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个人就是墨迹,国家提倡恋爱自由,你喜欢人家大大方方的谈恋爱不好吗,
你的身份根本就不用担心,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人来找茬,不都是好好的吗。
你也该放下心里面的包袱,好好的过日子了。 ”
方爱国知道季晏清家里面的情况,也正因如此,他更希望季晏清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
棉纺厂的工作,黑市里的粮食倒卖,这几年他一刻都不曾停下。
挣来的钱,有将近一半用来打通劳改农场的各个关节,又要照顾自己的父母,实在是辛苦。
方爱国有时候觉得,要是他跟季晏清易地而处,或许他做不到这样好。
如今有了喜欢的姑娘, 碍于时局,还得克制隐忍,实在是难熬。
“若是东窗事发连累她怎么办?难道要她跟着我一起去劳改农场吗?
我爸妈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最清楚。
那里面的人,有干不完的活儿,每天吃的却是野菜跟粗粮,就这样还不能吃饱。
这也就算了,他们时不时的就要被批斗一回,精神上的摧残,可比身体上来的更加致命。
有很多劳改的人,就是因为受不住心里打击,他们选择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这些年要不是我时常接济,恐怕我爸妈早就被那些人折磨死了。
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自私,就毁掉一个人,我不想靳瑜跟着我吃苦。
现在,我只想尽我所能对她好,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季晏清说的情辞恳切,方爱国听后叹息不已。
或许时局会变好,只是现在他不敢,万一行差踏错,会把靳瑜拉入深渊。
一时间两个人沉默许久。
福兴县县城。
陈宇鹏听着打探消息的人过来汇报。
“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陈宇鹏道:“那就今天晚上吧,我倒是要看看,让贱人一直记在心里的那个季晏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亲自宰了他,实在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陈父有些不放心:“那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陈宇鹏不以为意:“上一次肯定是那两个人没有准备,这一次可不一样,我带三个人过去,还不能把人拿下吗?”
“行,早一点回来,咱们不能在这里待很久。”陈父不想节外生枝:“你母亲应该也要买票出京都了,咱们先去边境等着,等她一到咱们就离开。”
陈宇鹏敷衍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三郎屯。
拿到红围巾之后,季晏清没有立刻送过去,犹豫了一天,他准备今天晚上送过去。
晚饭过后,季晏清拿着围巾在屋子里给自己鼓气,好一会儿才走出院子。
靳瑜的院子偏僻靠近山林,等在外面的两个人,正想跳进院子里把季晏清撸出来,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往外走。
看季晏清越走越偏僻,两个人没有马上动手,而是临近靳瑜院子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在角落里猛地一扑,直接把季晏清扑倒在地。
这时候,他手中的红围巾因为惯性被抛出,落在大门边。
季晏清的嘴巴立刻被人捂住,随后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很快就被人拖着离开靳瑜家门口,往旁边的树林里去。
他们发出的动静并不大,靳瑜在屋子里是听不到的。
可无月正好在院子里撒欢奔跑,巡视领地。它竖起耳朵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季晏清的脚步声,无月很熟悉,它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外季晏清出事情了。
刺啦刺啦,刺耳的扒门声,响彻在靳瑜的耳边。
“无月,我不是说不让你扒门嘛,你怎么明知故犯?”
靳瑜打开门想把狗子拉进屋里,好好训斥一番,让它不要再犯这个毛病。
谁知道无月像是发了疯一样,拉扯着靳瑜的衣角就往外拖。
靳瑜有些疑惑:“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拉我去外头做什么。”
她披上大衣跟着无月来到大门口,打开大门之后外面空无一人,却有一个红色的围巾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靳瑜有些疑惑,她家的门口怎么会有围巾?
打开门之后,无月却一下子窜了出去,它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靳瑜,时不时低低的吼叫两声。
这是让她跟上的意思,一人一狗生活这样久,靳瑜一下子就明白了无月的意思。
仔细一想,靳瑜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红围巾是方爱国带回来的,兄弟俩昨天一早就出车去了,能拿到这围巾的只有季晏清。
季晏清在她家门口出事了!要不然无月也不会这样反常!
她大门也没关,把红围巾往空间里一放,立刻跟在狗子身后,往旁边的树林里去。
进了树林,无月的脚步立刻放缓,靳瑜也跟着脚步放轻,慢慢的往林子里走。
没一会儿,靳瑜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啪啪啪,像是有人在打耳光。
靳瑜慢慢靠近这才发现,有四个人林子里的空地上正在殴打一个人,那个人赫然是季晏清。
无月焦躁的咬着靳瑜的衣袖,它体内的好战因子疯狂暴动,看到那几个人欺负季晏清,它有些忍不住。
靳瑜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根铁棒,她低声对着无月说道:“你去咬中间那个瘦子,把人扑倒,不准咬死,知道吗?”
他们一行四个人,另外三个都是大块头,一看就是打手保镖之类的,只有一个清瘦的男人,对着绑在树上的季晏清不停的打脸踹肚子。
“你他妈的都窝在这小山村当知青了,还肖想我的女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看到季晏清被打,靳瑜立刻拍拍无月的屁股。
无月得到指令,风一样的窜出去,靳瑜紧随其后,一棍子就把左边的那个大汉撂倒在地。
中间的那个大汉,忙着营救被狗子扑倒在地的清瘦青年,趁这个功夫,靳瑜铁棍一挥,把右边的那个大汉也砸倒在地。
无月很争气,把那人扑倒在地之后就溜着大汉玩儿。
靳瑜瞅准机会把那个大汉也打蒙了头。
靳瑜不敢放松,她立刻解开季晏清,俩人拿绑着季晏清的那个绳子,把四个人全都捆了起来。
季晏清的脸肿的像个猪头,却努力对着靳瑜笑:“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今天非得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