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舒怔了一下,便道:“前辈恕罪,方才是晚辈失言了。入天庭讨一职司,完被子是愿意。只是请恕晚辈冒昧,心中却有几个疑惑,不吐不快,未知前辈能解惑否?”
太白金星笑了笑,道:“小道友莫要拘谨,无论是洪荒本界还是这小仙界,谁人不知,老道我最是好脾气。更何况,看在你师傅的份儿上,老道也不会与你计较不是?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太白金星表现得更为平易近人,但周云舒心里却是滋味莫名!对方越是这般好说话,便证明自己的某些猜想越发正确!比如说,自己的存在必然是关系着某一重要环节,才使得天庭对自己高看不少,尽可能的照顾着。另一方面,也证实了天庭确实对自己抱有极大的善意。只是为何会这样,周云舒却想不明白!
周云舒不是自高自大,摸不清分寸的人,自己的一切,出了神秘师父知非子外,便没有任何可以被这些大能们看中的资本。而师父知非子的某些秘密,想来是瞒不过周天大能,尤其是圣人和道祖的,那么,天庭自然也不会不清楚自家师父的隐秘。可即便如此,天庭却依然把关注放在自己身上,一方面又神神叨叨,像是生怕会被什么人察觉到了一般,等到自己境界高了,才慢慢冒出来!
周云舒思来想去,大约也只有自家师父说的什么使命来着,会着落在自己身上。等自己道行境界到了自会明白。只是,自己区区太乙金仙,就算身负什么重大使命,难不成真能重大到哪里去?他又不是霸气四溢的天地主角——话说洪荒天帝,本来就不存在什么主角一说来着……
想不清楚,难得面前有位前辈可堪一问,虽说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但旁敲侧击,周云舒还是会上一些的!当下周云舒便敛了敛神,问道:“敢问前辈,天庭似乎对晚辈的照应有些超乎寻常了吧?”
“哦?”太白金星神秘一笑,婴儿般的脸在一头白发的映称下,笑出了“诡异”的感觉:“你发现了?”
太白金星这般“直认不讳”的姿态,显然是超出了周云舒的预想!不过那“诡异”的笑意,却又让周云舒有些难安。但没等周云舒出言说话,那太白金星便自顾自的接着话往下说道:“别想太多了!不过是女娲娘娘关照过,天帝也乐得卖一个顺水人情罢了……说到底,娘娘对于她的小弟子,当真是照顾的无以复加!不但专门请了白帝教导剑术,安排分润补天功德,便是身边人,也都早早的关注着了……”
周云舒脸一黑,太白金星的话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儿,而且也能够把周云舒自打入小仙界之后的一切都能对应的上,说起来合情合理,但周云舒却知道,这老家伙嘴里不尽不实,不过是借一个大家都能理解的真相,去掩盖某个可能的事实罢了!
不过话已至此,周云舒还能说什么?太白这老儿分明早就准备好了,借自己的发问把这个想要传达出去的说辞透露出去,让天庭对周云舒的“照顾”顺理成章罢了!
这却是周云舒想多了,那日紫霄宫道祖鸿钧与三清女娲并天帝王母商议的秘密,自然不会泄露出去。事实上,太白金星所说的,其恰恰是他所知道的事实,只不过毕竟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周云舒“吃软饭”的嫌疑,所以才一副不阴不阳的表情,实际上是在看笑话罢了!
试想,道祖鸿钧的谋划,何等隐秘?哪能尽人皆知?若是天帝最信重的心腹太白金星都认可了这种说法,谁还会对周云舒多一点儿怀疑?天庭看顾周云舒,不过是给女娲娘娘面子罢了,这种事情,哪个有心人会自找麻烦,去把重心放在周云舒身上?
要知道,为了掩盖某一个事实,当初女娲娘娘还真的对昊天上帝提过一嘴儿,让他帮忙留意一下一个唤做周云舒的道人,若是不肖,便灰灰了去,若是还堪造就,便看顾一二……这件事诸位大能都有所耳闻,可谓是尽人皆知……
隐藏在一个真相之后的真相暂且介绍到这里,反正周云舒便是脑洞无限,也决计想不到背后还有这么一重隐秘。说到底,他自认平凡,着实没有什么值得被人看重的,什么使命之类的,更是太过飘渺。若非是恩师知非子所嘱托,只怕周云舒半个字儿也不会相信!
