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点都不管这一声国舅会在后宫,在京城,在天下掀起多大的风浪,自顾自的请陈远恒和贵妃吃饭。陈远恒和贵妃都是强颜欢笑。本来,陈远恒和贵妃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都超过二十年了。这样的姐弟见面本来应该是百感交集,互诉别情的,现在却是心里打着鼓,食不知味的吃完这顿饭,他们都在想着吃晚饭后要应付的风雨,哪里还有心情诉说别情啊。
相反,皇帝这一顿饭菜吃的香啊,席间谈笑风生,当然都是他老人家在谈论,还一口一个爱妃,一口一个爱卿的叫着。还好没有再说出国舅的话。
用过了膳后,陈远恒告退,皇上要休息了,陈贵妃也回到了钟粹宫。一道钟粹宫,贵妃的脸就拉下来了,挥退了左右,只留下一个大宫女玉儿,陈贵妃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玉儿,皇上这是冲着我来了啊.”
玉儿有些不明白:“娘娘,皇上这么恩遇是求也求不到的啊?这么看重三老爷,还赏了三老爷和娘娘一起陪皇上用膳,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就是皇后都享受不到的啊?还有啊,三老爷只是个刺史,天下,刺史能和皇上一起用膳的,估计还没有呢。”
陈贵妃怒气冲冲的说:“就是因为是皇后都享受不到的才是气人呢。我是什么人啊?说好听了,是娘娘,是贵妃,是皇后以下第一人,掌管后宫。其实呢?皇上的正妻历来只有一个,是皇后,我们这些都是妾,你见那一家妾的家人被当成正儿八经亲戚的?大楚朝的国舅只有一家人是,就是王家,我们陈家哪里能是国舅的身份,再说了,就算我成了皇后,三弟也不能是国舅啊。这国舅也是大弟弟和二弟弟啊,三弟他可是庶出啊,这个难道皇上不知道?”
玉儿这下子有些明白了:“那这皇上明知道的,为什么还故意这么说?”
陈贵妃恨恨的说:“这是冲着我来的,这是要挑起陈家和王家的冲突啊,这皇后能愿意吗?这王家能不恨陈家吗?这大弟弟和二弟弟能不恨三弟吗?这皇上的棋高啊,一句话,就让我们腹背受敌啊。这是让我们自顾不暇啊。”
玉儿倒吸一口冷气,这皇上的心思也太狠毒了。
陈贵妃又说:“皇上这是真的对三弟起了爱才之心了啊。”
玉儿又不明白了:“按照娘娘说的,这皇上是要让三老爷腹背受敌。这是害他啊。怎么是起了爱才之心了呢?”
陈贵妃说:“这个是帝王之术了。因为皇上欣赏三弟。对于三弟起了爱才之心,才故意让他腹背受敌,家族依靠不了,王家还要对付他。这样他只能忠于皇上了,这样他就不是陈家的人了,是皇上的人了。这是要三弟做孤臣啊。”
这千回百转的,玉儿真是给绕晕了。
陈贵妃说:“我陈家就这么一个能干的,皇上还看不顺眼,一定要夺走啊,看来,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世家贵族啊。我就这么一个帮手,皇上也要把他从我这里弄走。哼。可惜,皇上千算万算,就是算错了一件事。”
玉儿问:“什么事?”
陈贵妃说:“算错了我。我可不是为了当皇后,也不是为了想要振兴陈家才扶持四皇子的,我有我的原因。这个是皇上算错了的。哼。”
玉儿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这些人的目标,心里一振说:“是啊,娘娘,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陈贵妃说:“皇上要我和皇后斗,我偏不斗,哼,我又不想着当皇后,就是这个贵妃我也不想当呢。你去叫人私下里和三弟说,让他快点回转江南。别管朝廷里的这些事情,先把自己的实力发展好了再说。”
玉儿忙答应着出去了。
陈远恒从皇宫出来就回到陈家大宅,向父亲和嫡母请安,然后和两个哥哥会面。这个时候,宫里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大家还不知道陈远恒被皇帝称为国舅,因此一家见面和乐融融。陈远恒的两个哥哥,本来都不大看得起这个庶出的弟弟,这下子也热情的很,仿佛一直都是至亲的好兄弟一般。嫡母李氏也和颜悦色,关怀备至。
陈远恒带着两个儿子和他们周旋一番,借口累了,就带着两个儿子回到自己的宅子去了。
陈远恒很久没有见到大儿子了,这一见之下,仔细打量着,笑眯眯的问儿子别后的情况。
陈文俊看是在自己的宅子里,而且房间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就说:“父亲,你去过族地吗?去了族地我才知道以前我对于我们这五大家族了解的太少了。”
陈远恒笑呵呵的说:“我少年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机会曾经去了一次族地。”
陈文俊说:“我以前看天下的地图,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才明白,是天下被五大家族分了。”
陈文麟奇怪了:“什么叫分了。我们的族地有什么神秘的?不是像那些乡间常见的家族一样,就是聚族而居,有祠堂,有大量的田产吗?”
