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敛了敛眸,唇角的笑容淡了几许。
“郭小姐,可是及笄之年?”
“今年一十七,已过及笄之年。”
“哦,郭小姐觉得帝京如何?”
“人声鼎沸,热闹繁华,比没有宵禁的凉州要好上太多。”
“那郭小姐可莫要让这帝京迷了眼。”魏锦笑的眉眼弯弯。
“多谢公主警醒。”郭伊没有深思魏锦话中意味,语态恭顺的回道。
谢云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郭伊,唇畔牵起一抹讥笑,目光便又转向了外面。
夜晚,掌灯时分,并肩王府,雅竹堂。
昏黄的房间内,谢云坐在软榻上,矮桌上的烛火不断地跳动,谢云的手肘搁在桌上,黑白分明的星眸盯着手中的书看。
须臾,只见她放下手中的书,闭眼捏了捏眉心,又伸了伸懒腰。
“今日清晨配合的你怎么样?”一道朗润好听的声音响起,谢云闻声抬眼,见陌苏从外面走进来,眉眼温润含笑,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谢云的模样。
“不错不错,看样子是成功骗过她了。”谢云唇角勾起,从凳子上站起来,缓步过去。
“魏锦今日见过她后,是如何对你说的?”
“有点难对付,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罢了,处理起来容易,她不用出手,咱们可以自己府中解决。只是,得让她自己主动犯错。”谢云垂下眼帘来,沉吟片刻。
“无妨,今日这出戏,她见了,想来应当有了计谋。这几日小心行事,莫要让她钻了空子。”
“这是自然。”谢云抬起头展颜一笑,璀璨张扬,陌苏一时间迷了眼。
“这几日累到你了,早些时候歇息。”陌苏收回神智,叮嘱了一句。
“时辰还早,天不过刚黑,不过今晚你又要忙吗?”
“都已处理清,今晚不用再忙。长临不日便能回府,届时我带你回谢府见见他。”
“好。”谢云点头应声。
此时,逍遥王府。
谢夭坐在穿堂屋内的椅子上,一旁的郑菖蒲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话,谢夭也不恼她,唇角的笑总是轻轻柔柔的,漂亮的水眸凝视着郑菖蒲,细细的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说着话。
“这几日本宫诸多事务,眼下来的可是晚了,四表弟莫要见怪!”正在此时,外面忽而传来祁霖那邪性慵懒的低沉嗓音。
闻声,谢夭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怎么他也来了?
“参见麒麟太子殿下!”府内一干人等齐齐行礼。
穿堂屋内的郑菖蒲许是察觉到身旁谢夭的异样,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终于是停了下来,扑闪着眼睛,红润的唇瓣微张:“贵女,怎么了?是不是菖蒲刚刚哪里说错话了?”
“没,没,没有。梁国的麒麟太子来了,咱们出去吧。”谢夭回神望着郑菖蒲,唇角的笑弧浅了几分。
“嗯,好。”郑菖蒲应的干脆,双目弯了起来,笑的一脸和善。
两人起身出了穿堂,身后侍女紧跟。
园外。
“臣女参见麒麟太子殿下。”
“民女参见麒麟太子殿下。”
“参见麒麟太子殿下。”
“多礼了,快些起来。此番不是宫宴,哪里用的如此多礼。”祁霖开口,语调里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一见谢夭也在此,祁霖心中有了一丝欢悦,顿时眉开眼笑,本来魏玞邀他来逍遥王府他还挺头疼烦躁的,眼下,心中的那份烦躁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太子殿下。”
谢夭与郑菖蒲齐声开口,几人直起身来。
“太子殿下里面请,今日四哥哥在府中备好了酒菜,还说要与您不醉不归!”郑菖蒲上前说道。
“哦?四表弟酒量如何?”
“千杯不倒!”郑菖蒲颇为骄傲的答道。
“是吗,那可一定要试试!”
“太子表兄来了,里面请。”魏玞这时出现在几人眼中。
祁霖点点头,目光在谢夭身上停留了一息时间才抬步进去。
“郑姑娘方才讲到哪里了,继续讲,我还想继续听。”待魏玞与祁霖走远后,谢夭才张口对郑菖蒲说。
“哦,四哥哥教训坏人那里,四哥哥那天可生气了……”郑菖蒲自顾自的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而谢夭则是心乱如麻,无心听她讲话,她不明白魏玞为何要邀祁霖过来。
一行人过了穿堂屋,来到后堂。
谢夭一进后堂屋,便见桌上已布置好了酒菜。
“贵女,坐下吧。”郑菖蒲悄悄拉了拉谢夭的衣袖,试探性的看了她一眼。
谢夭侧过头,笑的温婉轻柔:“好。”
四人入座后不久,便有小厮上来为四人一一斟酒。
“这份小宴是为的答谢迎霜贵女与太子表兄的救命之恩。”魏玞执起酒杯,站起身来。
谢夭一听这话,大抵是明白了,魏玞为何会将祁霖也邀过来。
随后,谢夭忙起身,手中端着酒杯:“王爷客气。”
“四表弟说的哪里话,若是真要谢,更应该多谢迎霜贵女。”祁霖端着酒杯,话里的语调轻佻懒散。
“不必,救人不过是臣女分内之事,二位言重。”
“这一杯,本王敬迎霜贵女!”魏玞言罢,仰头饮下。
谢夭压住心头那份苦涩,广袖掩面喝下了酒。
祁霖见两人一前一后的饮了酒,眉峰微挑,唇角的笑染上了一层戏谑,才将酒喝了下去。
郑菖蒲看不懂这其中的波涛汹涌,独她一人欢喜的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