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笑定睛一看,却是厉王世子梁景。
“我家掌柜不见了。”花笑大喘着气说。
原来汤容看梁景一天天总是闷闷不乐,便劝梁景趁今天是元宵节,江州城内热闹之际,出来散散心。
梁景想到可以去看看周寒,就带着汤容和汤与兄弟出来了。他本来去了周记糕点铺,却见店门挂着锁,只得自己在街上乱转。但他心中有事,那些杂耍彩艺也不能让他开心分毫。
他们主仆三人中午在一家酒楼吃了饭,出来后准备回翠箩山庄,就听到有人高声喊周寒,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
梁景寻声望去,就看花笑满大街跑来跑去,边跑边喊。
梁景意识到出事了,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快说,怎么回事?”梁景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紧紧催促。
花笑快速地将刘津被拍花子拐去,她和周寒分头寻找拍花子的人,说了一遍。
“我家掌柜说好的,不管有没有找到人,正午都要回店中,可现在都已经未时了……”
梁景阻止花笑再说下去,他对汤容和汤与吩咐。
“汤容,你去找江州城的守城军,让他们全城搜查。汤与,你去南庆坊和顺德坊一带去找,如果有谁敢拦你,就说是我的命令。”
汤容和汤与领命,飞跑着离去。
花笑又要往前跑,被梁景一把拦住。
“花笑,你说周寒找耍猴人。今天街面上杂耍的虽多,但耍猴的却极少。我们先找到那耍猴人,说不定就能找到周寒的下落。”
“对,对!”
梁景和花笑分头去向行人和店铺商家打听谁见过耍猴人。
这么一路打听,梁景进入一家布庄。
这布庄店面很大,胖胖的布庄掌柜见到梁景,赶忙迎上前来,便要下跪行礼。
“过见世子。”
原来厉王府常在这家布庄进一些上好的丝绸,有时厉王也特意让掌柜往翠箩山庄送一些,所以这个掌柜认得梁景。
梁景拽起掌柜,说:“行了,我问你,你上午可见过一个耍猴人?”
掌柜本来还想说几句讨好梁景的话,见梁景急齁齁地找人,知道有急事,不敢废话。他略一回忆,便道:“世子,上午小店旁还真来了一个耍猴的。”
“在哪?”
掌柜忙带着梁景走出店门,指着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
“那耍猴人就在那儿表演,没多长时间他就收摊走了,听说是因为他的猴子差点伤了人。”
“花笑!”梁景将还在别处打听的花笑叫了过来,告诉她掌柜所说。
然后,梁景和布庄掌柜就看到花笑的奇怪的举动。
花笑来到掌柜说的地方,然后就开始绕圈,一边绕还一边翕着鼻子。
梁景走过去问:“花笑你在干什么?”
花笑不答,片刻后,她抬起头,望着一个方向,道:“找到了!”
周寒醒过来,但她没有着急睁眼,她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个耍猴人还有同伙,被他发现我在跟踪,所以偷袭了我?”她的后脑还隐隐作痛,手腕和脚腕也火辣辣地疼。
周寒知道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而且那人还挺狠,绑得十分紧,几乎要把她的手脚勒断了。
“这些拍花子的,是些亡命之徒。自己的命重要,糊弄他们一下,就说我是喜欢他的猴子,所以才跟踪的,想买下他的猴子。”想到这儿,周寒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把周寒吓了一跳,眼前有一张有一条长长刀疤的丑脸,在她眼前晃。
这条疤从那人的前额斜向下,穿过左眼眼角,跨过鼻梁,然后止于右脸颊上。
疤痕如一条有毒的蜈蚣趴在他的脸上,让他本来就阴暗的脸显得狰狞可怖。
即使手脚被绑,周寒也强挣了一下身体,向后挪了一点。
周寒这害怕的样子,似乎是愉悦了刀疤脸,他笑了,只是那笑显得那么阴邪。
“害怕了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周寒双目瞪着刀疤脸,她觉眼前人有一丝熟悉,只是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刀疤脸缓缓远离周寒的脸,周寒这时才转动眼球看了一眼周围。
这是一间极简陋的屋子,窗户上的窗纸都是一块块修补过的。窗棂有几处断裂了,勉强支撑着整个窗户。
屋里光线不足,只能凑合着看清东西。屋中只有一个简易的木床和一张陈旧掉了木皮的桌子。而她则是坐在地上,靠在墙角处。
“不认得我了?”刀疤脸蹲在周寒对面问。
“我应该认得你吗?”
“当然,我和你有深仇大恨。”
刀疤脸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周寒惊了一下,她不记得和眼前人有什么纠葛。
“呵呵,可能因为我脸上多了这条疤,你认不出来了。”
刀疤脸笑了一声,表情扭曲,抓起周寒的衣领,大吼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吼完了,刀疤脸放开周寒,又笑了。他的手指在脸上的刀疤划过,说:“忽视这道疤,你再看看我是谁。”
周寒以前也曾经历危险,可却没有此时如此紧张。她动了动,身体已经顶了墙,手脚根本动不了。她强自镇定下来,仔细打量刀疤脸。
“秦择,是你!”周寒一声惊叫。
“很惊喜是吗?我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秦择抽出一把匕首,在周寒的眼前晃来晃去。匕首那明晃锋利的尖,看得周寒一阵心虚,她现在还不能死。
周寒想召唤流阴镜,突然想起来流阴镜还被她封着。
周寒气急,脚用力蹬了两下,说:“秦择,我们没有恩怨。”
“没有吗?”秦择冷笑一声,“你若好好的做你的酒楼伙计,我们就不会有恩怨。可你偏偏多管闲事,害得我成为阶下囚不说,还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秦择说完,抬起左手。
周寒看到秦择左手削去了半个手掌。原来当初秦择中了谢文星的毒,削去了自己半个手掌,保住的性命。
“这也不关我的事,那件案子是杜明慎揭发出来的,我只不过是个跟班,你要报仇也该找他。”周寒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在向杜明慎道歉,“杜三公子,对不住了,为了保命,我只能先拿你顶缸了。”
“你当我傻吗?”秦择咆哮一声,匕首向下插去。
“啊!”周寒闭上眼,低声呼叫,腿上的疼痛迅速传遍全身,让她身体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