陈文俊笑了:“弟弟,以前我就是这么以为的,不过就是,我们五大家族一定是比我们常见的那些乡间小族要大一些而已。但是从我去了,才发现,那里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陈文麟问:“怎么不一样?”
陈文俊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陈远恒,陈远恒笑呵呵的说:“族地的位置不一样。我们陈家的族地在东北,算是比较靠近京城。白家的族地在西北,还有李家的族地,那是在极西的一片高原上,哪里我们陈家的族地更加神奇。王家的族地在西南,那里四季温暖,高山很多。其实皇家也有自己的族地,他们的族地就在现在被蛮族占领的地方,可惜,他们的野心太大了,改朝换代的时候被蛮族人所乘,占据了自己的族地。所以历代皇帝都以蛮族为最大的敌人。不过他们得到的也多,他们可是得了天下。”
陈文俊问:“父亲,你这些族地都去过吗?”
陈远恒说:“恩。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对于我的身世很是气愤,为什么我是个庶子,我不服气,明明我比大哥,二哥的本领强,为什么我处处受欺辱。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事情,我一生气就跑出来了。后来有幸结识了一些朋友。我们一起去了这些大家族游历。”
陈文俊有些神往:“我很羡慕啊。去了陈家的族地。我才知道,以前我只是井底之蛙,我现在就是想去所有的族地都去看看。我在族里的时候,就听那些兄弟叔伯们说过。李家的族地最是神奇。白家的族地里有戈壁,有沙漠,这些都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真是想去看看啊。”
陈文麟说:“哥哥,你说的我心里痒痒的,你先说我们的族地是什么样的?然后父亲再说别的族地是什么样的?”
陈文俊说:“我去了家里的族地,还正是夏天,族地里还不冷呢。哪里没有朝廷的官吏,我们自己是主人。陈家的人很多。各房各支,太多了。但是更多的是百姓。这些百姓归着我们自己管理。我们每年都给朝廷缴纳大量的赋税。当然,朝廷可不会派军队来给我们,我们自己还要养着自己的军队。”
陈文麟目瞪口呆:“这个事情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书上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
陈文俊说:“是啊,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等我去了族地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井底之蛙,那些书是朝廷糊弄天下的百姓的。其实在族里的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书上说,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个大圆球。”
陈文麟“啊”的大叫一声。说:“怎么可能,要是个圆球,我们怎么站的住?”
陈文俊皱着眉头说:“具体这些我也不明白,反正书上就是这么说的。书上还说,我们所在的这个圆球子是海洋多,陆地少,除了我们大楚朝所在的这片陆地,还有许多的陆地,还有许多的胡人,他们高鼻深目,白皮肤,蓝眼睛,还有的是红头发,有的是金色的头发,还有一种人是黑色的。”
陈文麟忙说:“这个我们见过的,京城里有时候有西域过来的人不是带着金发的胡姬吗?还有,很多贵族家里都有黑乎乎的昆仑奴啊。”
陈文俊说:“是啊,这些我们都是见过的,正是因为见过,我才相信族地里的书上说的是真的。那些书上说了我们在的这个大陆是亚洲大陆,还有黑人住的非洲大陆,还有南美洲,北美洲,还有白人住的欧洲,还有大洋洲。最神奇的是有极南之地有个南极洲,那里终年冰雪覆盖。”
陈文麟呆呆的听着。陈文俊说:“族里最大权利的人是族长,然后是各个长老。有管兵权的,有管农业的,有管作坊的,有管教育的,有管刑法的,反正和一个小朝廷一样。我们族里有一个最大的敌人,所以,我们族里的人都很彪悍,因为要常年作战。”
陈文麟忙问:“是还要上阵杀敌吗?是蛮族吗?”
陈文俊说:“是蛮族的一个分支,属于东北蛮族,那些叩关的蛮族都想着打破我们的族地好进入中原的花花世界。如果不是我们这些族地都帮着朝廷抵御外族,朝廷哪里能容的下我们。”
陈文麟点点头,问:“哥哥,你上阵杀敌了吗?你杀过人了吗?”
陈文俊眼神变冷了,仿佛有冰霜在眼睛里转动:“我杀过人,亲手杀的,很多人。”
陈文麟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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