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孩子是老爷子私生子的时候,乔家几个平时可以配枪的都把手枪拿出来了,就连跟着的警卫员都绷直了身体要动手了。
“都把枪放下!”乔幽冷静且冷漠的开口。
乔野牙都快咬碎了:“欺人太甚了!爷爷他就算倒推十八年也不可能有生育能力了!况且那时候谁都知道爷爷在疗养院!”
乔幽看向律师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屋子里都是自家人,梁叔,这孩子到底是谁。”
梁律师没说话,只把一份文件交给乔幽,“这孩子的身份特殊,资料都在这里面,你们看过就知道了,人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看着梁律师跑得那么快,乔幽把文件甩给身后的乔琅,走到那孩子面前微微抬头看着他。
“你是知道你身份的对吧,爷爷要你入我们家的族谱,你是要以你自己的姓,还是要用我们乔家的姓。”
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接受了家里要多个‘叔叔’的事情。
男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对着乔幽半天吐了一个字:“乔。”
沐憬抱着乔沅在一旁不敢动,也不敢听,甚至想把自己挖个坑埋了。
这孩子长得跟传闻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乔家的人!
这群人也太敢胡闹了!
他们不会觉得一个乔家就能护着他吧?
“姓了乔,入了族谱,就代表你跟你的家族彻底没关系了。”
“嗯。”
“好,从今天起,你叫乔林,是我的小叔叔。”
乔幽一锤定音,直接把家里的长辈们给气坏了。
“乔幽!这个家现在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爷爷刚去世不久,你就让他当这个...”
“凭什么这孩子归我们家!我们家让的还不够吗!”
“他不能入族谱!他爱姓什么姓什么!”
“找记者!找人!老子就不信了,他还有什么恶心事一股脑都要塞到我们家!”
上百号人吵吵嚷嚷,乔幽脑瓜子嗡嗡的,乔沅也被吓得大哭,乔恒哪个都劝不了,干脆带着沐憬跟小侄女躲上楼。
最后是乔琅空手夺了警卫员的枪往门口摆着的花瓶开了一枪,这才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收养一个英烈遗孤没什么好恶心的,咱们乔家什么烂骨头没吞过还差这一个吗?多大的人了不能冷静点吗?”
乔琅是他们当初推出来的家主,不管他们占不占理今天家主发话他们甭管辈分多大都要听,这是乔家的规矩。
“凭什么啊,凭什么好的坏的都是咱们家,本来现在就够点眼了,又多出来一个老爷子的私生子,遗孤就遗孤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这话的人看了一眼乔琅的眼色,又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央的小孩,声音忽然就小下去了。
长成这样,确实不大能说。
他碰碰鼻子:“就这张脸,咱们说是老爷子的私生子也没人信啊!”
确实,这孩子长得跟常年在电视采访里的人太像了,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族谱里有他的名字,只要舆论也打出去,就算别人会怀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再者,现在这孩子里的家里人大部分都在国外,就是想伸手把孩子接过去要资料,恐怕也鞭长莫及。
只是,好好的乔沅满月宴,现在恐怕也办不下去了。
乔幽带着他去换衣服顺便准备住处,刚升官的几个族人直接上了书房等人,剩下的一些子弟依旧愤愤不平,但碍着乔琅的眼刀,一个个就算要抱怨也不敢大声,胆子更小的是连话也不敢说。
他们敢闹也是家里长辈刚才没拦着,现在长辈们能都走了,他们再闹乔琅是真的会动手的。
乔幽自己下来后,乔琅这才起身去书房。
唐继明凑过去跟她咬耳朵:“这到底怎么回事?”
乔幽叹了口气:“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这孩子我们家确实得认,不是为了那个糟心的小叔叔,而是为了另一个。”
乔幽的小叔叔实在太多,但能被她用糟心来形容的只有那一个。
唐继明明白了,也没多问,反正乔家那么多人,就算认了个孩子也没什么,就是外面舆论恐怕少不了。
果不其然,这事才过去两个小时,大人们在书房里还没商量出个什么,就有人带头来看笑话了。
乔幽也是开着大门任由他们过来,丝毫不怕。
看着脸画得像个妖怪的叶衣苗扭着腰带着小姐妹们走进来:“乔乔,你看看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沅沅满月我们都不知道,对了,听说你又多了个小叔叔,刚十八岁啊,人在哪呢?”
