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赵逸书见钱凌羽状态好了不少,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钱凌羽拉住她的手,“就这么忍心把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
赵逸书说,“你不是都好了吗?”
他一下就觉得她有点狠心,他嗯?了声,“你那哭是假的吗?”
赵逸书嘴硬,“产后抑郁吧,见不得人生病。”
他态度变得更软了,“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赵逸书一口拒绝,“不行,我要回去照顾孩子。”
钱凌羽捏着她的手指,“你可以把他接过来。”
她还是拒绝,“不行,我让原清过来照顾你吧,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在钱凌羽怀里大哭的那刻,赵逸书的确有过把孩子的事告诉他的冲动。
她还是忍住了。
在不过半岁的伦伦眼里,他只见过艾斯这一个男人。
而钱凌羽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伦伦虽然那么小,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但是如果要认,应该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钱凌羽心里隐隐地期待赵逸书会在这种时候承认孩子是他的。
他问,“赵逸书,那是我的孩子,对吧?”
赵逸书这次没有否认,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钱凌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眼眸浮出一丝落寞,“好。”
回到南城小院,赵逸书拍着伦伦的小胳膊哄他睡觉。
她用手指了指手机相册里一个男人的照片,“他叫钱凌羽,是伦伦的爸爸。”
伦伦瞪着眼睛,好像看懂了一样,小手指点在钱凌羽的脸上。
赵逸书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伦伦。
钱凌羽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还这么强势地占据她。
他也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伦伦眼前,随着他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
他一定会对这个经常出现的“叔叔”好奇。
赵逸书没有资格剥夺孩子知道谁是爸爸的权利。
她的手也点在了钱凌羽的脸上,“这是爸爸,前几天你睡着了,他来过我们家。”
伦伦看着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是懂了。
***
钱凌羽在云翎居休养了几天后先去钱锦开会。
他在谊宁下班前回到公司,心情大好地踏进公司大门,就撞见顾沁瑶。
她拍了拍钱凌羽的胳膊,“你怎么回事?!”
他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什么怎么回事?”
“别跟我装!”顾沁瑶一路跟着他走进办公室,“你又去找逸书了,还和王然也勾搭。”
钱凌羽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王然也?”
顾沁瑶手指着钱凌羽,厉声说道,“我警告你,钱凌羽,不要再玩弄赵逸书了!”
钱凌羽抬眸,想起来了什么,他表情平淡地哦了声,“那个王然也啊,我们投了她那个艺术展。”
“顾沁瑶,你作为合伙人是不是太不关心公司业务了?”
顾沁瑶忽然就被将了一军,连忙转移话题,“你和逸书现在怎么回事?”
钱凌羽也不输她,想诈她一下,“那个孩子是我的,她都告诉我了。”
顾沁瑶故作惊讶地问他,“是吗?是你的啊?我不知道,这是她的事。”
她赌了赵逸书不会告诉他,起码不会这么快就告诉他。
钱凌羽轻笑了声,顾沁瑶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赶紧离开了钱凌羽的办公室,拍了拍胸脯,真是庆幸自己没被诈着。
顾沁瑶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立即拿出手机给赵逸书发微信。
——你没和钱凌羽说吧?
赵逸书
——说什么?
顾沁瑶
——伦伦的事。
赵逸书
——当然没有
顾沁瑶拍了拍自己的心脏,立即回复,
——真是逃过一劫
赵逸书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把钱凌羽诈她的事说了一遍。
赵逸书思忖了片刻,告诉闺蜜,准备跟钱凌羽坦白了。
钱凌羽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顾沁瑶对这并不意外,让她想清楚就行。
第二天是初幼的季度汇报会议,这是接受谊宁的投资后的第一个重要汇报节点。
初幼和谊宁都非常重视,好几个人来了初幼开会。
钱凌羽阔步踏入初幼的大门,他睨了一眼前台摆着的一束花,脸色一沉。
赵逸书小跑到前台,伸出右手,“不好意思,钱总,刚才在忙,没来得及接您。”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没有伸手回应,“走吧,开会去。”
赵逸书和钱凌羽在工作场合还是保持着资方老板和被投企业老板的关系。
钱凌羽也没驳她的面子,配合她。
赵逸书收回手,跟在他身后去会议室。
见钱凌羽走进会议室,初幼的高管都起了身。
几个人脸上都难掩惊讶,谊宁的老板钱凌羽居然还亲自来听他们这种小公司的季度汇报。
冲谁来的,在座的所有人,也只有艾斯心里清楚。
哪怕是赵逸书本人,她是个当局者,全然当他是个认真负责的投资人。
听完工作汇报,钱凌羽没有离开初幼,他交代了原清几句话,转身去了赵逸书的办公室。
他推门而入,赵逸书背对着门口还以为是孙敏欣进来了,“敏欣,是落了什么文件吗?”
对面没有声音,她才转身。
赵逸书抬眸一愣,“钱总,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