他爹照顾几分,他爹便是那句,“连个兵都当不了,我还要他作甚?”
他从十五岁被他爹带去南边到三十岁,十五年自己一路拼到六品云骑尉。
三十岁那年奉旨护送暹罗来使回国,彼国发生叛乱,他带几千人平了乱,扶来使亲王上位。亲王感念他的扶持,归顺四渊,俯首称臣。
三年后平了暹罗内乱,拒绝了暹罗王给的亲王位,带着归顺国书返回四渊。宏治帝大喜越级封他四品上骑都尉领西峰营指挥使位。
这些年征战打磨纪华安纨绔的性子早已经不见,可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不减,并且慕强的心思更盛。
“五品、骁骑尉!”纪华安早收到消息这人要来,可是看到真人他总以为哪里出错了。
好不容易收了脸上一时不小心跑出来的惊讶表情,才接着说道:“真是——年轻!”
“柏瑜见过纪指挥使。”上次来发开拔银子时,苏如画还只知道这里说了算的是姓纪,那就叫纪大将军,现在才知道他的官职是指挥使。
“柏副指挥使快起,不必多礼,以后都是兄弟。”纪华安心下道:娘的,自己这么大还在和小兵一起守城门,这厮怎么混的?
“唤小的柏瑜就好。”苏如画恭敬有礼。
“小兄弟,”纪华安吞了一下口水,同时把贵更两字也吞了回去,只道是,“年轻有为。”生怕问出贵更自己得叫一声贤侄,也太年轻了。家里那混账儿子怕是都要长他几岁。
“指挥使过誉。”这让顶头上司夸的,苏如画有点不好意思。
“柏副指挥的住处……”收到有新副指挥使来的消息时,便已经让小兵打扫出了一间将领的营房。
西峰大营是常年驻军,自然不是营帐,全是整齐分片区的营房。
“末将有一不情之请。”苏如画已经有了猜测,忙先开了口。
“请讲。”纪华安一时没明白,但是听听又何妨?
“末将出身便是窦老将军麾下,想先与昔日同袍小聚几日,能否先住那边?”
“应该的应该的,本就是想柏副指挥先协调好北疆有功将士,之后再做其他安排。”纪华安说的像真的一样,可是心思电转间他已经想明白此中关窍——
能做稳西峰营的指挥使自然不是草包。纪华安见眼前这人,能到西峰营来当副指挥使,他就没小看,只是此人出身等情况还没有转到他手中,并不知道底细。
听闻此话才知这小小年纪居然是北疆回来的,那这副指挥使位置不问可知是军功换的,此人可当真了得!
“谢过指挥使。”苏如画自是不懂官场的顺水人情,一听这话很是高兴,原来就是这么安排的,那敢情好。
这就算向指挥使处报完了道,高高兴兴带着东西往去营地西南角过去。
回京接受封赏的兵马暂时安置在一起,每日只参加一次操练,保持体力,其他时间基本自由,还有一个规定就是每晚必须回营。
虽然窦老将军带回来的只有四千六百人,可是这四千多人没事都跑到京城里玩,京城里的花楼都受不了,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会引起多少骚乱。
骑兵非战备不得带马出营,而西峰营到京城的距离,嘿嘿,要走四个时辰。所以没说不许去京城玩,可你就是去不了。
再说这苏如画找兄弟,打听一下受封赏的兵马安置的位置很容易。
来之前苏如画去拜见了窦老将军,没见到邹主簿很是诧异,老将军说主簿不愿意进京,在营里镇营,唯恐这近五千人不服西峰营管。
苏如画一路心急,总算是找到邹主簿的营房。
“师父!”苏如画进门就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