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玛梅赫极其相像的声音在徐宁的身边响起,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特殊的美露莘。
看起来就像是灵体一般,但是那对眸子却是一红一蓝,十分奇异。
“我一直都记得你和妈妈的话。妈妈让我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我感受到了风的吹拂,阳光的温暖,水的冰冷。而且在你的指点下,我来到了这里,这里的水很温暖,是让我感觉最为舒心的地方,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幸福……”
徐宁看着这个小美露莘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世人都说莱茵多特为提瓦特最大的罪人,就连认识她的人也有很多认为她过于理智和冷漠,可是比起当初眼中只有“那个结果”的自己,她实在是显得过于温柔了。
徐宁听着厄里那斯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厄里那斯微笑道:“……可是啊,我过了很久才发现,我和这地面上的生命完全不一样,他们的体质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不一样,我一直以为他们在海上陪我玩的有趣游戏,对他们来说,很可怕,而且给他们带去了很大的伤害。”
“最后我还是决定,死在这里……这让我又难过又开心,我很珍惜妈妈给我的生命,但我又不想我的生命带给他们痛苦……我在这里躺了很久,我一直在想着你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徐宁还记得自己最后和厄里那斯笑着说的那句话,低声道:“勇敢地去吧,不要害怕,一鲸落,而万物生,你们的存在自有其意义。”
厄里那斯高兴地道:“就是这个呢。一鲸落万物生,我一直想啊想,直到有两个小家伙过来收集我的血液,我听他们说到一只什么样的鲸鱼和我很像,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也可以像妈妈一样,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生命,只有美好和快乐的小生命。”
徐宁听到这里,默默地喝了口酒。
他其实很想告诉厄里那斯,自己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厄里那斯也好,杜林也好,她的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好,确实都是那头“鲸”,但是那万物,却是提瓦特的万物,是跟她们毫不相干的万物。
她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死去。
不过想到在海沫村和枫丹廷里享受着这个美丽世界的小小美露莘们,徐宁第一次感受到了厄里那斯身上的神性。
“你做的很好,那些小美露莘也都很聪明,也很可爱,人们都很喜欢她们。”
厄里那斯露出个大笑脸,“是吧,我那时候和她们每一个说话,教她们说话,教她们建造小房子,让她们有自己的家,好好地长大,到处都变得又开心,又热闹。虽然现在她们慢慢听不到我说话了,但是那个喜欢画画的孩子还是一直愿意和我说话,她一直叫我父亲大人……”
徐宁笑了,他忽然想起了那位仆人执行官。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来到枫丹,遇见的两位“母亲”的角色,竟然都被她们的孩子们称呼为“父亲”。
“厄里那斯……”
“嗯?怎么了,赛共大人?”
“刚才那个人说可以让你复活的,你有没有想过再次活过来,然后重新感受到这个世界?”
厄里那斯露出万分怀念的神情,不过还是慢慢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了吧,我的心脏可不能再跳动了,不然那些脏器活动起来,住在我身体里面的小家伙们可就遭殃了。哎呀,难得的清醒时间可能要不够了,赛共大人,请您出去的时候,帮我和那个喜欢画画的孩子说一声,‘我很喜欢她的画,我很为她感到骄傲’吗?”
徐宁认真地应承下了,“我会告诉她的。而且,厄里那斯,我许诺你,在未来的某天,我一定可以让你昂首走在大地上,不用担心周围的人受伤和死去,可以和很多朋友在一起感受世界的美丽和欢乐。”
厄里那斯重重地点头,“我一直都相信赛共大人的。”
当徐宁的意识开始慢慢在身体里面再次苏醒时,第一句话就是听到玛梅赫正在对派蒙说着什么。
“西摩尔和徐宁都没有事哦,他们只是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空、派蒙,你们觉得我刚才画的这幅画怎么样?因为刚才的时间实在是有些紧张,又没有画板在这里,我不是很有信心……”
徐宁睁开眼睛,看到空不自觉地开始挠头了。
这个家伙只要摆出这个姿势,要么就是尴尬了,要么就是准备说谎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两者兼有。
“这是你为徐大哥画的画吗?我很喜欢呢,你的画简直比派蒙本人都要帅气上好几分呢!”
派蒙露出一个“帅气是什么鬼”表情,但也是忙不迭地说道:“除了厉害,我简直都不能找到其他的形容词了,感觉看了以后,整个人都不同了,这就叫做‘艺术的洗礼’吧!”
徐宁实在忍不住,哈哈地笑了出来。
徐宁的醒转,自然让空和派蒙大喜,不过这喜悦,大半是不再担心,还有几分从玛梅赫的问询中解脱的意思。
“没想到你们手脚这么快,竟然把外围的狼群也清理了,好了,略微退两步,我来把这阵法解了。”
空带着派蒙听话地向后退了两步。
徐宁随手引出一团酒液,在指尖略停,随即便展开呈一个阵法模样,陡然扩展开来。
卡特皮拉惊讶地“哦”了一声。
虽然他对于阵法一窍不通,但是眼力却是有的,徐宁的这个阵法分明和地面上显现出来的阵法毫无二致。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对他的阵法也看不是很懂,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阵法大家,不过帮助这个阵法叠加一下威力,还是做得到的。”
卡特皮拉苦笑,按照徐宁酒水在灰晶石上的表现,不就等于是用水圈套在火圈上吗?
还真是简单易懂的玩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