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嫌不够?要不让我再多亲两口?”——他把脸凑近张麒灵,想再逗逗他,却被对方冷着脸推开了。
蒋峥嵘于是松开张麒灵,把脚伸进鞋里,在张麒灵面前蹦了两下,伸出大拇指,夸道:“不愧是你,弄的真舒服。”
张麒灵无奈地看看他,唇边也噙起一抹俊美的浅笑。
……
住在玉谦斋的那段时光,是他们在晚晴城最后一段快乐的记忆。
青年时期,都有一股单纯的莽劲儿,想一出是一出,奇妙的创意层出不穷。
他们把简陋的小斋稍加布置,竟然成了学院里的一道别致风景。
几人一齐动手,将灰黄斑驳的墙壁重新刷了白石灰,谌学婴在陋室外种了一排君子兰,陶衷奎则奇思妙想,在白墙上用炭作画。
夕阳西下,蒋峥嵘把刚刚写好的一副对联贴在屋内正中的墙面上——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副对联取自清代蒲松龄的自勉联。
谌学婴看着蒋峥嵘那苍劲有力的墨色书法,笑侃道:“这下,真成了聊斋了。”
……
四合院里,正房之内。
蒋峥嵘正坐在凹陷的沙发上,怀里拥着张麒灵,他一手揽着媳妇儿的细腰,一手拿着那本回忆录,却并不照着念,只是随心所欲,想到什么讲什么。
张麒灵听着听着,困意涌起,坐在他两条大腿中间,仰后倚靠在他怀里,渐渐阖上清冷如水的双眸。
意识到张麒灵有些乏累了,蒋峥嵘的声音渐渐小下去,这几日以来,张麒灵渐渐卸下了防备疑虑,之前夜猫子的毛病改善了不少。
蒋峥嵘把书放到一边,一手托着张麒灵的后脖颈,帮他调整了一下睡姿。
张麒灵竟然这样也没有醒,安安静静地在蒋峥嵘怀里窝着,呼吸均匀。
蒋峥嵘满含爱意地盯着自家老婆瞧了许久。
他特别喜欢看张麒灵的睡颜,张麒灵不打呼噜,睡相恬淡,睫毛纤长,眉目清秀得不像是人间出落的。
他睡不安稳时,也偶尔眉峰微蹙,倒像是画中落魄的灵精,山巅避世的君仙……
蒋峥嵘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仍觉得不够,屏住呼吸,撅了下嘴,有些滑稽地在张麒灵的唇上浅浅印了印。
不知道为什么,双唇相触即分,张麒灵虽没有醒,但是嘴角似乎浮起一点笑意。
——他一定做了一个好梦。蒋峥嵘想着,面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
张麒灵坐在他双腿之间,挺翘的臀肉正压着男人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但他现在却连蹭也不敢蹭,只怕惊醒了温暖梦乡中的张麒灵。
他不知道失去记忆的张麒灵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猜想,他的宝贝一定过得很苦,不然也不会宁愿独自跑到这天狱之中,来寻自己。
他不来时倒也罢了。在外面风风雨雨,花花世界,蒋峥嵘全然不知。
但既然来了,蒋峥嵘就想把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地疼惜。
他蒋峥嵘是什么也没有的人了,所幸还有一颗真心,不至于只做个守门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