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君凉凉地瞥了妖月一眼,这丫头估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要是真的答应让她进出,只怕老头儿整个药园子都要不保咯。
不过他可并没有提醒的打算,反而闲敲棋子,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老院长却是并没有多想,虽然也肉疼自己那些珍惜的药材,但是一个小丫头而已,能祸害多少?
况且……老院长一双浑浊朦胧的眸子里,几不可查地闪过一抹精光。
这丫头还是长云师叔的小弟子,而且似乎在炼丹当年有着独特的天赋,学院要是能再培养出一个天才炼丹师来,也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损失一些药材而已让她发挥,也没什么。
是以,他只略略一沉吟之后,便是大手一挥,应了下来,“好,老夫便准许你,以后可随意进出药园。”
妖月脸色一喜,眸中碎芒盈盈,划过一抹狡黠之色,拱手认真地谢了一礼,“那就多谢院长了。”
萧明君挑了挑眉,心中对老院长一阵同情,他只怕不会知道,自己辛苦经营的药园,会被这丫头风卷残云地肆虐。
候在旁边的夏薇,脸色亦是忽青忽白,一阵的扭曲,隐在袖中的手,也忍不住攥得“咯吱”作响,却什么都不敢说。
原本她是想要领着妖月来受罚的,却没想到,反而倒成全了这丫头,还为她赢得了奖赏!
夏薇胸腔中气血翻涌,几乎要站立不稳,她捏了捏手中的拳头,强自镇定下来,对着老院长行了一礼,“院长……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妖月挑了挑眉,也跟着迅速地微微屈膝行了一礼,“那院长,学生也先下去了。”
老院长笑呵呵地挥了挥手,“行了,都下去吧,我还要和明君再下几场棋。”
妖月轻勾了勾唇角,在所有人都没看见的角度,朝着萧明君竖了竖大拇指,这才缓缓地退了出去。
萧明君挑了挑眉,笑了一笑,修长白皙的指尖夹着一枚珠圆玉润的黑玉棋子,“啪——”地一声落在了棋盘之上,意味深长地瞥了老院长一眼,浅笑道:“老头儿,你输了。”
老院子恍然回神,收回落在妖月身上的目光,投向了棋盘之上,不知不觉间,他的白棋竟然已经被萧明君的黑棋蚕食得差不多了。
他花白胡子猛地一抖,“这……这……”
萧明君脸上的笑意愈加的深,笑眯眯地盯着老院长,手中玉扇轻轻扣着掌心,意味深长道:“老头儿,愿赌服输,你可是说了的,要把这幅黑白玉棋送我的。”
老院长一脸肉疼,指着萧明君,摇了摇头,“你啊……真是个小强盗!来一次我这里就少一件宝贝。”
萧明君“呼啦——”一声打开了玉扇,在身前摇了一摇之后,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门口瞥了一眼,笑了笑,未发一言。
比起某人的强盗行为,他可是差远了。
大长老摸了摸胡子,看着老院长吃瘪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这边大殿里一派和乐,门外的气氛却是拔剑弩弓一般紧张。
夏薇和妖月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走了数十步之后,又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哼——”夏薇攥了攥拳头,冷哼一声,转过头来,愤愤然盯着妖月,抽着嘴角嘲讽道:“哼——死丫头,我倒是小看了你,小小年纪就这般的心机深重,也不怕遭报应!”
妖月挑了挑眉,目光缓缓地掠过夏薇扭曲的脸,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缓声道:“有没有遭报应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夏老师你害人不成反被打脸,这才是真正的现世报。”
“你!”夏薇只要一看见妖月这张淡然自若的小脸,就恨得一阵牙痒痒,恨不得撕了她才好。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话来呛回去,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哼!云妖月,你给我等着!”
便愤愤然转过身,甩袖离开。
妖月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无害,声音甜甜地道:“夏老师还要给我争取什么奖励吗?好,那学生就拭目以待了。”
这句话犹如厉针,狠狠地往夏薇心窝子上戳,她的身形猛地一个踉跄,又回头狠狠地瞪了妖月一眼之后,这才咬牙疾步离开。
妖月牵了牵唇角,心情颇好地伸了伸懒腰,这才施施然回了宿舍。
经历这惊心动魄的一天,她可真是累坏了,得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才行。
只是,她刚刚才走了几步,便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能看到。
她摇摇头,转回身,脑海里却不禁想起了夏薇之前说的,她竟然旷了整整八天的课。
妖月蹙了蹙眉,心里没由来地,想起了那双潋滟波光的绚丽紫瞳,除此之外,便没有了任何的其他印象。
而且自此之后,她的灵力波光,就变成了鲜红纯粹的火红色。
她眉头紧锁,小嘴抿了抿,她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这两天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就在妖月的身影离开之后,原地缓缓地浮现除了一抹欣长的身影。
一身紫袍飘飘然在空中舞动,银发飞扬,精致绝伦的一张俊脸,此时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双淡紫色的瞳眸,紧紧地盯着妖月离开的方向,眸光潋滟,高深莫测。
“这丫头……似乎能察觉到我的气息……有意思……”
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如泉水击石一般的轻灵好听,身形一闪,便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
妖月回了宿舍,金玲和左沐樱便忙围了上去,嘘寒问暖地问了一圈,她被吵得着实头疼,也无法真正回答清楚这两天到底去了哪里,没有办法,只得胡诌了一个理由,说是那天在御兽课上她已经崭露头角,被学院委派去附近的林中猎杀魔兽了。
两个姑娘来了兴趣,忙凑过去问她是怎么样的凶兽,品阶高不高,她有没有炼化其晶核。
妖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便上床歇下了。
金玲只得悻悻然跟着躺下,没有再多加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