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不知多久的陈嫣,幽幽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裙蔽体,后脑仍隐隐作痛,目光所及之处,则是一望无际的苍茫,空洞得有些可怕……
陈嫣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时间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茫然之际,陈嫣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男一女正缓缓地向她走来……
少年面如冠玉,风姿秀逸,那深邃的星眸正略有玩味地打量着她,俊美的容貌下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冷的笑意。
女子容貌姣好,神色清冷,仪态端庄,由内而外地展现出一丝不苟的精致,宛如匠人精心打造的瓷器。
陈嫣愣住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度确认自己是否醒了……
因为陈嫣看到那个向她走来的女人,竟是她“自己”!
少年一脸戏谑地笑:“醒了?”
陈嫣整理了一下身上单薄的短裙,有点手足无措的想要遮住敏感的部位;她久居高位,性情高冷,何曾被人看到过自己如此羞耻的模样,更何况……
对方是个学生,又是个男人,还是那个在她悸动的内心当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男人。
陈嫣涨红着脸,又羞又恼地说道:“秦空,你若还是个男人,不妨给我一个痛快,羞辱我算什么本事?”
秦空冷冷一笑:“杀你?呵呵,我就算什么也不做,你所面临的处境也是生不如死。”
陈嫣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自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于是冷哼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假扮我的人,是你那个娇俏的未婚妻吧?
我是唯一一个知晓所有的内幕的人,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向帝国告发你勾结刺客,图谋不轨?”
秦空淡然地说:“不怕,因为你永远都逃不出这里;再说了,若将来的某一天,我大发慈悲地把你放出去了,你要向谁告发我呢?
帝国?
呵呵,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已经易主,帝国不复存在,谁还在乎我是不是逆贼呢?”
陈嫣大惊失色:“你……你想推翻帝国的统治?”
秦空微微颔首:“没错。”
陈嫣怔了怔,突然肆意地大笑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嘲弄,半晌才说:“秦空,你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天真吗?”
秦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会让你活着看到那一天的。”
看到两人就要转身离去,陈嫣有些慌了:“秦空,别走!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看在我曾为了保全你和秦家,看在……”
秦空回眸看她,陈嫣却突然面露苦色,没再把那羞于启齿的话说下去……
“若非如此,你觉得你还能活得到今天吗?”秦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虽罪不至死,但你知道得太多了,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永远的关在这里……
况且,外边的世界,已经容不下你了。”
“……”
他们走后,这个孤寂的世界里,独留下那个高贵冷艳的女人,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面对一望无际的苍茫,和遥遥无期的监禁,潸然泪下……
……
从虚空之境离开之后,阿离想到陈嫣悲惨的现状,有些于心不忍:“我们这么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早知如此,当时我在竹林里给她个痛快算了。”
秦空的嘴角抽了抽:“……呵呵,您可太仁慈了。”
阿离听出了他的挖苦之意,顿时有些不满:“我没开玩笑!被你关在那鬼地方,对未来又看不见一丝希望,简直生不如死!”
秦空挽住她,开怀地笑了:“是是是,你没开玩笑,是我在开玩笑!”
阿离埋在他的怀里,嘟囔着嘴:“那女人对你可是图谋不轨的,你可不能背着我偷偷的跟她好上了!”
秦空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对我图谋不轨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若是不对我报以信任,不妨把我锁在你身旁好了。”
阿离红着脸娇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秦空说:“明天我们分道扬镳,你以陈嫣的身份随着车队去往帝都面圣,路上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让‘陈嫣’这枚圣堂学院的弃子永远的从世界上消失。”
阿离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
秦空笑道:“你在帝都先安顿下来,保证自身的安全,待我回圣堂学院报到,很快就能以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前往帝都与你聚首。”
阿离低声地“嗯”了一声,眼里满是不舍……
秦空眉宇间泛起了一抹狠厉之色:“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那我便将帝都的这场风云搅弄得更猛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