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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观海看了看船家一眼,淡淡的问道:“我知道不能回头,但是你说你是撑船之苦的人,可曾回头过?”

老者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宁愿身在苦中,因为至少我明白自己是什么人,这份苦我也不觉得苦。可是你却已经打算结束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不打算争取一下吗?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争取?”余观海沉默了,争取吗?是的,他有这个能力,但是争取得到的真的是这样吗?或许已经不是了,因为这份情太重太重,自己没有资格拥有,而最好的解决,便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没有回答老者问题,而是抬起脚步,缓缓的落在了岸上,踏上了码头的石阶。老者看着余观海的动作,长叹一声,说道:“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等你回来,我在船上替你把酒送行,这条河不好过,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一些,老朽虽然老了,但是撑船的技术可是一流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余观海踏上码头的土地,好似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空荡荡的,但是正如老者所说的,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希望是对的吧!他转过身来,含笑着对船家点了点头:“好……我会再回来的,希望那时候你还能够渡我过河。”

“一定会……”

“还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呢。”

“老朽姓张,单名一个凌字,气度凌云的凌字。”

“什么?张凌?”余观海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脸色大变,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张凌也只是个虚幻的人,怎么可能会存在,这不可能,不可能?”

琴韵看着已经划着船远处的老船家,再看着余观海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顿时疑惑无比。

“公子,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老船家吗?张凌?这名字真是奇怪,一个老船家应该不会取这样的名字才是。”

余观海闻言,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神色收敛起来,变得平静下来,他深深的看了看张凌消失的地方,长吐了口气,无论是真是假,现在还重要吗?当初自己选择的是梦境,而现在余观海很肯定,这根本不是什么梦境,而是真真正正的现实,那……只是巧合。

“这只是巧合,巧合而已。”余观海转过身,不再看远去的小船,而是迈步踏上了码头上的街道。

“琴韵,我们走吧!”

“哦……”琴韵连忙跟上去,虽然余观海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琴韵能够感觉得到,公子现在好像已经完全的不再是一个修士,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有点匪夷所思,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小贩络绎不绝,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偶尔会出现几家奇怪的店铺,例如名叫丹宝阁的地方,例如那叫做灵器轩的地方,不过此地的人对此都好似早已经习惯一样,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这里已经距离玄天宗的山门不远了,自然也会有着很多对修士开放的店铺,而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明白修士的存在,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一主一仆走在大街上,穿梭在街道之上,来到一家酒楼门前,余观海看了那酒楼一眼,迈步走了进去。

“客官里面请,你来这里可是来对了,我们汉水酒楼,可是临州最好的酒楼。”两人刚刚进去,一个青衣小帽的小二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是吗?听说你们的竹叶青不错,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余观海含笑着说道,随着小二的引导,走上了二楼,然后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原来客官是慕名而来的,你放心,我们酒楼的竹叶青可是童叟无欺的,保管你满意,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给二位上酒去。”小二说着转头要走,却被余观海叫住了。

“顺便准备两间上房,来几个招牌的小菜。”

“好勒……”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酒菜上来,看着琴韵放在桌子上的足足十两银子,嘴都笑歪了,看起来这位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啊!出手那么大方,要是伺候好的话,赏钱还会少吗?

“公子,小的帮你倒酒。”想到这里,小二连忙伸手要去提起酒壶,却被琴韵拦住了。

“不用了,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说着,琴韵轻轻的提起酒壶,为余观海满上了一杯,小二见状,这才反应过来,悄悄的打了自己的手一巴掌,自己这不是无事找事吗?人家有侍女,哪里需要自己这个粗手粗脚的活计伺候啊!

“好的好的,客官请慢用啊!有什么需要直接叫一声。”小二说完,便退了下去。

余观海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入口的清香,随后韵味当中的辛辣,让他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这里的酒,依然如旧啊!”这里的竹叶青是好酒,以前他喜欢,现在也喜欢,只不过以前喝出来的是滋味,现在的却是韵味,只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不可能了解,也不需要了解。

一杯一饮而尽之后,琴韵再次满上,一杯更尽一杯,一杯接着一杯,转眼之间,酒壶都已经空了,而余观海却好似在这酒味当中寻找这什么似的。

“公子,没有酒了。”琴韵担心的看了看余观海一眼,她感觉得到,余观海的情绪很复杂,也很沉重,但是因为什么,她不敢多问什么。

“没有了吗?”余观海深吸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道:“琴韵,你想知道这竹叶青的滋味吗?”

琴韵知道余观海是别有所指,她沉了沉,回答道:“若是公子想要奴婢知道,奴婢就知道,若是公子不想的话……”

余观海闻言,摆了摆手:“没什么想不想的,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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