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庾信带领大军从金城行军前往国原城,没有沦陷的半个新罗国人人都知道国原城将有一战。
他们对这一战也寄予厚望。时刻等待着胜利的喜讯。
只可惜,他们没有等来胜利的喜讯,反而等来了溃兵。
漫山遍野的溃兵。
有的兵马将领还活着,他们尽力收拢残余的兵马直奔金城而去。
当然了,大多数败兵这直接溃散了,想要逃回家乡。
唐军不可敌!
还没等溃兵回到金城,传递消息的骑兵已经先一步回到了金城。
自从金庾信领兵出征之后,金城少见的安静了下来。
因为无论是女王还是群臣还是百姓,都知道金庾信此行意味着什么。
他们在焦急而又忐忑的等待着消息。
报信的骑兵飞奔入了金城,马蹄声惊醒了无数百姓。
王宫里,女王金胜曼根本就无心政事,事实上,也没有什么政事等待着她处理。
因为连群臣都在等待着此战的最终结果,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除了等待也无事可做。
“报!启禀王上,有军情急报传来!”
金胜曼听了心中一颤,强装镇定,扬声道:“把人带上来!”
大殿外面全是脚步声,不只是侍卫将报信的校尉带了进来,就连群臣知道有军情急报后也匆匆赶了过来。
这一战决定可以说关乎新罗的命运,也关乎所有新罗人的命运,自然也关乎他们的命运。
金胜曼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紧张,问道:“军情急报呢?还不呈上来?”
校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上,败了!”
金胜曼再也顾不得女王的威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王上,我军败了!大将军金庾信兵败自刎,将军金法敏战死!”
“败了!”金胜曼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差点没倒下。
朝臣们听了全都变了脸色,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殿内外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金法敏最先回过神来,问道:“唐军如今在哪儿?我军损失多少?败兵都哪儿去了?”
“唐军当然是在追杀,漫山遍野都是溃兵,唐军一直在追杀,至于我军损失多少,卑职也说不清楚,反正死了太多太多人!”
朝臣们这才议论起来,他们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一句话。
“这可怎么办?”
金胜曼手脚冰凉,脑海里仿佛又出现了金庾信和金法敏出征前的样子,是那么的信心满满,是那么的斗志昂扬。
她对此也寄予厚望,认为金庾信和金法敏会是拯救新罗于危难的大英雄,却没想到等来的是梦一场。
“王上?”
“王上!”
金胜曼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金春秋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正在呼唤她。
金胜曼定定的看着金春秋,声音艰涩的问道:“上大等,现在该怎么办?”
在金毗昙逃亡之后,金春秋就成为了上大等,而且还是真正大权在握的上大等。
金春秋拱手道:“王上,臣也知道形势很严峻,越是到了这种时刻,越是要镇定。”
“大军是已经败了,可并不代表我们新罗就此灭亡了!”
“我们还有金城可以坚守!”
“我们还有倭国可以求援!”
“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就一定能坚守下去,唐军劳师远征,无法久持!”
金胜曼终于又有了一丝底气,沉声道:“现在该做什么?”
金春秋沉声道:“首要任务是派人出城收拢溃兵,其次要征集民壮入伍,协助守卫金城。”
“再次,即刻派人向倭国求助!再再次,密切关注百济的情况,倘若百济战胜了唐军,立即向他们求援!”
金胜曼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上大等说的是!谁愿意出城去收拢败兵?”
一众朝臣们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刚才那报信的校尉说了,唐军一直在追杀溃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到金城城下,出去收拢溃兵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虽说金城能不能守得住也难说,但是有高高的城墙在,总归会心安一些。
金春秋拱手道:“王上,臣愿去带人出城去收拢溃兵。”
一众朝臣们听了都感到很惊讶,他们没想到金春秋竟然主动要出城收拢溃兵。
别说群臣了,就连金胜曼自己都感到很惊讶。
她也禁不住在心里感慨,虽然时局艰难,到底还是金庾信和金”春秋靠的住。
额,虽然金庾信败了,但是金庾信毕竟也尽力了,而且为此付出了生命。
金胜曼连忙道:“上大等,你是国之柱石,还要仰仗你主持大局呢,怎能让你出城去收拢溃兵?”
金春秋拱手道:“王上,臣意已决,肯定王上恩准。”
“收拢溃兵才是头等大事,诸位朝臣也都是能臣,王上将诸事交给群臣即可。”
金春秋非常坚决地要出城去收拢溃兵,因为他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危险。
自此兵败给大家的信心造成了重击,也极大的打击了他的威望。
所以,他才不惜以身犯险出城去收拢溃兵,必须掌握兵权才行!
当然,他也不全是私心,他会竭尽全力的收拢溃兵。
收拢越多溃兵,守住金城的可能性才越大!
金胜曼听了大为感动:“值此危难之际,还是上大等忠心任事,那收拢溃兵之事就交给卿了。”
金春秋拱手道:“事不宜迟,臣这就带着人出发,臣必定竭尽全力,将溃兵全都收拢带回金城,务必保住金城不失!”
说完之后,金春秋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了。
金胜曼环顾群臣,沉声道:“我要颁布王令,召集青壮入伍,协助镇守金城。”
“还有,尽量搜集粮草,迁移百姓入城,以备守城。”
“再传令给各城,号召各城招募士卒勤王救驾!”
“这些事就由诸位大等共同负责!”
朝臣们听了躬身听令,忧心忡忡的离去。
不过,并非所有朝臣全都离去,还有一位大等留了下来,似有事单独进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