“前辈说笑了!”周云舒苦笑一下,却没了再追问下去的心思。认定了面前之人是在敷衍自己,给出一个情理之中但事实上又几无可能的借口搪塞过去,再问下去,只怕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猜测,这或许是自己恩师留下来的“恩泽”吧?
“可不是说笑啊!”太白金星摆了摆拂尘,依旧是一副笑口常开的模样:“小道友,可还有什么疑问么?”
周云舒本想说没了,咱们这就上天朝见昊天上帝吧,但临了却又心念一动,想起了演义里猴子上天,傻不拉几的被忽悠着做了个弼马温,万一自己也一头栽进去如何是好?毕竟从太白金星这老儿的表现来看,天庭似乎并不是一个严肃的地方,反倒是有几分……不靠谱?
念及此处,周云舒便带着三分歉意的问道:“这个……金星前辈,晚辈再冒昧问一下,不知天帝有何职司安排,方便的话,烦请告知一二!您是天帝近臣,总该有些靠谱的消息吧?”在“靠谱”这两个字上面,周云舒特意加重了声音。
倒也不是周云舒不知进退到了这般程度,只是他通过之前的一段接触,差不多摸清了太白金星,亦或者他所代表的天庭对自己的态度,分明不是统治诸天的至高存在对一个散仙的那种高高在上予取予夺的字体啊,反倒是有几分对待自家后辈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冒犯”,便是对方动怒,也不会有太惨重的代价,反倒是自己,可以从对方的回应中,进一步确定某些事情!
不得不说,如今的周云舒,胆子比起刚来此界的时候,要大了不少!太白金星果然没有动怒,像是压根儿就没有察觉到周云舒的试探语气和冒犯的态度,呵呵一笑,道:“这个,老道哪能知晓?小道友,你还没说你愿不愿意上天,为天庭做事?”
周云舒还能说什么?只得道:“晚辈自是愿意的。那么,烦请前辈头前带路,晚辈这就随您上天,拜受仙箓。”
太白金星呵呵一笑,随即脸色便严肃了起来,说道:“如此,便随老道走一遭吧!不过你也莫要拘谨,天庭不同于犯贱皇朝,没那么许多的礼数讲究。说到对,大家不过是聚集在一起的道友罢了,只要不触犯原则,便百无禁忌。届时,面对天帝,也只需要稽首见礼便可,着你却要急着,莫要闹了笑话,折损了自身面皮……”
周云舒知道这是对方在提点自己,若是没有太白金星的之巅,周云舒还真不知道天庭之中该如何行动。当下心中暗暗感激,这老道人虽然性子有些顽劣,但对自己却着实是善意一片,往后若是有机会,还需得还个人情才是!
天庭高居三十三天,但对于太乙金仙来说,却也算不得遥远。周云舒与太白金星说这话,不大一会儿便到了那南天门外。将近天门,太白金星便高叫道:“那天门天将、大小吏兵放开路者。此乃下界仙人,我奉玉帝圣旨,宣他来也。”
南天门守卫的天将听了,便与众天兵敛兵退避,打开了天门。周云舒跟随在太白金星之后,缓步入里观看。说实在的,作为一个自小便是在道观里生长,又是拜入真道士门下,周云舒对于天庭,还真是十分好奇与向往!上一回匆匆忙忙,而且也不曾入的天庭里面,这一回倒要仔细瞧瞧,开开眼界!
一路走来,当真是大开眼界!只见得: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犹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又见那一宫宫脊吞金稳兽,一殿殿柱列玉麒麟。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到得那灵霄宝殿,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周云舒瞧着是大开眼界,那太白金星却微微摇头,对这些司空见惯的景象并没什么特殊感触,只是招呼着周云舒,言道就要陛见天帝了,凝神静气!周云舒点头致意相谢,随后在凌霄殿外相候,等那太白金星入内通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