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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张麒灵没有胃口吃晚饭,去书魂山上的小亭里坐了一会儿。
寒来暑往,白昼渐长,最近降雨少了点,山间草木深深,被风吹上一层薄尘,没那么鲜亮了……
他就对着亭外蓝天发呆,什么也不做。
独坐片刻,内心逐渐沉静如海,张麒灵拿起书包,向宿舍走去。
哪知刚刚走到宿舍所在那条路上,还没近前,就见宿舍门口扔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突然有雨点零星地洒落,点在他发梢,眉上,以及在地面上点出稀疏的点点深色。
张麒灵慢慢接近那堆东西,脚步一下下变得沉重,神色也愈发冷凝。
当他终于看清那是什么之后,他面无表情,双手手指在身前交叉,轻按指节,活动筋骨间,发出几声咔咔响动。
门前地上,全是他的东西,衣服鞋袜,肥皂毛巾,还有蒋峥嵘拿给他的入会材料——!
张麒灵捡起蒋峥嵘拿给他的几页材料,发现已经少了几页,大概是门口有风,不知道吹去哪儿了。
他眼神骤冷,当即推门而入。
宿舍里有股烟味,两个同学正在玩一种时兴的纸牌游戏——五毒牌。
牌上画着蝎子、壁虎、蛇、蜈蚣、蟾蜍等五种毒物,配合五行标注,互相克制,有单出也有组合。
其中一个微微有些含胸驼背的同学,总让着那个眼神不耐烦,嘴里大呼小喝的同学。
还有一个圆脸的男同学站在旁边,给大呼小喝的同学出主意,端茶递烟。
张麒灵没有理会他们,走到之前自己放东西的公用立柜前,把柜子一开,里面上层放了些乱糟糟的杂物,下层——则放了把夜壶。
“哎哎,你,就你!——翻箱倒柜的,干什——”
那“大呼小喝”指着张麒灵,话还没说完,就见张麒灵把柜子直接一掀。
里面的东西全“哗啦啦”洒落在地上,夜壶滚了滚,滚到那三人脚边。
“我***,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吧!”那大呼小喝的人上来一拳就要冲向张麒灵——
张麒灵往旁边一偏头,拿住他的胳膊,顺势把他往上边一带,往地上狠狠一摔——
人体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紧跟着响起那人的哀嚎——
“哎呦!我艹他祖宗的——”
张麒灵屈起二指,对着他的面颊骨,就是一磕,疼得那家伙龇牙咧嘴。
而旁边那两人都看得有些呆滞。
“柜子里的东西,谁扔的。”
大呼小喝也不算太没脑子,知道实力悬殊,急忙示弱:“同学,同学有话好好讲,你那柜子是孙诚鹏翻乱的,跟我没关系。”
之前打牌的那个就是孙诚鹏,他听了,急忙指着“大呼小喝”,解释:“是,是老大指使我干的,我们宿舍都听他的,你别打我……”
“大呼小喝”名叫吴斋瓯,自称是前朝吴宰傅的太玄孙,仗着家里祖上有些势力人脉,在校领导管事面前装威风,在同学面前有些蛮横,不讲道理。
张麒灵薅着他脑后根,那没剪干净的鼠尾辫发稍,把他提起来,扬了扬手里缺页的,蒋峥嵘给他的“青年思想进步会”材料。
“丢了三页,找不全——”
他伸出长腿,一脚踩在旁边倒地的立柜上——
“这个,就给你做棺材用。”
言罢,他眼神冰冷,拽着对方滑稽的鼠尾稍儿,往门外一甩,吴斋瓯前脸朝下,被磕得下巴裂了块皮肉,疼得他直叫唤。
“同学,你真厉害。”孙诚鹏小声道,他满眼佩服和羡慕,遂主动去外面把张麒灵的东西收拾进来,给他放好。
关了门,张麒灵没跟其他两个同学打交道,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打开书和笔记,预习明后天的功课。
他今天本来心情就差得很。
任谁惹上这时的张麒灵,有一个算一个,活该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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