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说闹不出人命来,但毕竟是康府的姑娘。”
“是以,民女便对他提出了合理的质疑。”
“面对民女的疑问,他不答,反自称是‘太医邦彦一脉’,试图用太医邦彦的名号来压制民女。”
说到这,姒苡笑了一声,不屑的笑声在殿内脆生生的响了起来:“民女虽是很少入宫,但太医邦彦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
“连曼陀罗花之毒都瞧不出来,还敢自捧太医邦彦的名号,也不嫌害臊。”
“由此可得,这位郎中说了谎。”
“还有吗?”宣殇帝似乎正听在兴头上,见姒苡不说话了,催促道。
“欺君是其一,他犯的另一个错处,就是对陛下大不敬。”
洪公公原本是打算悄悄入殿的,走着走着便听见了姒苡的话语,心里一惊,左脚差点绊着右脚。还好南安王扶了他一把,这才有惊无险的跑进了殿内,立在宣殇帝旁边不敢说话。
“大不敬。”宣殇帝似乎是没看到洪公公错乱的步子,一字一顿的重读了这三个字,而后点了点头,哼了一声。
姒苡垂手站在殿中,不再多嘴。
话已至此,宣殇帝也不用她专门点出到底是怎么“大不敬”的,想来也是听到了些风声。
“要说起大不敬,朕倒是觉得,姒姑娘对朕似乎也没有多少敬意。”
宣殇帝探身,语气不疾不徐,意味深长道。
姒苡干干脆脆,利利索索道:“民女对陛下的敬意,天地可鉴!”
“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落音,宣殇帝面上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消失,随着他站起身的动作,姒苡心里“咯噔”一声,心跳不由自主的因紧张砰砰跳了起来。
她不迷信,天打五雷轰的事情她只是随口一说,保命用的。
毕竟她不清楚雷会不会劈死她,却知道面前的人可以轻轻松松的把她掐死。
惊恐还未过去,就听宣殇帝沉声道:“说得好。”
“传太医邦彦。”
姒苡眉心一跳,心如死灰。从莫川表情不难看出他喜出望外,然而殿内再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太医院,邦彦正称着药材,对面坐了一华衣锦服的男子。
他似是有些苦恼,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好看的眉头蹙到了一起。
“邦彦,我母妃该吃些什么药来调理身子啊?”
“最好是药效快一点那种。”
邦彦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三皇子,对上他真情实感的担忧,不耐烟消云散,只苦笑道:“殿下,微臣已按照陛下的旨意为娴妃娘娘配了药,不出一月余定能痊愈,还请殿下切莫担心。”
三皇子还未说些什么,就听到小太监来传人,邦彦一把丢下手里的药材,匆匆给三皇子告了退就离去了。
整个太医院内空无一人,三皇子盯着邦彦离去的背影,半晌没说话。
“殿下,”他身后无声无息的现了一个黑衣人,小声道:“东乐王与南安王都入了平德殿,邦彦的得意弟子也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