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井樾始终撑着伞若无其事地走着,她的目光只能悄无声息又微弱地落在他身上,没有让他察觉。
异样的感觉一点一丝蔓延上心头,掺杂了说不出的情愫,使她茫然又徘徊。
她沉默了良久,忽然抬起手,将近在迟尺的伞柄往他那边靠了靠,那人顿时注意到,垂着一双平静的黑眸看她。
她愣了一秒,“那个...伞柄差点打到我了,你拿过去些吧。”
他唇抿成一条线,移开了些,并没开口说些什么。
慢慢亦漫漫,街上的视线渐渐在雨中模糊,雨滴顺着伞沿落下来,在鞋前溅开水花。
巷口出来,雨势依旧不减。
临分别,许井樾就将伞柄塞到她手上,偏头往外走去,“拿着,你回家。”
她愣了片刻,“你住哪?或者我可以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去。”
“不用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滞了一下,“你别淋着就好。”
声音很淡漠,她没听出关心的意味,反倒感觉自己对于他来说像是个麻烦一样。
许井樾并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时间,径直前走,拐弯,转眼就消失在了茫茫细雨中。
安清影站在雨中,垂下眸,静静地看着那些雨滴溅落到他的大衣角上,极致的黑染上了污浊的灰白。
她这才想起来,忘记把外套还给他了。
她一回到谢家,谢忘就发现了她身上披着的宽松男式大衣。
他懒洋洋挑了个眉,随口问了句:“姐,你恋爱了?”
“谁的外套?”
她话语一噎,什么话也没说,脸微红着就小跑回了房间。
谢忘眯了眯眼,觉得有些猫腻。但他不太爱管闲事,这问话也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晚饭后,她在阳台上认认真真地洗着外套,脑海放空,思绪不断涌现白天的画面。
想了半天,她也实在想不出什么。
许井樾今天对她突如其来的好,再配上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她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情愫,却又不敢胡思乱想。
真的奇怪,他和她,都很奇怪。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在下雨。警方逐渐深入的调查,根据安清影当天提供的有关车牌号和车内男人的照片,经过不懈的追踪盘查加排除,开始对人贩子的犯罪据点有了明确定位。
听说是邻外省边界处的一个小山村,人贩子拐到人之后都窝藏在那。
这两天,许井樾看到有警车陆续从局里开走,他便隐约知道了些什么。
小孩一直呆在阁楼上不是个办法,不能仅凭他和安清影每天轮流上来照顾他,暂时给他送水送食度过日子。
因为连带他自己,还有个许井泽,实在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养活别人了。这两天,他在考虑着要不要将小孩送到福利院去。
女人乐此不疲的打着麻将,夜间客厅的吊灯上聚集了数不清的小虫,在地板上投下密密麻麻的身影。
习惯了没日没夜的辱骂声,他拿了一瓶水就准备下楼。
“干什么去?”
女人难得抽出空来注意他,眼角余光扫去,手上依旧紧攥着发皱的几张纸币,“我发现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在外面偷养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吧?”
许井樾勾了勾唇,对她这多少掺了些讽刺意味的话着实有些想笑。
“我不是我爸,”他开门出去,眸色平静地看了女人一眼。
......
她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