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跟林音说过了,俩人又交流了下意见,林祁煜嘱咐她出门要小心,多做些毒药备在身上防身,千万不要心软……,林音乖巧的一一应下,他才带着不太安定的心离开公主府,准备着重查一下两国相斗得利者是谁。
林音虽说在林祁煜面前表现的很不在乎,但毕竟还是影响了心境,心既然静不下来那就不强迫自己,她取了一本游记直接回了房间。
倚靠在房间的榻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书,脑子里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空空声音响起:“音音,刚才你们说的蚀月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很耳熟?”
林音……“蚀月国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说是擅毒,能够驱使毒物,女子当权,大祭司位同摄政王,地位很高,你是在哪里听过或是看过吗?你看的东西不都是跟我一样吗,我怎么没觉得耳熟?”
“不是在你这里,应该是你娘好像提过,但是当时应该只是随口一提,时间过去太久了,你将我唤醒时,系统重启,数据被清空,我翻找不到之前的记录,但是绝对听说过。”
空空是伴生系统,主人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是会有记录,但是她接手时好像是要数据覆盖,找不到是正常的。
林音安慰:“空空不急,既然听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想起来呢。”
“我是系统,没有记录就不会有记忆,对不起啊音音,明明应该有消息的,却被我清空了。”空空有些低迷。
“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什么,七哥既然帮我拦了下来,父皇就应该不会再算计我,明日我就去宫中找找,要是有介绍蚀月国的仔细看看,至少了解些总比啥也不知道要好。”林音决定。
第二日,林音授课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宫里的藏书楼去查询蚀月国的记载,藏书楼的管事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林音进来后也没有自己漫无目的的查找,直接询问他,“管事,您可知道藏书楼里有没有关于蚀月国的相关记载?”
管事仔细想了想:“蚀月国排外,能流传出来的信息不多,正经书籍里鲜有记录,倒是有一本游记类好像有一节提到过些许,我去给您找出来。”
“劳烦了。”
不多时,林音便拿到了那本游记,这是一个出身世家的学子,读书上算是有些天赋,年纪轻轻便是秀才,但是他的愿望并不是官场,只是想做一个乡野富家翁,
原本他给自己的规划是做一个乡间的教书先生,奈何家族中却对他屡次施压,希望他可以继续科考,早入入仕,他不想被家族安排余生,便出门游历,
曾路过蚀月国,游历八年后回来,将这八年间的见闻汇集成书,因为文采好,文中用词直白有趣,只要是识字的都能读的懂,与其说是游记,不若说是话本子,因此被书局看重,印刷发行,宫中当年便收录了一本。
林音先是看了游记里有关蚀月国的那几章,他因为只是个书生,身边也只带了一个书童一个侍卫,当年他进入蚀月国时是跟着商队混进去的。
文中描述了蚀月国女子穿的衣裙清凉色彩鲜艳,性格虽泼辣却也明媚,跟其他地方的女子大不相同,虽说是女子执政,但男子的地位也并不低下,不过对于女子的保护确实很到位,文中作者不止一次感叹蚀月国的女子活的恣意潇洒,颇有羡慕之感。
大祭司虽说在民间声望很高,却也不如天元皇权集中。长老团有八人,只要有六人达成一致就能反驳大祭司的意见,不会有独断专行的状况,也更能广纳言论,因此,蚀月国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安稳的。
文中的态度很明显,对蚀月国权利分配大加赞赏,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才导致这本游记只发行过一次便没有继续翻印,皇权集中才能使皇家稳定,太多其他声音会影响皇族的威严。
这个书生毕竟只是路过看看,只能在蚀月国停留七日,七日后若不离开,被抓到就算是黑户,会被扔到采石场做苦役的,所以就只是在蚀月国边缘城镇短暂停留,实际有用的信息也并不多。
林音看了这些倒是放心了不少,看这里面说的,蚀月国算是个安居乐业的地方,那为什么继任的大祭司会逃跑呢?算了,想不明白就不去想。
城外的房子建造完成,药材采买也进行的差不多,义诊时间便也定了下来。
将义诊时间公布出来后,参加义诊的的人做最后的准备,义诊的屋子里陆续搬进去了床铺被褥,炭火小炉,诊室的房间门上也挂上了牌匾,方便病人排队等候。
到了义诊日,大家一早就直接来到城外,学生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带着激动又紧张的神情等待着太医和大夫们的挑选。
这一次太医院出了六个太医,医馆出了三个大夫,加上林音,一共十人,每人带三个学生,并在诊室外挂上了太医、大夫、林音的名牌,有些人家若有偏向的,可以在自己想要看的诊室门口排队。
皇上为了此次义诊,特意从宫中调配了不少宫女太监帮忙打下手,烧水、洗银针、熬药、抓药……
太子也亲自到场维持秩序,声势浩大的引得不少人关注,百姓更是早早的就来排队,有些外地比较严重的患者,在当地医治不好的,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明明没有到要开诊的时辰,但看到外面这么多人在等,便也就提前开始了,宫女太监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大把号牌,按照人们排队的顺序依次分发。
原本调过来维持秩序的禁军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好引导后来的人先领号码牌,辅助大夫们叫号,嗯,嗓门大,好用。
天气渐冷,刚开始没多久就排了长长的队伍,林祁煜便着人引着等待的人去空余的屋子里等待,总比在外面受冻的好。
虽说茶水点心没有,但是喝点热水还是没问题的,百姓们连连道谢,拿着号牌随着侍女去空余的屋子里等候。
刚开始的病人进门,学员们还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把脉时间久会让病人着急,三个人手忙脚乱的连问带摸,忙忙活活的开着药方。
正经的医者们是真心不急,待到学生问完后,病人来到这边,医者也是会按照自己的习惯问一遍,把脉,再开方,并把自己的药方与学生们的药方比对,
若是药方无误,病人便拿着有医者签名的药单去抓药,若是有差异,医者会说明自己为什么这样开方,除了固定要方外还要考虑哪些,几个病例下来,学生们的进步就很显着了。
不过这样的后果便是进度太慢,若是遇上需要针灸调理的,便更耗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学生们心态肉眼可见的急切起来。
到了午膳时间,宫女过来派饭,看到诊室里的病人便道:“到了午膳时间,你们没看完病的可以先去膳房那边拿着号牌去领粥,暖暖胃。”
学生们诧异:“我们还管病人的饭食?”
