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韵也猜到是顾昀,也有些担心。就像老五说的,顾昀神智宛如幼童,林明远却是狡诈多计的,她生怕顾昀有个好歹,急着赶上去。
顾昀从未在人前说过,老五叫他公子,夏天弃猜测应该也是顾家后人。可是,看顾清韵这么担心,他有些吃味,暗自猜测这人到底是顾家什么人,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他心里千回百转,嘴上没慢,“清韵,我们快赶上去看看吧?”
顾清韵点头,看向军镇那边,有些犹豫,征北大军正在军镇那边作战,她和夏天弃若是都走了,征北大军岂不是群龙无首?再说,围攻苏兀术,打败苏兀术,这是大功一件,这件功劳,她想要给夏天弃。
“我带人去追,你回到军镇那边去。”
“不行,你一个人去……”
“殿下!”顾清韵不赞成地叫了一声,“殿下当以大局为重。”看夏天弃不爱听,她又放低了声音,“天弃,将苏兀术赶出关外,这是大功一件,我不愿意让别人得这大功。你得了这份功劳,才不枉费我们一番辛苦啊。”
不知是叫了名字让自己开心,还是因为“别人”二字让他觉得自己和清韵才是自己人,其他都是外人,所以,听到这话,夏天弃双眼一亮,带上了一抹笑。看顾清韵沉着脸,他怕惹她生气,只好点头应了。
老五听到“赶出”二字,跟夏天弃说道,“王爷,苏兀术那个狗贼,若是能杀,你可得杀了他。”
夏天弃询问地看向顾清韵,顾清韵一笑,回头跟老五说道,“苏兀术自然是要杀的,但是此时,不是杀他的好时机。”
老五有些想不通,打进来的敌人,现在又是好机会,为何不杀啊?
夏天弃一笑,他明白清韵的意思。夏国内忧外患,宪宗还生死未明,杀了苏兀术,不就让京城的人少了后顾之忧吗?当年林家将匈奴赶出关外,收复雁门关,成了天下传颂的英雄。他只要做到跟林家一样的事,也得了名声,还能让京城的人继续顾及北地之忧。
“我明白了。”
“那你快赶回去,你自己也要小心。张勇,你带人保护好王爷。”顾清韵又嘱咐了一句,回头冲张勇吩咐道。
张勇大声应了声“是”,看自家王爷的笑脸,暗自啧了一声,往日笑得云淡风轻像话本上写的什么君子之风,现在那一脸笑,怎么看怎么傻,一点看不出当年初见时的风采了。
夏天弃可没管张勇的嫌弃,“你也要小心。”又指了几个侍卫,“你们跟着一起去,保护好顾小姐。”
顾清韵没跟他推辞,微一点头,策马向林明远那方向追去。
肖天楠也想跟着一起去,夏天弃拉住了他的马缰绳,“肖少将军,你先护送大将军回城。”
肖天楠看着远处的父亲,没敢再有异议,点头应下,“属下领命。”
他这自称……夏天弃看了他一眼,看他满脸失魂落魄地跑去将肖正国那边,身上没有往日的傲气。
张勇叹了口气,“可怜大将军,他要是早点明白过来,大将军或许都不会死。”他一直不明白,肖天楠为何要跟自家王爷较劲,就因为当初在凉州城王爷出城救了百姓和自己这些人?他是少将军,自家王爷是殿下,两人较劲不到一块儿去啊。想到对肖天楠寄予厚望的肖正国,他不由又叹了口气,肖正国是个好将军,在他麾下时,张勇也是挺佩服的。看书喇
夏天弃没再想肖天楠的事,连忙带人赶回军镇那边去。
此时军镇那边,苏兀术打开军镇粮仓,却发现里面压根没有满仓粮食,偌大一个粮仓,约莫只堆放了三分之一大小的粮食,还都是陈粮。
“林明远竟敢骗我!”苏兀术大怒。
可是,派人出去找人,发现林明远已经不见踪影,外面也先带领五万人马围攻秦珫所率领的秦家骑兵,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有拿下,很快又有人来禀告说,夏国征北大军在夏天弃和顾清韵率领之下,从西边追过来了,已经到了军镇外面。
“带上粮食,走!”苏兀术再大的怒火也只能暂歇,让人将这些陈粮收了,率兵就往外冲去。
也先与秦珫这些人厮杀了这点时候,眼看对方渐渐势弱,正想一举拿下,却听到了退兵的命令,回头就看到军镇那边的匈奴大军正往外冲出,而西边那头的匈奴兵,与赶来的征北大军已经交上了手。再不走,就怕被缠上。
他也顾不上杀灭秦家骑兵了,回头就去追上苏兀术,跟着大王,才能顺利回到关外去。
苏兀术眼看西边大军,东边秦珫率领的骑兵看到援军来了,士气大振,将东边官道给堵死了,这时再想打开雁门关从那边出关,也是妄想了,可恨自己被林明远骗了,他也是能屈能伸的,抬手一指北边:“往北边,从雁山出关去!”就是又要从山中穿行出关,只怕匈奴勇士又要受损,“通令全军,所有人不许逗留,一律出关。”
传令兵们吹响了牛角号,苏兀术直接往北边荒地跑去。
征北大军和秦家骑兵们看到匈奴要往北跑,连忙追赶,夏天弃带着张勇一行人刚好与匈奴大军跑了个面对面,张勇大吼一声,就要冲到夏天弃身前保护,夏天弃摆手,压根没有勒马减速,反而打马更快地向前冲去,大叫一声“活捉苏兀术”。
张勇等人压根没管要干什么,跟着自家王爷大叫“活捉苏兀术”,就往前冲。
苏兀术看到迎面跑来二十多人,竟然叫着要活捉自己,气得往前一指,“踩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夏天弃快要与匈奴前锋短兵相接时,露出一丝冷笑,伸手弯弓搭箭,竟然就在飞奔的马上射出两箭。
苏兀术就看到一个白面俊俏得跟夏国书生一样的人,冲自己射箭,他年轻时也是匈奴有名的勇士,此时退兵途中,自然更不甘示弱,叫了一声“来得好”,也拿起自己的宝雕弓冲夏天弃那边射了一箭。
两人都是全速纵马飞奔,这种时候不仅考验臂力和眼力,还考验判断能力,苏兀术射出一箭,满是自信。他们匈奴人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他只要看上两眼,就能知道马儿的速度,所以对自己射出的那一箭非常自信。
结果,他就发现,自己射出的那一箭,方向没有错,的确是对着夏天弃的咽喉而去,只是,夏天弃那一箭竟然与自己的判断一致,两支箭的箭头在空中相撞,还未等落地,他就看到一点寒芒从相撞的那支羽箭后射来,而那方向,自己的马速之下,那箭正对着自己,他不由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