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架投石车不断攻击,虽然准确度不高,但张飞的军阵目标太大,不断有巨石砸入阵中,不断有罗轲军的官兵被头顶落下的巨石砸得当场毙命。
袁尚远远看着罗轲军官兵不断丧命于巨石之下的景象,兴奋不已,叫道:“砸得好,砸得好,总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一旁的审配却紧皱眉头,感慨道:“之前总是听人说刘闲军如何如何的精锐,乃是虎狼之师,一时之选。我原本还不信,今日看到他们的表现,却不能不信了。”
袁尚大感不解,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说?现在可明明是他们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啊!”
审配对袁尚说道:“就是如此才能看出他们有多精锐啊!如此情况之下,若是换做别的军队,只怕早就阵脚大乱,甚至已然溃不成军了!可是罗轲军的军阵竟然依旧岿然不动,阵脚丝毫不乱。虽然不断有巨石飞落下来,夺去他们同袍的性命,但他们却丝毫不为所动。此正所谓不动如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只怕也只有最精锐善战的军队,才能做到这一点。”
袁尚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能任由我们宰割了!”
审配面露思忖之色,没有说话。
投石车不断轰击,罗轲军中不断出现伤亡,即便以罗轲军的精锐,在这种情况之下,官兵将士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惶恐的情绪来。
张飞令部下坚守,然后便率领自己一手训练的数百名飞军策马奔出军阵,朝袁尚所在那处山岗飞驰而去。
审配见状,神情一动,急声道:“不好,张飞想要突袭三公子!”
袁尚轻蔑一笑,嘲讽道:“就凭区区那数百人?分明就是来送死的!”
说着,他对身边的将官邓成说道:“你立刻率骑兵出击。若能杀了张飞,我重重有赏。”
邓成抱拳应诺,立刻招呼了一声身边的千余战骑,呼啸着冲下山岗,朝张飞那数百骑冲去了。
双方骑兵高速对冲,呼吼声十分惊人。
审配朝袁尚抱拳道:“公子,张飞勇悍非常,不可大意,应当立刻调动周围的骑兵来援,以保万无一失!”
袁尚觉得审配小题大做了,但还是按照他的建议传下了号令。
邓成率领一千五百名骑兵与张飞率领的三百名飞军猛然撞在了一起,开始交战起来了。
袁尚定睛一看,骇然看见己方骑兵竟然被对方杀得人仰马翻,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对方人数虽少,但战力之强实在让人震惊。
张飞嚎叫连连,与邓成撞在了一起。
邓成举起长枪,朝张飞刺去了,却被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一摆,直接荡开了,随即就看见对方那钵盂般粗大的拳头出现在了眼前。
邓成见状,大惊失色。他还来不及反应,面门就被对方的重拳击中,不禁惨叫一声,向后一翻,摔下马去。
张飞猛地勒住自己胯下的战马,将战马转过身来,并且人立而起,朝邓成踩踏下去。
邓成正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无法躲避,就被张飞的战马的马蹄给踩爆了头颅。
邓成手下的骑兵惊骇不已,不敢恋战,纷纷勒转马头,狂奔逃命了。
一千五百名骑兵竟然被张飞的三百名“飞军”给击溃了。
袁尚不敢接战,就和审配一道仓皇奔逃了。
张飞率军穷追。
这时,数以万计的袁绍军骑兵已经从四面八方围裹上来了。
张飞见袁尚就好像老鼠一般四处乱窜,根本就追不上,懊恼不已,大声问候袁尚他妈。
然而,周围的袁绍军骑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形成严密的包围圈了。
张飞见机会已失,只得放弃了追击袁尚,率领“飞军”奔回了军阵。
袁尚惊魂未定,恼羞成怒,便用石炮车消磨对手,令所有军队出击,猛攻张飞军。
十五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奔涌上来,冲击罗轲军防线,攻势如海如潮。
罗轲军虽然勇猛精锐,但面对十几万敌军的猛攻,也不断出现伤亡,渐渐支撑不住了。
防线聚而复溃,溃而复聚,而且双方将士的尸体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景象触目惊心。
张飞见情况危急,索性放弃防御,率领全军朝西边猛攻,试图突出重围。
双方官兵混战成了一团。不断有罗轲军陷入对手兵潮的重围,怒吼声和惨叫声震得地动山摇。
张飞率军死命冲杀,铁甲锐兵硬是在敌军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并冲出了重围。
这时,张飞发现大部分官兵没能突围出来,依旧陷在对手的重围之中,就率领手下军队,再次杀入战场。
双方往来冲杀,杀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黄昏时分,惨烈的战斗暂时停歇了下来。
荒野上到处都是双方官兵的尸体,几乎把一片大地都给铺满了。
原本碧绿的草甸,瞬间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酱色,而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一个重伤的罗轲军军官在尸堆中蠕动着,几次想要爬起来,却根本做不到。
这时,一群袁绍军骑兵奔到了他身边,发现还没有死去的他。骑兵军官立刻拿着手中的马槊,直接刺了下去,了结了他的性命。
袁绍军的号角声和呼吼声此起彼伏,各队人马正在朝盆地西北方向的那片不大的山林涌去。
原来,张飞和残存下来的官兵已经退入了那片山林之中。
太阳完全落山了,无数的火把将黑夜照耀成了白昼。
袁尚立马在山林之外,问审配:“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进攻为好?”
审配对袁尚说道:“张飞乃世之虎将,悍勇无敌。罗轲军虽然损失不小,但依旧剩下近三万兵马。若要攻灭他们,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兵马?与其这样,倒不如用火攻来消灭他们!”
袁尚面露喜色,说道:“好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