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与长乐公主争吵之事,外面是不知道的,几位皇子殿下自然都知道了。长乐公主受呵斥,倒是没人吃惊,毕竟五皇子夏翊真是宪宗从小宠到大的。
夏竞几个,小时候为了这个没少看夏翊不顺眼。除了夏天弃,他们也就欺负夏翊最多了。可是,每次捉弄了夏翊,宪宗就会大发雷霆,几次之后,他们就明白了,夏翊是真的受宠,除了嘴上阴阳怪气几句,到底不敢像对夏天弃那样对待夏翊。
所以,长乐公主与夏翊对上,被宪宗训斥了,大家只觉得理所当然。
众人意外的是,这次宪宗不仅呵斥了长乐公主,还直接将柳嫔升为了贤妃,一下成了四妃之一。这是一举越过了二皇子的生母刘丽妃和七皇子的生母林妃啊。
宪宗如今的后宫中,女人不少,大多都是些低位美人、才人,谢皇后之下是郑贵妃,淑妃、德妃位置上空缺,柳嫔后来居上,成了宫中第三人。
不管暗地里众人如何想的,面上自然要恭贺一番,就连二皇子,都派人送上了贺礼。
在御书房中,他碰到五皇子,笑着向他恭喜,“五皇弟,代我恭喜贤妃娘娘。”
“多谢二皇兄。”
夏端拉着夏翊说了几句话,又问了长乐公主与他起冲突之事,夏翊自然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两人边走边说,到了御书房门口,安福一看两位殿下来请安,禀告之后,将两人请到殿内。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儿臣在门外碰到了五皇弟,刚好恭喜贤妃娘娘。”夏端笑着解释,又说道,“父皇,看五皇弟的样子,不生大皇姐的气了。儿臣斗胆,替大皇姐求情,父皇就原谅她吧。”
夏翊笑容微敛,二皇兄与大皇姐,何时关系这么好,都替大皇姐求情了?
宪宗脸上看不出喜怒,平淡地说道,“不要跟朕提起她,多大的年纪,竟然毫无体统,跟自己的皇弟动手。”
“父皇,大皇姐也是一时伤心。”夏端低声劝道,“御花园之事,京中都有了风言风语,难怪大皇姐生气。那郑子詹,简直是不将我皇家放在眼里。”
“郑子詹不是在府中养病吗?又怎么了?”宪宗听夏端话锋一转提起郑子詹,想到左相可是为儿子请了病假的。
“父皇,儿臣听说郑家想要为郑子詹议亲。京中风言风语不断,长乐皇姐闺誉受损,郑家竟然想要粉饰太平吗?”
宪宗听说郑家正在给郑子詹议亲,不由目光微沉。郑子詹与长乐是搂抱着从莲池中捞起来的,郑家竟敢不先请罪?就算郑子詹是陷害,郑家也该先请罪才对。
夏端看宪宗脸色微变,又接着说道,“父皇,其实也难怪大皇姐生气,皇姐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之尊,看上哪个臣子不是他的福气?大皇姐与郑子詹同岁,今年也二十有一了,从小大皇姐就对郑子詹青眼有加。”
夏端几句话,暗示宪宗,放着长乐公主天天在宫里寻死觅活总不是事儿,她对郑子詹一片痴心,那郑子詹竟敢拒绝,是不识好歹啊。现在,莲池的事儿出来,郑子詹等于是坏了长乐公主的名节。不要说皇家公主,就算是个普通民女,于情于理郑子詹也得给个交代。
郑家装傻,长乐公主又不肯嫁别人,不如趁此机会将郑子詹招为驸马,既安抚了长乐公主,又能成全她一片痴心,不是两全其美?
夏翊今日来御书房给宪宗请安,打算今日请假不上课,到后宫陪他母妃去,刚才一直没机会开口,听到夏端的话,他心中一动,“那大皇姐一定很高兴。”
几个兄弟姐妹,应该说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长乐公主喜欢郑子詹这个年轻翰林。郑子詹又是出身左相府,身份上也算不错。
“大皇姐心愿得偿,父皇也能少操些心。”夏端孝顺地说道。
宪宗看向夏端,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如今谣言满天,皇家不想留个丑闻公主,的确将长乐与郑子詹赐婚最是妥当。
“父皇,儿臣是来告假的,今日儿臣想回宫去陪母妃。”夏翊说了一句,趁机告假。
宪宗摆手,“去吧,今日是你母妃的好日子,不要惹她生气。”
夏端看夏翊离开,也没再提起长乐公主之事,转而说起了与西羌议和的进度。
等到离开御书房时,夏端微微松了口气,从宪宗刚才的神色上,他知道父皇已经动心,在考虑将长乐公主与郑子詹赐婚了。他也不担心长乐公主嫁给郑子詹后,谢侯爷会不会全力扶持太子殿下。谢皇后杀子之仇如鲠在喉,是怎么都不会答应扶持夏竞的。
就算谢皇后肯扶持,郑贵妃和夏竞母子俩,只怕也不敢信她,怕她背后捅刀子。
所以,将这两人凑成一对,不仅不会帮夏竞增加筹码,反而将他的左膀右臂郑子詹给废了。郑子詹要是只能做个闲散驸马,只怕都要恨死夏长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