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庭又一次悲催跟林祁煜换了身份,趁着天黑,在林祁煜给他留的一个监管缺口中潜入鸿兰苑。
霍文庭边换衣服边问:“这次我要帮你撑多久?”
林祁煜道:“你生意上的事不是完成了吗?反正你也是闲着,在这帮我顶一段时间就好,那些官员最近也不怎么往我跟前凑了,你只要吃了睡,睡了吃便好。
只要不出府门,就不会有不开眼的来打搅你,相反,他们还巴不得你什么都不管呢。”
霍文庭正在系着衣带的手停下,有些破音的道:“一段时间?你不会在离开耀石城前都不打算把我换回来了吧?”
林祁煜没有停下自己换衣服的动作,随意道:“你的轻功可是一流的,在逃跑保命上我对你是很有信心,更何况音音做的那些毒药我也都留给你,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霍文庭……“跟你做兄弟,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太多的恶事,真是,报应!”
林祁煜完全无视他的怨念,收拾好自己,拍拍他的肩膀,“辛苦!”,紧接着便消失在夜色中。
霍文庭也只是说说,他这回过来原本就是帮他的,事情是要做的,抱怨也是要抱怨的,没精打采的把衣服穿好,熄了灯,上床睡了。
林祁煜踏着夜色回到了租住的院落中,除了守卫外,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第二日清晨,林音正准备吃早餐,便看见林祁煜从门外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林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揉揉眼睛,确认确实是自己的七哥,连忙开心的站起来,“哥哥,你回来了?”
林祁煜笑道:“不愧是我的妹妹,一眼就看出来是我了。”
林音笑:“那是因为霍家表哥在我面前从来没有伪装,你俩的气质差异太大,熟悉的人当然很容易分辨啊。七哥,你这次能以霍家表哥的身份逗留多久?”
林祁煜坐到餐桌前,道:“耀石城收网前不打算离开了,霍文庭的身份比较方便和段玉萧联系,他只管保护好自己,做个安静的替身便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接手便好。”
“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林音问。
“你给的那些药我已经分发了,倒是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不过哥哥想让你以去上香的由头离开耀石城,在城外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哥哥会不会有危险?”林音担心。
林祁煜摇头:“我们身边都有暗卫保护,不会有事,但是音音……”
“我知道,我会带着竹香和梅枝、两位师傅离开,落脚的地方可帮我找好了?”林音懂事的接话。
林祁煜点头:“霍文庭在郊外购置了一个别院,你们暂且到那边安置。”
林音点头:“我们带来的药草麻烦哥哥派人送过去,一旦开打就会有伤员,哥哥可以把伤员送到别院,我就在那里帮忙。”
林祁煜笑着点头:“好!”
兄妹俩一起用过早餐,林祁煜去找段玉萧了。
林音吩咐竹香和梅枝:“你们把我们随身的细软收拾一下,换洗衣物也带上,等下我们坐马车去郊外上香去,我想在那边住两日。”
竹香问道:“就我们三人?”
林音道:“还有两位师傅也一同过去,他们也困在府中好一段时间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竹香和梅枝应下,收拾起来。
林音自己去了前院,两位师傅正在凉亭中下棋,看着很悠闲,“师傅、高老大人,今日天气不错,我准备去郊外上香,顺便散散心,两位一起?”
齐大夫摆摆手:“你们小姑娘去上香,我们两个老人家就不去了,来回还折腾。”
林音坐到他身旁撒娇:“师傅,陪我一起去呗,去嘛!”
高老大人看看她,道:“公主是临时起意还是有计划的?”
“我是临时起意,但是上香的事却是计划好了的。”
高老大人恍然:“老齐,咱们也陪着公主走一趟吧,她一个小姑娘出门,没长辈陪同也确实不太像话,咱们也收拾些衣物,等下好出门。”
齐大夫一脸茫然,看着高老大人好几眼,忽然反应过来,点点头,“好,陪你去,走吧,回屋收拾去,什么时候出发?”齐大夫看向林音。
“一个时辰后,可以吗?”林音问道。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点头,院门口见!
林音离开前院,返回自己的住处,竹香和梅枝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林音坐在堂屋桌边,道:“一个时辰后出发,两位师傅会在院门口等我们。”
竹香出去找了护卫,请他们将行李装上了马车,只等出发便可。
齐大夫看着林音的背影,问高老大人:“我们这是要离开?这是准备动手了?”
高老大人道:“郑将军的兵士已经到了,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先行离开不要给孩子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忙,走,收拾去吧。”
林祁煜与段玉萧在一家布庄的后院见到了面,段玉萧行礼后,道:“殿下,耀石城是准备文斗还是武斗?”
林祁煜摇摇头:“据我们所查,耀石城的知府是前朝皇族遗孤,知府的宅院里应该有密道,我准备直接夤夜抄家。”
林祁煜将手中的一卷图纸递给段玉萧,道:“这个是霍文庭找到的建筑图纸,你可以看看,把这几个密道出口先派人堵住,
再派出一队人守住城中各主要路口,待我们准备好,便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至于证据,抄了家总是会找到的,
就算后面不追究其身份责任,这个知府他也做到头了。军政勾结,杀害锦衣卫,都是要命的罪责。”
段玉萧接过图纸,点头应道:“殿下放心,我会守好耀石城,尽量不波及城内百姓。”
待到晚间林祁煜回到府中,护卫便通报说林音一行已安全出城,入驻郊外的别院中,一切顺利。
林祁煜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接下来便不用束手束脚了。
林音几人只在别院住了三日便等来了林祁煜,林音上前问道:“哥哥,可否尘埃落定了?有伤亡吗?”