乔幽端着酒杯笑得像个小狐狸:“人在楼上休息,哎呀看你穿的这么少,要不要去我小叔叔的被窝里暖一暖啊?”
叶衣苗好歹也是世家长大的千金,就这么被乔幽当场说成个暖床的顿时脸色就变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穿得哪里少了,这都是正经的宴会礼服!”
乔幽却浑不在意的打量了一眼:“抱歉,没认出来,我还以为你从裁缝铺里随便扯了个布头就出来了。”
谁都知道乔幽是学设计的,而且还是设计界的天花板级别,就算这些人背地里会看不上她放着家里的产业不继承去弄这些,但她设计的东西确实是又美又实用,一度是风向标。
现在她说叶衣苗的衣服是裁缝铺子里扯出来的烂布头,跟着叶衣苗的小姐妹们瞬间就不想挨着她了,尽管她们是跟着叶衣苗才来的。
乔幽看着这帮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开的乌合之众在心里冷笑一声,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碰巧服务生过来给她们端酒,叶衣苗趁机装作崴脚想把酒泼在乔幽身上,谁知道那酒水碰到了乔幽的衣服直接飞了回来,反倒是泼了她满脸和身上。
乔幽哎呀一声,“你看我就说你这是破布头吧?一点都不防水,你这鞋也不好,穿着还崴脚,以后可别穿了,实在不会走路,还是坐轮椅吧。快来人给叶小姐拿个毛巾,不然空调开太大叶小姐身上和脸上的红酒就要干了。”
她这一番输出,叶衣苗还没等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反倒是直接让乔幽差不多给她按在地上摩擦了。
乔幽扫过脸色比猪肝还难看的叶衣苗,冲着她身后的小姐妹们说:“你们还要喝酒吗?”
这酒谁还敢喝,纷纷表示自己开了车来不能喝酒,为了避嫌,甚至还把自己的高跟鞋换成了服务生拿过来的一次性拖鞋。
叶衣苗心里都要恨死了,可面上还是得忍着:“乔幽,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你女儿的满月宴,好歹也得让我们这些朋友看看孩子再走吧?”
乔幽也十分大方,直接让沐憬抱着孩子下来了,看见了沐憬,叶衣苗彻底没话说了。
因为乔幽或许会看在身份的面子上不会动手,沐憬可不会。
沐憬早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切了,抱着孩子下来的时候都是皮笑肉不笑,直接把这群小姐妹吓成了小鹌鹑,只敢抱团取暖,不敢抱团说话了。
她甚至还顺手带了件衣服下来丢在叶衣苗身上:“赶紧去休息室换了,别脏了人家的地板。”
叶衣苗都快恨死这俩人了,但偏偏都是她自找的,再加上她确实是带着任务来的,要是见不到那个私生子她回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拎着裙子就走了。
沐憬看着她的背影把乔幽拉到一边:“我没想到跳出来的是叶家,你俩平时就不对付,也不至于不对付成这样,叶家这是要狗急跳墙了?”
