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的人要不是顾清韵,钱济觉得自己肯定能拿东西砸那人身上。殿下两次吐血,还不知道能撑多久,你居然不让大夫快点研制解药,还弄个症状相似的毒药出来?想给殿下以毒攻毒吗?
顾清韵看钱济惊怒不解的神情,问那老大夫,“大夫,不知您配的药,药效如何?可有解法?”
那老大夫听人叫眼前的姑娘将军,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身份,惶恐地说道,“这位……将军,老朽配的药,没有殿下中的毒的毒性霸道,这药用了后,会有高热昏迷吐血的症状,但是吃几粒普通的解毒丹,就能解了。老朽才疏学浅,未能调配出殿下的解药,也……也不能还原毒药,求将军恕罪。”
“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仁心仁术,不能还原毒药又何罪之有!”顾清韵安抚了一句,“只是,事情紧急,我需要用您配的这药,还请您海涵。”
她逼着一个治病救人为天职的老大夫研究毒药,老大夫明显不愿意。
从昨夜到现在,几次拖延,还是张勇拿刀逼着说太子殿下要是不治,所有大夫还有他们这些都要陪葬。老大夫才含愤配好了药。
“将军,老朽行医一生,从未害人,这药虽然不算致命,只是……到底是毒药,还望将军慎用啊!”老大夫看顾清韵和颜悦色了,大着胆子说道,“太子殿下打败匈奴,卫护天下百姓,老朽和诸位同仁只恨不能以身代之。若殿下真的……老朽愿领罪,求将军不要将这药用于百姓身上。”他大着胆子说了这些话,看钱济脸色不好看,颤巍巍想要跪下
顾清韵伸手扶住大夫,将他搀了起来,“大夫宅心仁厚,乃是良医。您放心!我向您保证,此药绝不会用于无辜之人。”
“老朽多谢将军。”老大夫听到顾清韵的保证,略微松了口气。要换了别人,他可能不敢完全相信,只是这女将军看着一身正气,让人觉得挺可靠的。
顾清韵留下了装药的瓶子,让张勇护送老大夫回到内院,去照料夏天弃。
钱济一看没别人了,急忙问道,“顾将军,这药您要如何用?”
顾清韵低声说,“你能找到可信的灵州本地人吗?”
“有,来到灵州后,殿下见过此地百姓、官军和一些官吏,有一些心向朝廷的忠贞之士。”
夏天弃从顾家军身上,看到了民心,明白了清韵说“民心向背”的重要性。所以,他率军一路往灵州来,没忘了沿路宣传朝廷乃仁义之师,加上对世人来说天地君亲师,乃是世间正理。有皇帝有太子,福王就是反贼了啊。
顾清韵让钱济找了一些人,低声吩咐安排之后,又让人将安阳县的县令程铭振带过来。
朝廷官军退到安阳县后,钱济因为在灵州城里吃过亏,看灵州这些文官觉得谁都不是好人,加上夏天弃重伤中毒,他也没心思分辨什么,一到安阳县,直接将县令和石静一起丢县衙大牢去了。
“顾将军,您要用这个程铭振?这人……被末将下令关牢里去了,听说刚来安阳县上任不久。”钱济不知道顾清韵要怎么用这人,这人被自己丢牢里,会不会怀恨在心啊?
“今早我叫了县衙中雇来伺候的奴仆,他们对这位程县令夸奖有加。我看了程铭振上任后判的几个案子,判词精到,条分缕析,断的也公正。这样的人,就算不是心怀百姓,至少也是个做实事求上进的人。”
钱济佩服地看着顾清韵,“末将……末将是个大老粗。”他就没想过要看这些东西。
“钱将军直爽侠义,乃是忠肝义胆、驰骋沙场之人,想不到这些也情有可原。”顾清韵安慰了一句,“不过,殿下对钱将军寄予厚望。钱将军,您难道要让人说殿下重用的是个大老粗吗?殿下视将军为左膀右臂,以前在雁门关,几次说前将军乃是将才。”
“殿下真这么说我?”钱济没想到自己在夏天弃眼中,竟然是可造之才啊。
顾清韵含笑点头,“我听说,我顾家当年选将领,先看人品,再看军功,三才是文化兵法。可见兵法只要下苦功看书就能提高,前两者乃是为将首要。钱将军何必自谦,朝中文武往上数几代,谁又不是起于微末?”
“对,许迁就让我多看书,多谢顾将军教导。”
“主要是太子殿下对您的期望。钱将军,以后遇事一定要多思多想,三思而后行。”
“是,您放心,末将明白了,末将一定去勤学苦练,不让太子殿下失望。”钱济就觉得,自己一定要为夏天弃争口气,不能让人觉得太子殿下重用自己是重用了一个草包。
顾清韵看他干劲十足,精气神一下提了起来,露出了一丝笑意。钱济算是夏天弃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谋略不足,但是从此次灵州之事看,对夏天弃忠心耿耿,她希望自己的话,能让此人从会打仗的将军变成会带兵打仗的将军。
夏国如今将才凋零,夏天弃要是登基为帝,朝中可需要补充大批人才。
钱济得了鼓励,兴冲冲带人去灵州城外叫阵去了。
云胜看他那斗志昂扬的样子,钦佩地看了顾清韵一眼。要论知人善任,小姐若称第二,这世上就没人敢称第一。看她就几句话的功夫,钱济跟换了个人一样。当初青州自己这些山匪流民,硬是被小姐给带出来了,就算是一摊烂泥,小姐都能扶上墙吧?
云胜正想问问自己该做什么,门外顾家侍卫进来禀告,“小姐,顾久来了,他说公子命他来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