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府里,伺候的人不多,宫女太监,除了主院伺候的几个是李太妃安排的,其他人都是内务司安排的。
所以,顺王府有个风吹草动,外面一下就听到风声了。
二皇子府离顺王府更近,所以,夏端比宪宗还早知道那么一会儿。
因为一言之失,夏天弃鞭打了自己心腹侍卫长之事,两个夏端送进府沦落为厨娘的前美人,听到消息之后,连忙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这一天天忙着厨房做饭,她们手粗了,脸圆了,腰上的肉都厚了一圈,就指望着二皇子快点将自己姐妹两个带回去啊。
夏端接到消息,又将这消息,跟顺王府前院送出来的消息对照了一下。因为这事就在顺王府前院厅里,现场有圣上赐下的十个美人,还有其他伺候的奴才们,看到的人很多。前院送来的消息,比起两个“厨娘”送出来的消息,还要更详尽,包括张勇受鞭打后的怨言等。
夏端看着消息,不敢相信,夏天弃刚回城,就为了一句话,处置了自己心腹?
要是真如消息所说的,张勇对夏天弃生了怨言,此事倒是大有可为啊。
今日在城外,夏端亲眼见到夏天弃为军中将士请赏、拉拢人心之举,心中正有些忧心。转头就听到夏天弃竟然草率地打了自己心腹,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按那心腹说的话,夏天弃看上了顾清韵,可顾清韵对他还没有心思?
夏端曲起食指敲着桌面,静静思考了会儿,若顾清韵真对夏天弃无意,那是不是说明顾家的确是可拉拢的?
夏天弃对顾清韵,到底是真心,还是为了拉拢人心?看书溂
若是他拿出王妃之位拉拢,自己在顾家正名之事上出的力,够不够将顾清韵给游说过来?
可惜自己正妃、侧妃都娶了,不然他就向顾清韵许出一个侧妃之位,也是可行,现在这条路却是不通了。若拿顾清韵为贵妾,不说顾家答不答应,其他人知道,也会说自己薄待功臣之后。
他想了会儿,当务之急,还是得先问问两人关系。他让人将沈涵之叫来。
沈涵之就在雁门关,应该看过两人相处。
沈涵之过来,听到夏端的话,“殿下,此事有可能是真的。微臣在雁城时,听人提起顺王爷一直追着顾清韵跑的消息,众人都说顺王爷是对顾清韵一见钟情。”
“只是,微臣冷眼旁观,顾清韵初到雁门关时,顺王爷对顾清韵反应平平,未见有什么举动。倒是雁门关首战,林家军临阵脱逃,顾清韵率领大军驱赶苏兀术后,顺王爷对顾清韵才有所不同了。回城之后,听说王爷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顾清韵……”
“那顾清韵的反应呢?”夏端追问道。
“微臣未曾亲眼见过,听人传言,顾清韵没有赶顺王爷走,但是也未见有何不同。”沈涵之回忆了一会儿,“微臣曾见过顾清韵与青州大营将领们相处,落落大方,毫无忸怩之态。若是她对顺王爷也是如此,倒是说明她对顺王爷无意。”
夏端轻轻点头,的确,女子要是动心了,总会有所不同,比如看到心上人会脸红,会做出与众不同之举。女人献殷勤的事,他可见多了。
“那要这么说,张勇没有说谎,老三对顾清韵上心了,可是顾清韵没答应?”
“王爷,微臣这儿倒有一个人,可以问问。”沈涵之想起一直关在自己府里的人,连忙说道。
夏端疑惑地看着他,沈涵之走出门外叫过随从低声吩咐了几句,才走回房中,轻声道,“前太子身边的幕僚纪运会,据说雁门关首战之后,就有人要捉拿他。此人倒是见机得快,一听说前太子在战场上落入匈奴之手,他就躲了出去,逃过一劫。”
“后来他不知怎么说动了肖天楠,肖天楠亲自送他离开雁门关,他倒是命大,绕开了那时在关内的匈奴,又躲过了抓他的人,一路想要进京。微臣那时也正往京中赶,路上恰好碰到,就将此人拿下了。”
“殿下以前不是猜想,前太子理政的时候,克扣过剿匪军饷,拦过赈灾银两,存了一大笔钱?”
“此人知道?”夏端一听这话,人都坐直了些。他那好皇兄敛财有方,在郑左相的帮助下,可是从六部各项支出中捞过不少好处。他拿住了把柄,本想等他回京,就将这事曝出来,让世人看看太子是如何损国敛财的。现在人死了,这些把柄也没用了。可是那一大笔银子,他却也是心动的。
要是纪运会知道夏竞将这笔钱藏到哪里去了,那他就能将这笔钱拿来,为自己所用啊。
沈涵之摇头,“此人只知道前太子手里,的确有一笔钱,他听前太子漏过风声,好像是要拿这钱养军的,这钱只怕至少也有百万两银子。”
“你审过,确定此人说的是实话?”
“纪运会这人不是硬骨头,微臣让人审了一下,他知道的事就都招了。可惜在京城时,有郑家父子尤其是郑子詹在,很多事也轮不到纪运会出谋划策。”沈涵之叹了口气,也许夏竞藏着的这笔钱,只有郑家父子知道在哪里了。
夏端也叹了口气,他现在,也养着一万多人,每日的粮草支出就是一大笔钱,实在急需用银子的时候。
不过,他是个务实的人,既然他不能将郑家父子押过来审问,只能先将银子的事放一边,“你说此人知道老三与顾清韵是怎么回事?”
“此人与顾清韵打过交道,应该了解这个顾家后人。”
“那就问问看吧。”
很快,沈府的人抬了一口箱子过来,一路抬进二皇子府,打开箱子将人拉了出来。
纪运会手脚绑着,嘴里塞了布团,看到是夏端,眼睛一亮,嘴里呜呜着,看向押着自己的人,示意将他的布团拿出来。
“给纪先生松绑。”夏端看到纪运会的样子,虽然逃了一套新长衫,可是鼻青脸肿,露出的手腕还有伤痕,显然是吃过苦头了。打量纪运会看自己的神色,他就知道,此人忠心有限,没打算在夏竞那一棵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