“这才是第一波,你再等等,后面不会再少的。”
乔幽给了她一个这才哪到哪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沐憬当然明白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只要两家没撕破脸,哪怕把人打个半死打残疾了,下次两家见面会吵嘴会冷嘲热讽,但该工作上合作还是会合作。
乔家的产业涉及范围太广,目之所及就没有乔家没有涉及过的行业,这就导致不管是谁家的生意,到后面都会跟乔家过条路子。
乔家若是趁这个时候暴露出一点点要败落的迹象,那所有产业链背后的老板都会伺机而动。
叶家是做高端木材生意的,可以说乔家近些年能买的高级木制家具都是从他们家专门定制的。
几乎也是全市豪门装修高级木制家具的风向标。
沐憬抱胸坐着,头脑风暴下一个可能会出现的人选。
乔幽丝毫不怕,她是被乔家全家长辈都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受宠爱的同时也跟着这些长辈学了不少东西,一群人精养大的孩子,能是什么善茬呢。
第二个来的人是奚菲桐,她是一个人来的,没带小姐妹,也没带家里人。
看到她来,不止沐憬愣了一下,就是乔幽也挑了下眉。
看着她们俩谁都没有要过来迎接自己的意思,她又看了一眼另一边在瑟瑟发抖却故作镇定在小声八卦的姐妹团,奚菲桐直接从服务生手里拿了酒走到乔幽跟沐憬那边。
“看来有人先我一步,叶家动作还挺快,是在你们家装了窃听器吗?”她毫无顾忌的坐在了乔幽跟沐憬中间,硬生生给自己挤出来一个位置。
沐憬被迫让开,嫌弃的绕到乔幽另一边。
乔幽打趣她:“你动作不也挺快,前后脚过来,是不是在叶家装了窃听器啊?”
奚菲桐比乔幽大了五岁,自诩是乔幽的大姐,什么事都要替乔幽出头,但就在乔染跟唐继明的事情出了第二天,她破天荒的选择站在了唐继明与乔染那边,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跟他们家那群傻子还用得上窃听器?脚丫子想都知道她想干什么,她见到那个私生子了?”她甚至都没问乔幽吃没吃亏,便直接说了乔幽的目的。
沐憬下意识看了一眼休息室,正巧看到叶衣苗鬼鬼祟祟出来,颇有些心累的回答:“没有,她刚从休息室出来,那人在二楼书房,等她摸过去估计要好久了。”
奚菲桐突然摔了酒杯:“你们乔家也太过分了,凭什么把人藏到二楼书房不让他见人?私生子怎么了?乔老爷子的遗嘱可是有他一份的,不管怎么说也得让他出来见见客人啊!”
沐憬的心更累了,这姐姐说飙戏就突然飙戏,她为什么不去当演员?这夸张的戏真的能骗到人吗?
还别说,还真就骗到了,沐憬的余光看到了叶衣苗跑去二楼了。
而叶衣苗的那些小姐妹们不敢说话但有的已经偷偷摸摸举起了手机拍照录像了。
乔幽默不作声装作心虚,沐憬只好站出来:“这毕竟是乔家的私事,你们没有请柬闯进来还打着来给乔沅过满月宴,你们才是过分呢!”
“闯进来?大门开着,警卫员们连身份都没查,我们分明是正大光明过来的,谁闯了?”
“不是闯进来的?那好,你说是为了给乔沅过满月宴,红包呢,礼物呢?”
奚菲桐反手从百褶裙的兜里抽出了一个礼盒交给乔幽,又当场拿着手机给乔幽转了十万。
乔幽手机还没静音,客厅又大又空旷,于是叶家带来的小姐妹们都听到了这声响亮且带着回音的,某宝到账,十万元。
到账十万元,十万元,万元,元。
沐憬一时没怼过人,把愤怒的视线转向了跟着叶家一起来的小姐妹们。
十几个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为了不被迁怒,纷纷给乔幽转账。
下一个人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最后一个声,到账十万元。
刚来的人不明所以,但看着所有人都盯着他的样子下意识以为这是什么仪式也给乔幽打了十万元。
“那个我能进来了吗?”
来人是钟玉,中药世家的小公子,带着二世祖们喝酒蹦迪熬夜泡枸杞的养生达人。
“你们家怎么让你来了,瞧不起乔幽还是要当墙头草啊?”沐憬见到他心放下来一点,但嘴上还是不留情面。
被几个姐姐宠着长大的弟弟哪里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立马委屈得像个丢了骨头还被主人骂笨的小狗:“怎么可能呢,大哥出差了,二哥卖药房给岛国人被罚跪祠堂打了个半死,家里乱成一团现在就剩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