“已经看完病的自然不管,没看到的可以去吃,太子殿下说了,既然这次义诊是为了让你们精进医术的,自是不能急,
现如今已经入了冬,天气虽不算很冷,但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农活儿要做,这边到了饭点能有口热粥吃,病人就不会太过心急,
若是外地的,今日看不到大可在这里住下,明日继续,反正空余房子还有不少,有禁军看着,出不了事儿。”宫女回答的详尽。
有了这样的福利,看病的人确实不那么着急了,学生们更是稳下心来,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开始,几人协作的愈发顺手,进度也快了不少。
到了晚间,医者与学生要回了,宫女太监负责统计要在此处借助的人数,好在是第一天,外地的不多,整理出些许房间,男女分开,
并言明入夜后不得随意走动,而且会有禁军守夜,要是弄出来什么幺蛾子,禁军的刀可不是摆设。
就这样,义诊的进度还算顺利,在义诊七八日开始,主要的病人就开始是外地的了,这样也导致空余的房子不足,不得已,诊室夜里也安排人进去住了。
好在百姓不挑剔,就算是没有床,烧上炉子,打着地铺,也能睡一宿,他们来之前都已经做好要找个破庙对付几天的打算了,现如今能有一个安身之处,还有热粥能喝,就已经感恩戴德,哪还有什么挑剔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医学生们渐入佳境,在看诊中,遇到了各种体质甚至是几种疾病混杂的病人,从最初的手足无措无从下手,到可以在脑子里快速的回想起当初林音讲课时提到的一些示例进行印证。
就这样,原本只能靠死记硬背,完全不解其意的地方,终于慢慢真切的展现出来,直到这时,他们才终于明白林音课程的实用和重要。
原本定下的半个月的义诊,最后因为外地的病患多,为了不让人家白跑一趟,最后竟然一个月才结束,学生们进步很大,身材也都消瘦了不少。
没办法,白日里看诊、写药方,晚上回去还要把白天的药方和林音给的课件里进行印证,虽说辛苦,但是效果显着。
义诊在百姓中也得到一致的认可,都说朝廷厚道,诊费是真的不收,药费只收六成,还给提供热水,等着的人还能喝到稠呼呼的粥,晚上也有落脚的地方,真真是哪哪儿都考虑到了,
这下,不止对朝廷感激,对这件事的发起人,太子殿下更是争相称颂,太子在百姓中的声望节节攀升,皇帝很欣慰,四皇子很恼怒。
皇帝特意在大朝会上对太子大加赞赏,太子的拥护者很是自豪,太子也不独揽功劳,大方的在朝会上肯定这次贤王和十公主的建议之功,也盛赞了出钱的大善人们,一时之间,天元王朝一片和乐之象。
有了这次的经验,林音继续上课时发现学生们接受能力变强了不少,懂得了举一反三,也会跟义诊时的脉案进行验证。
大家也都明白互相探讨比自己研究要更加快速便捷,因此,脉案互相传抄,一起讨论,意见相左时也会大声地争论,但不管如何,在医学班,敝帚自珍的风气减弱了不少。
之前半年时间才学习了一半儿的课程,在义诊后,仅三个月便完成剩下的一半,虽说速度依旧没达到林音之前的预期,但好在是学完了,也吃的半透了,至于最终能达到哪一步,就看各自的悟性和努力了。
开了春儿,林音的课程完美结束,她也终于有了闲暇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竹香和梅枝在义诊结束后生活也恢复了平静,除了安雨辰和林斌经常来府上拜访。
刚开始还是比较收敛的,现在愈发的明目张胆了,以前是暗戳戳的带个小玩意儿过来,假装恰巧碰见匆匆忙忙将礼物送给竹香和梅枝。
现在,竟然都敢送发钗了,梅枝乐呵呵的带着安雨辰送的发钗时,林音一眼就看出来了,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这个银钗倒是不错,很好看,新打的?”
梅枝脸色爆红:\"雨辰哥哥送的,不过应该不会太贵重,空心儿的,他的俸禄也不高,还花这钱。”
嘴上埋怨着,脸上却带着笑,林音都没眼看:“你这话没在你雨辰哥哥面前说吧?”
梅枝愣愣的看着她,摇摇头“没。”
林音点点头:“男人愿意给你花钱,你就收着,该道谢就道谢,该提要求就提要求,千万别说什么——你的俸禄没多少,花那个闲钱干啥,
说几次,男人就不给你花钱了,以后但凡你再跟他要些什么,他就觉得你要求变多了,就该嫌弃了,你记住,他给你花钱你就收着,他不止开心,还有努力的动力,千万别给男人省钱,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