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木强一张脸阴沉沉的,像是随时都会滴出水来,“我平日一定是太过纵容你了,才使得你如此目无章法!”
说着,他一挥衣袖,怒道:“还不快把她给我带下去!”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明显被气得不轻。
云柔眉头皱起,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她咬了咬唇,未免殃及池鱼,也忙告退。
云木强挥了挥手,面露疲态,“下去吧。”
说着,他又朝着萧明君拱手道:“让三皇子见笑了,只是我身子有要事处理,就先告退,还请殿下自便。”
说着,他又转头对着妖月吩咐道:“月儿啊,你好好照顾着殿下,为父就先走了。”
妖冶扯了扯嘴角“父亲慢走。”
云木强这才挥一挥衣袖离开,步履似有些踉跄,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妖月收回目光,对着萧明君笑了一笑,“刚刚还要多谢殿下了。”
她心里清楚,今日若是萧明君不在旁边帮腔,或许不会这么顺利,至少云汐月也不会得到惩罚,最多是被呵斥几句而已。
萧明君“刷——”地打开扇子,笑得似山间的清风,俊逸雅致,那双墨色的眸子微微上挑,却又沾染了几分慵懒邪肆,“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
妖月笑了笑,不过说来也巧,每次遇上这种情况,萧明君似乎都能及时出现,帮她一把。
但她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巧合而已。
两人又在外面逛了逛,萧明君潇潇洒洒便离开了。
妖月回了院子,又吩咐羽儿找到欢欢喜喜的家人,补偿了不少的银两,到底是跟在她身边的人,还帮了不少忙,妖月并不是一个冷情的人。
不过……才几天之内,她身边便接连死了三个人,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妖月暗暗攥紧拳头,现在不过是小打小闹,给些小教训罢了,总有一天,她会让凶手付出真正的代价!
……
经过这两件事情,正院的三母女可谓是出了一口老血,陈莉姬受伤失宠,云汐月被罚禁闭,云柔虽然未受到什么责任,在府中的地位却还是大不如前。
她觉得恼恨,像这一切的祸源归结于妖月身上,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又如何会发生这些事情?母亲不会流产,妹妹也依旧是灵力天才,和她说不定早已与太子如期举行婚礼!
而如今太子对她的态度模棱两可,大不如前,却总是对那个贱人另眼相待,这让她如何不挠。
原本不应该这样的,云府最尊贵的大小姐是她,太子也应该是她的夫君,而云妖月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凭什么得到冥王的青睐,得到太子的注意,更有三皇子一次又一次的保驾护航!
甚至就连一向宠爱她的爹爹,现在都有意无意的偏颇于那个贱人。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只是个废物,是个贱人而已,就应该被她踩在脚下!
云柔越想心里越火,手上的力道也就没有控制好,“咔嚓——”一声,白玉簪子便碎成了两半。
良辰在身后一声惊呼,“小姐……你的手。”
云柔这才注意到,白玉簪子被捏碎,同时也划破了她原本朱润的手,有鲜血流下,她眉头一皱,也后知后觉地跟着惊呼,“啊……”
良辰忙拿了帕子为她将伤口裹住,云柔的体质有些特殊,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伤口,便会血流不止。
可是今天云柔不过是想出来逛街散散心而已,良辰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自然不会带伤药。
看着不一会儿就被染红的手帕,手上的疼痛不时地传来,云柔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向良辰的心窝子,“真是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拦住我,的手上若是留了疤,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良辰被踹倒在地上,原本心窝子一阵阵疼,一听云柔这话,身子瑟缩了一下,一张小脸立刻疼得煞白起来,“小……姐……奴婢,奴婢知错了。”
说着,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奴婢这就去药店把药膏买回来。”
云柔却一把抓住她,抬手左右开弓,“啪啪”又是两个巴掌,“废物,等你一去一回,我的血都要流干了!”
良辰只好捂着脸站在原地,一时间大气不敢出,她算是发现了,今天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二小姐罚的。
云柔原本就因为妖月的事情而恼火不已,如今看到良辰这幅不中用的模样,就更是一股邪气直往上冒,连自己平日里伪装的闺秀娇气都抛在了脑后,只想将所有的火气往她的身上撒。
“你个蠢货,在这里木愣愣杵着做什么?就会气我!”云柔又素手一扬,伸手掐上了良辰身上的软肉。
良辰疼得额上冷汗直冒,却愣是不敢吱声,直将下唇咬出了血。
连首饰店里的伙计都看不下去了,侧过头不敢看,只在心里嘀咕着,这些世家小姐可真是凶悍,简直不将丫鬟当成人对待。
就在这时,一直素白的手突然伸过来,掌心中赫然躺着一个小瓷瓶,同时,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这是伤药,快给你家小姐敷上吧。”
云柔看过去,就见上官婉一身薄纱青衫,正亭亭站在边上,笑意盈盈看着她。
“云妹妹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满,还是回去清算吧,免得在这里让人看了笑话去。”
有了她这句提醒,云柔这才恍然惊醒,抬眼望去,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正有意无意地望着里面。
她心头一跳,暗暗瞪了良辰一眼,都是这个蠢货给害得。
良辰又一个瑟缩,几乎要哭出来了,回去以后小姐肯定会狠狠罚她的,虽然她什么都没做。
云柔到底也是装白莲花惯了的,脸上又迅速恢复了以往的恬静笑容,似有些尴尬地说道:“我这丫头着实让我操心,让婉姐姐见笑了。”
上官婉笑了一笑,“我只你也是着急,不要紧的。”
又不动声色地说了些话解释,也算勉强将她的名声挽回了些,甚至还妥帖周到地替她付了赔损簪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