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兀术大骇,想要躲避,但是马儿全力奔跑之下,哪里是这么容易停住的,就那么一会儿工夫,那支箭到了自己面前,直接刺破皮甲,射到了他的肩膀上。力道之大,箭头直接穿了过去,竟然直接将他从马上撞了下来。
苏兀术痛叫一声,翻滚落马。
“大王……”
苏兀术身边的亲兵大惊失色,惊慌叫喊。
也先就在他不远处,一看他落马,急得翻身下马,跑到苏兀术边上,“大王!”
苏兀术痛得脸色发白,捂着肩膀站起来,鲜血不断往外流出,“喊什么!本王好好的。”苏兀术生怕军心涣散,大声喊道。
可是,本就因为被夹击而溃散的军心,因为看到他落马而更加惊慌,前面有人惊慌地大喊“大王被杀死了”,一时间,匈奴大军后退的队形就乱了起来。
苏兀术忍痛上马,让人挥动王旗,“本王在此,谁敢动摇军心!”
夏天弃在张勇等人护卫下,在匈奴大军中左冲右突,看到王旗挥动,夏天弃抽空又是一箭飞去。这一箭,直接射中了苏兀术头盔,苏兀术头发一下披散下来,整个人好不狼狈。
他环视四周,看不到刚才那个小将的身影,“那个人是谁?”
“大王,就是顺王夏天弃!”也先急忙禀告道。
“退!速退!”苏兀术只觉得夏天弃如附骨之疽,不知道下一箭会从哪里冒出来,又会射中自己哪里,情急之下,他在亲兵护卫下,急忙往北而去。
夏天弃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苏兀术真跟清韵说的一样,年纪大了享受惯了,变得更怕死了,居然都没看出自己那一箭没打算要他的命。他杀了顾友德父子三人,也是清韵的仇人,清韵虽说放他出关,但是,总不能让他毫发无损地离开,这两箭,清韵听了应该会高兴的。
“王爷,就让他这么逃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日先让他离开!”说完冲到征北大军面前,下令道,“兵分三路,围截匈奴!没从军镇中跑出来的,留下一队人,全力绞杀!”
“是!”征北大军眼看匈奴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一时气势如虹,大声领命后,赶紧分头追杀。
一时间,福北大营军镇内外又是一片哀嚎,区别是刚才的猎手,如今成了猎物,正在官道和荒原上逃窜。
夏天弃亲自率人追在苏兀术身后,一路追赶,眼看着黑夜中人跑进了雁山,他才挥手让大军停下。
“王爷——”有将领眼看着苏兀术受了重伤,都能杀了,竟然就让他在眼皮子底下逃了,有些着急,想要追进山去。
“山高林密,夜晚进山,不熟悉地形的话,入山的兄弟们危险。我虽然想要手刃苏兀术这老贼,但是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冒险。”夏天弃看着那几个将军,沉声说道。
那几个将军一听王爷竟然为了顾惜士卒的性命,甘愿放弃擒杀苏兀术这样天大的功劳,不由有些动容。
有人忍不住开口道,“王爷爱兵如子,末将——佩服!”
夏天弃叹气,“虽说为国杀敌乃是将士们的本分,但是,我不愿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份功劳若是要拿将士们的命去换,本王宁愿不要那份功劳。”
“王爷英明!”
“王爷仁善!”
“能与王爷并肩作战,是末将等的福气。”
听到这话,将领们动容,而士卒们听到这话,却比将领们直接多了,他们直接大喊“愿为王爷效力”,一时间,声震云霄。
张勇兴奋地满脸红光,王爷这是得到了几十万军心啊!有了顾小姐,王爷更加厉害了。
夏天弃团团抱拳示意,又下令让人打扫战场。
“王爷,有匈奴要降……”有一队匈奴兵被围住,眼看没有退路,想要弃械投降。
“杀了!”
“王爷,杀降不祥啊!”有人一听杀俘虏,有些犹豫。
“你们看看军镇的火光,他们手中染了多少北地百姓的血?只要进了我夏国的土地,这些匈奴人就是罪人,杀一百遍都不足以平百姓之愤!”夏天弃冷笑了一声,“有何不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从古至今的道理!”
“王爷说的对啊,他们杀咱们的百姓时,可没管百姓们降不降。”钱济直接赞成,“这些匈奴人手上,哪个没染上咱们百姓的血?就该杀一儆百!”
许迁张了张口,理智上想不赞成的,可是他和张济,都是家中被匈奴人残杀的,感情上只觉得杀了解恨。
北地投军的士卒们,听到夏天弃这个决定,更是大声呼喊赞同,有人直接向那些匈奴人举起了刀。
夏天弃看向那群匈奴人,“让他们拿起弯刀,死得像个男人!”
“对,拿起刀,跟老子对打!”钱济直接纵马冲过去,指着匈奴人喊道。
那些匈奴人一看投降无望,咬牙提起手中的刀,但是哪里是钱济等人的对手。这一刻,他们终于感受到了北地百姓面对他们瑟瑟发抖、哭求饶命的绝望,谁都想活着啊。
不过片刻之间,这一队匈奴人尽皆伏诛。
夏军士气大振,夏天弃抬手一指,“我们回雁门关去,打到草原去!”
“对!打到草原去,杀死匈奴!”
“王爷英明!”
“跟着王爷杀到草原去!”
最后,不知谁带的头,有人朝夏天弃跪了下去,“誓死追随王爷!”
在夜色下,看向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少年王爷,一层一层宛如涟漪,越来越多的人冲着夏天弃跪倒,高呼誓死追随。他们只觉得解气、痛快,跟着王爷好啊,打胜仗,不憋屈,王爷还爱兵如子,哪个将领会如此爱惜士卒的性命?
夏天弃抬手虚扶,“诸位请起,本王惭愧,一定不辜负诸位弟兄们的厚望。我们要凯旋而归,封妻荫子!”看书喇
“悉听王爷吩咐!”
“誓死追随王爷!”
“整军,回雁门关!”
征北大军掉头,往雁门关而去。
秦珫和老九几个死里逃生,站在军镇外面,听着这边的大叫欢呼。隔得远,秦珫看不见夏天弃的身影,但是,听着这欢呼声,他不由赞叹,“这顺王爷,端得是好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