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可为不尖酸,几乎有些恶毒了,萧明君眉头一皱,一张勾魂摄魄的俊脸,也顿时冷了下来,似冰川一般的寒气萦绕其上,正要开口,却被妖月出口打断了。
“头牌吗?”妖月两条细眉轻轻蹙起,她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这么说了,内心强大到几乎无感。
左沐兰以为对方肯定会被她说得羞愤欲死,然后离开这里,不由得面露得意之色,下巴扬得更高了。
却没想到妖月忽而眉目舒展,笑了起来,一双清丽的眸子在左沐兰的身上打了个转,啧啧赞叹道:“没想到左小姐还有做头牌的愿望。”
左沐兰一张小脸羞红,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明明说的是你!”
她的社交范围非常的简单,只和那种顶尖的贵女皇女打交道,对于妖月的事情,虽然也听说过,却从未放在心上。
一个城主府的小姐而已,她还放不在眼里,是以,并没有认出妖月,自然也就不清楚她的行事作风,一时之间被这个脸皮颇厚,不畏惧什么世俗规矩,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镇住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却见妖月嘴角的笑意愈深,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左小姐口口声声说我是狐狸精,是青楼头牌,却又在言语中尽是羡慕,难道不是想取而代之吗?”
“不过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我并非是你口中的青楼头牌,当然,如果左小姐真想的话,我想以你的资质,做头牌应该是分分钟的事情。”
左沐兰心口一滞,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
立刻否认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小姐才没有想要当什么青楼花魁!”
妖月眉眼轻挑,似有些诧异,“没有吗?你真的不羡慕我能站在三殿下身边,还如此亲密地挽着他吗,而不被他排斥吗?”
说着,她又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萧明君的衣襟,动作甚是亲密,挑衅意味十足。
左沐兰下意识就跟着她的手看去,却见萧明君满眼的纵容宠溺之色,甚至还反握住了那个女人的手!
这一幕着实刺痛了她,曾几何时,她也想与三殿下如此亲密,却连他的衣角都还没能碰到,便被他怒声赶走了。
可是这个女人,却能这么轻易的站在殿下的身边,还做出了这么亲密的动作。
她凭什么,凭什么啊!
左沐兰几乎要抓狂,所有的心理建设尽数崩塌,平日里修习的女戒五经,都已经拉不回她已经脱缰了的神智。
左沐兰怒从心起,疯了一样扑向妖月,嘴里狠狠地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放开殿下!”
“放开!”
她手中手中红光闪烁,如一阵暴风般朝着妖月席卷而去。
左沐兰作为三皇子妃的候选人,修为资质自然是极好的,甚至比云汐月那个天才少女,更为厉害。
只是她从小就被养在深闺,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这才没多大名气。
此时她已经蓄足了全身的灵气,往妖月的身上打,如果对于一个普通的女子,这一掌无疑是致命的。
妖月眉梢一坠,冷下脸来,正要蓄力回击,身旁的人却先她一步出手了。
“嘭——”
左沐兰几乎没能看清萧明君是如何出手的,整个人便已经像块儿破布一般被扔了出去。
她撞在墙上,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嘴角细丝一般的鲜血溢出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
“殿下……”
萧明君这一掌并没有留情,显然他是真的怒了,也彰显着,他到底有多在乎身旁的那个女人。
萧明君冷下脸,声音不带一丝的情绪,“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做出如此疯魔的事情,简直有失体统!”
他看着她,满眼的憎恶和不耐。
左沐兰浑身一震,她很想说,那个女人在大厅广众下就与他牵扯,又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况且三皇子本就是个洒脱随性之人,从没有将规矩挂在嘴边过,他这样说……俨然对她已经厌恶到了极致。
果然呢,不被爱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是,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从小时候开始,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嫁给这个男人,所有的生活都是围绕着他转。
她不知道,如果他不肯要自己,那么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左沐兰面露凄惶之色,捂着胸口,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明君一眼,“殿下……”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嗫嚅着唇瓣,却终还是没有再说,转身快步离开。
妖月侧头看着她略显虚浮的脚步,微微蹙了蹙眉,瞥了萧明君一眼,状似无意地开口道:“你就这样把人家给气跑了,未免也太无情了些吧。”
萧明君收回视线,耸了耸肩,神色淡淡地开口:“我给不了她什么,与其让她在我这一棵枯树上吊死,不如让她死心,去寻觅更广阔的树林。”
况且,这个女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
萧明君的眸色微暗,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杀机。
妖月点点头,这种事情最忌拖泥带水,的确需要快刀斩乱麻。
况且萧明君这表面上是无情,却是对两人最好的做法,比起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总吊着人家姑娘胃口的渣男,不知道好了多少。
不,简直甩了他们十万八千里。
妖月眉眼舒展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萧明君的肩膀,“这才是认真负责的好男人呀,我看好你哟。”
萧明君愣了愣,两旁的耳垂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几不可查。
“咳……”他以手握拳咳了咳,正想说些什么,妖月却话锋一转,又换了个话头,“话说我记得你刚刚可说了,我帮你掐掉这朵烂桃花,你就带我去你的府里挑兵器,此话可还当真?”
萧明君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一笑,“自然是当真的。”
妖月脸上的笑意更甚,拉扯着他的袖袍就走,“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回你府里看看,挑完了我还要回家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