林祁煜摇摇头:“我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伤亡不大,已经有军医在处理了,知府一家已被抓,现在在审问,审问后会将人和证词一同送回京城。”
林音好奇:“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耀石城一直都很低调,父皇如何察觉有问题的呢?”
林祁煜笑道:“说来也巧,这里是边城,但若是没有战事,朝廷大都时候也不会关注这里,耀石城知府算是封疆大吏,双方也相安无事。
但是可能他的好日子过的太久,已经忘记了居安思危,竟然在醉酒之后对着一个宠妾吹牛,叫破了出身。
那个小妾当年也是个官家小姐,是父辈贪污满门获罪,她也被充作官妓,她一直都想做良民,可是官妓出身牵连三代,
即使她被知府收房,但是仍旧是贱籍,不想后代被牵连,便不能有自己的子嗣,即使有,也不能光明正大,若有一日主君不喜,她的下场会很悲惨。
所以,当她知道了知府的秘密,便找到脱籍恢复良民的契机,她将此事传信给京都的一个手帕交,她也不清楚人家会不会帮忙,只是赌一把,
还好,她的朋友还是记挂着她的,她嫁的人是御史台的,在父皇面前还真能递得上话,便将这封信交到了父皇手中,
父皇想着要稳妥些,便动用了耀石城的锦衣卫查探此事,除了刚开始还不时有消息传回,后来就没了联络,父皇察觉有异,正好有科考的事提出,我便顺理成章的过来了。”
林音问道:“那个小妾现在如何了?”
“跟知府一家子女眷一起关在牢中,在押解回京前是不会放的,待到回京审问结案后,会给她恢复良籍,因曾为妾,便算有了婚嫁,以后自是不再受约束,可以随性度日了。”
“这样也好,可以安稳一世,不再受人摆布、磋磨。那这边的知府有人选了吗?”林音问道。
林祁煜点头:“父皇已有人选,接任者已经出发,最多十日便能到任,到时我们便可离开,段都尉会分一部分人押送犯人回京,我们跟着段都尉一起出发,去西宁。”
林音疑惑:“哥哥,西宁是不是也不安稳?所以才要你过去?”
林祁煜笑道:“是不安稳,那边的盐税占全国税收的三分之一,可是近几年上缴的税银越来越少,
派过去几任的知府、县令,不是不作为,到了任满找关系调任,就是发生意外送了性命,越发猖狂了。
郑将军已经在西宁附近的边境屯兵,待此间事了,我要做为监军去那边坐镇,
齐大夫也跟我提过,若有战事,希望可以带你进入兵营做军医练练缝合之术,这个机会正好,我们一同过去。”
林音很开心,终于可以实地学习了,之前的缝合术不是在空间的模型身上试验,便是用猪腿练习,到底还是想实际上运用。
在继任者没到之前,林祁煜要暂代知府,管理城中事务,还要筛选耀石城官员中还有没有前朝余党,等等事务,虽不紧急却也繁杂。
她们现在已经搬入了知府宅院暂住,林音帮不上政事的忙,便只能做好后勤工作,竹香每日变着花样做饭菜,林音会跟她们一起去给府衙送饭。
段都尉一直在辅助林祁煜,便也蹭着一起用餐,不过几日光景,几人熟悉了不少,都感叹竹香的好手艺,有几个参将,暗戳戳的问段都尉竹香是否婚配。
弄得段玉萧都不敢接话,内心腹诽:你们想问直接问贤王便是,都逮着我问干啥。
终于等来了继任者,交接了半旬的时间,终于可以准备离开了。
竹香和梅枝早早便开始准备出行物品,好在来时带的车驾够多,柴米油盐带了个齐全。
准备出发将物品装车时,那几个参将特别积极,竹香和梅枝只要盯着便可,完全插不上手。
林音有些好奇这些男人的表现,正巧看见段玉萧也在附件,便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朝着那几人微微抬头,悄声问:“那几个是你的人吧?”
段玉萧顺着林音的眼神看过去,有些尴尬,摸摸鼻子,道:“这段时间我们不是蹭了殿下的饭菜嘛,
竹香姑娘的厨艺真的很精湛,那几个小子便动了心思,想要求娶竹香姑娘,原求到了我的跟前,我也不好跟殿下和公主提及,便压了下去,但没想到……”
林音了然的点点头:“难怪都跟孔雀开屏似的,原来是想求偶啊!”
段玉萧……
“那几个在军中是什么职位?底细你可都清楚?家中还有什么人、财力如何、有什么优势?
竹香是求娶,那可有纳妾的打算?日后想在何处发展?这些问题,段都尉可都清楚?”林音随意的问了问。
段玉萧……
“要不,我回头仔细问一问,记录下来呈递给公主?”段玉萧试探着问。
林音想了想,“这事儿不急,回头我问问竹香和梅枝的意思,梅枝也很优秀的,若是竹香要嫁,那梅枝也就得准备起来了。
若是她们两个有这意愿,我们讨论下要问的问题,汇总好了,我誊抄给你,你按照我们提出的问题问出答案,再汇总给我们,便于我们挑选比对可好?”
段玉萧有些怔愣的点头,林音背着小手,迈着个八字步,一步一晃悠的回到了竹香身边,那副傲娇的小样儿,跟以往呈现出的小大人样差距巨大。
竹香看到林音的高兴劲儿很诧异:“公主,什么事这么高兴?”
林音四下张望了下,神秘兮兮道:“等会儿咱们单独说,现在不太好说,反正是好事儿。”
竹香看她喜气洋洋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做监工。
东西准备的不少,帮忙装车的人也多,竹香和梅枝按照分类后物品装车的位置在本子上做好登记,这样在路上若有需要就能快速的翻找出来。
来时便是如此做的,所以做起分类来更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