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君的声音并不大,性感的薄唇几乎要挨在妖月的耳朵上,在外人看来,这就跟情人间的眉耳语一般,甚是亲密。
是以对面的女子根本没有想到,萧明君此时是在和妖月谈条件,一张小脸霎时惨白,指着妖月,尖声叫道:“殿下,这个丑女人是谁?”
原本妖月还有些懵,心想着当桃花靶子会不会不太好,但突然听到女人的这声尖叫,不由得眉头一蹙。
丑女人?
在她穿越过来之前,因为脸上那道疤的缘故,的确有不少人这么叫她,可是那时她为了变强,对于周围的这些流言蜚语也就视而不见。
可是如今她脸上的疤已经没了,却还是能被人无端端的如此挑衅,这不免让她懊恼,难道她真的是消灾的体质吗,走哪儿都能遇到这种人。
不过……无论如何,她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转念间,妖月唇角一挑,连眼角余光都未给那女子一眼,素手轻轻将萧明君往旁边推了推,亦是趴在他的耳边,轻声回了一句,“成交。”
萧明君浑身一震,女人温软的呼吸轻轻喷洒在敏感的耳后肌肤上,一股酥麻的,如微电流一般的感觉,霎时传遍了他的整个身体,最后汇聚在他的心口,丝丝缕缕缠绕,经久不散。
一时之间,他有些愣怔,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这一幕更是让对面的姑娘气红了眼,她素手指着妖月,怒道:“你这个丑女人,真是不知廉耻,竟然就在这大厅广众之下,与男人拉拉扯扯!”
妖月慢条斯理地揽上萧明君的胳膊,这才将目光投向那个女子,“咦?”
她面露疑惑之色,下一刻,小嘴又傲娇地嘟了起来,像大多数恋爱中的女子一样,另一种手扯着萧明君的衣袖,似娇似媚地软声道:“殿下~”
“明明说好在这里等人家的,结果一转眼,你边又勾搭上了一些猫啊狗啊的,真是的!”
这声音嗲的,连妖月本尊都一个哆嗦,差点没忍住笑,破了功。
想来萧明君一个堂堂的皇子,手里的法器也定不是凡品,她可真是豁出去了。
萧明君却又是浑身一震,看着妖月的一双眼,也变得有几分热切起来。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妩媚,多撩人!
他以手握拳在唇边咳了咳,微微调整好气血以后,看向对面的女子,面露不悦之色,“左沐兰你烦不烦,本殿都跟你说过了,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
“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了,这不是,被我们家小月儿知道了,她生气了可怎么办。”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妖月的眉眼,神色温柔起来,声音软得像是拂过水面的清风,“若她因此不开心,伤了自己的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这话半真半假,带有夸张的成分,却因为他看妖月时那专注的眉眼,已然让人信了八分。
左沐兰眼中蓄积的泪就那么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声泪俱下的控诉道:“殿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萧明君的眸中闪过不耐之色,手中玉扇在掌心之中敲了敲,声音冷了下来,“我怎么就不能对你这样了?”
这左沐兰是他母妃一族的人,整日里仗着母妃的宠爱缠着他,到处在外传扬,说和他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已然以他的未婚妻自居,真是让他烦不胜烦。
左沐兰嘴皮子颤了颤,“殿下,我可是……是你的未婚……”
她的话音还未落全,萧明君一个眼风扫过来,吓得她一个哆嗦,立刻禁了声。
谎话说的多了,连自己也都快要骗过去了,就连她自己的脑海中,也都以为自己成了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
可是萧明君刚刚的那个眼神,却立刻将她从美好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这个眼神极冷,带着彻骨的寒意,就好似地域的冥火一般,带着森然冷气,仿佛只要她再说一句错话,对方就能生生掐断她细嫩的脖子。
这也终于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对于她,是没有半丝情义的,而自己原本勾了出来的那些美好未来,也不过是她的一场空欢喜罢了。
左沐兰的身体颤了颤,下意识地改口道:“我是……喜欢你的人啊。”
萧明君脸上的表情未变,说出来的话却又冷了好几度,“那关我何事?”
左沐兰再也没能忍住,眼泪簌簌落了下来,“殿下……”
她哭着,心里又涌起了一股浓浓的不甘,愤怒地指着妖月,控诉道:“殿下,你是不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她好恨,她从小就喜欢三殿下,这一喜欢就是十多年,却没想到被这个女人横插一脚,她又怎么能甘心。
左沐兰从小就被家里人告知,她将来是要嫁给三皇子,做三皇子妃的,甚至……更高的位置。
是以,她从小就已经开始学习宫中规矩,学习四书五经,努力让自己变得秀外慧中,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妃。
而嫁给三皇子萧明君,这似乎是从他出生以来,唯一的一点点念想,她的所有生活,也全是围绕着这个所展开的。
或许连左沐兰自己都不知道,她对于萧明君,究竟是三皇子妃的执念,还是真正的喜欢了。
但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一幕还是刺痛了她的心脏,她急需要一个发泄口,将胸中的这口浊气,发泄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
妖月“呵——”的一声笑了,声音冷冷淡淡,带着几分几不可查的讥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做小姐你刚刚还说我是个丑女人。”
“那么我便想问问了,一个丑女人而已又是如何迷惑得了殿下的?”
左沐兰一把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倨傲地抬起了下巴,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说不定就是修习了什么邪门歪道之术,专做那勾引人的下贱事!”
末了,她一双眼在妖月身上扫了一圈,冷哼道:“单从你这放荡的举止上看,也定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说不定,就是哪家勾栏里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