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失不放心宋斯年是否真的能找到池知岁，还没换过衣服，直接穿着睡衣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大街小巷，黑的只有路灯余下的暖黄一角，初夏的夜晚虽不致冷，但此刻风掠过她白皙的脖颈，忽然会有些凉。
许失把所有池知岁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但却始终没有池知岁的身影，她揽了揽身上的外套，只好把希望寄托到宋斯年身上。
大抵是十一点多，许失才在街头接到池慕的电话，说岁岁找到了。她安了心，立马给宋斯年转电话，可惜显示对方一直未接听，不知道为什么。
许失回到清水街的时候，已是几近十二点。
清水街外的街道远远望去不管春夏秋冬，就是会比其他地方更亮堂，更充满人间烟火，给人一种旅途尽头的归宿感。
每次她一回到清水街，整个人莫名就会放松，觉得连呼吸都是自由的。此刻，也一样。
许失没有先回家，而是在公寓外的长椅上坐了一会，望着不远处的喷泉中，在浓郁夜色里早已辨不清模样的假山和游鱼，失了失神。
房间内不知何时开了灯，窗外透出了一片光。
许失进屋的时候，看见老人意外的坐在沙发上，微眯着眼，一副强打着精神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见动静，老人勉强笑着:“满满回来啦。”
许失连忙过去扶起老人，哄着她进屋睡觉:“太晚啦，奶奶您快点去睡吧，医生说养好身体很重要，别熬夜。”
“行吧，那满满也早点去睡。”老人缓缓进屋。
许失嗯了一声，眼眶渐渐微热。
老人没有问她刚刚去了哪里，只是每次她一有动静，老人总会开了灯，在房间里等她回来。
许失送老人进房间，折身回来，先关了灯。她没有回屋，又一个人沉默地坐在了沙发上，许久。
只有窗外倾泄而进的月色辨清了她有些思绪万千的神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突然悄声无息打开房门，像查岗似地走出来，温声问了一句:“满满怎么还不睡啊?”
许失回过神来，忍不住轻笑了声，语气有些无奈:“奶奶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来偷偷看下你是不是真的去睡觉了，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奶奶说。”老人干脆揉揉睡眼，搂过许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就像小时候她护着许失的那般模样，陪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尽的黑夜。
许失拿她没办法，只得由着老人。她恍惚了一下，望向窗外，呢喃了句:“明天就高考了，好快。”
她以前一直盼着高考的到来，可是现在，真的到这一天，她忽然却一点都不盼望了。
今晚池知岁的事情，莫名就扰乱了她的思绪，她终究是迷茫了。
以前她一直跟池知岁说喜欢的时候就要把握住机会，因为可能高考之后，她和宋斯年可能就交集止步了。
可如今想想，过了高考，自己和谢忘是不是也要分开了。
过生日那一晚，她贪心地许了三个愿望。
其中两个，昭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谢忘。她现在才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考上了昭德，那和谢忘，就肯定要分开了。
谢忘和昭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不是，让她只能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