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单凭这低迷的士气，秦川就已经确定，负责内审的督查已经到了。
“小秦，你也不是新兵蛋子，客套话我就不说了。”
“你先等会。”秦川提手一指，“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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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刚刚进到办公室，秦川就吃惊的发现，那个李阳泽口中的三哥，正坐在他的椅子上，轻佻的转着圈。
三哥的身体向后一仰，嚣张的把腿架在桌子上，鞋跟直接压出两道灰印，“能干什么？给你擦屁股呗。”
秦川在心里已经把他大卸八块，但脸上却是笑嘻嘻的，“感谢上级领导关怀。”
这反应显然出乎三哥的意料，他一脸不解的看向督查，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这可跟你说的不大一样。
督查那话说的没错，秦川不是新兵蛋子，他怎么会看不出有人在刻意的试图激怒自己？
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冲着督查笑道，“说说吧，我是得罪哪尊大神了，逼得您带了这么个脏东西来我办公室？”
“行了，你严肃点，那个李阳泽是他的线人，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人家想让你背个锅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线人？”秦川一脸鄙夷。
“小秦，还是听听吧。”
督查说着，靠在椅背上悠闲的看起了报纸，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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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也起身让出了座位，不再是先前那副找抽的嘴脸。
“静海医疗，你听说过吗？”
“没有。”秦川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嫌弃的吹了吹桌面上的泥尘，“但我猜你差不多就该告诉我了？”
“静海医疗是一个、嗯，代号……”
大约四十年前，在那个气功大师横行的年代，为了验证当中一部分人所谓的超能力，各种科研机构和医疗机构纷纷下场，这个静海医院的名头，也就是当初安全局众多用来进行这方面工作的门面之一。
当然，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一地鸡毛，项目也是黯然收场。
但就在大约一年之前，他们在追查一批黑市交易的医疗器械时，竟然发现对方使用的名头，赫然就是静海医疗。
李阳泽也是在这时候进入他的视野之中的，原本他只是被当做一个走私医疗用品的小杂碎，但他的大嘴巴不经意说出，自己曾经和静海医疗有过相当数量的交易。
但论到细节，他就像是猛然惊觉一样，咬死不说，言语中对那伙人是相当的惧怕。
三哥软硬皆施，但具是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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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只得试着逐步建立与他之间的信任，但一时的骄纵换来的是他的变本加厉，为了获得李阳泽手中一丁点有用的消息，三哥付出的成本已经越来越高。
终于，在这一次案发后，他决心顺水推舟，一方面暂时断了李阳泽的不法行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敲打敲打他，让他能知道些好歹。
但还没等到他神兵天降般的把李阳泽救出来，进一步获得更多的消息时，李阳泽居然就已经噶了。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秦川在打电话时说的那一嘴。
“什么玩意？你说了没事，唐栋在医院里也说了，也没事，轮到我，他就是不行了？这词怎么？限量的？”
秦川原本就是强忍着听他说这个扯淡的故事，到现在更是忍无可忍，不停的大声重复，静海医疗、静海医疗……那状态感觉下一嘴就该是来整死我啊！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怀疑，从他在医院说漏嘴，到最后审讯室之间，有人威胁过他！”
“从他进来，就一直是我在问他，全程都有录音录像，来来来，你跟我说我怎么威胁他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队长，你冷静点，我是说从我把他带走，到仓库那一段的时候……”
“人是你带走的，你现在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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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三哥顿了一下，犹豫了半分之后，才缓缓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人不是我带走的呢？”
此话一出，秦川目瞪口呆。
“那你他妈的……！！！”
秦川楞了一下，这次他彻底绷不住了，直接一个跨步翻身就要越过桌子，要不是督查眼疾手快拽了一把，三哥这会估计已经沾墙上了。
要知道，从一开始的时候，三哥就说人是被骗走的，但当秦川把李阳泽找回来之后，他又故作神秘，搞得好像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一样。
谁能想到，他竟然只是为了颜面，就默认了秦川的推测。
“那也就是说，确实是有人威胁了李阳泽，而且他们对自己威胁的效果十分有把握，以至于他们甚至都没有跟着李阳泽去仓库。”
这件事情说开之后，三哥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严格说起来，他也算是个职场菜鸟，新加入安全局时间不久，李阳泽这案子也是她第一次独挑大梁。
原本也只是让他发展个线人，没成想发展成现在这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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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进来之后那副鸟样子，就是想让我揍你一顿，然后替你背上这口大黑锅？”
“是……也不是，其实我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由秦队长出马，背个……这样……再这样……是不是就能把唐栋拿下，以他作为突破口，我们是不是……”m
磕磕巴巴的说完后，三哥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
听了他的馊主意后，秦川抬眼瞄上了督查，督查是连连摇头摆手，表明这绝对不是自己的主意，自己来，纯粹是为了避免他一时冲动，再搞出个人命，再一个就是三哥所在部门，并没有在国内行动的权限，所以必须要和属地警局相配合，出于保密原则，才用了督查做个挡箭牌。
秦川现在是相信了，眼前这个瘪三，真就是蠢到了如此的程度。
他一个刑警队长，李阳泽的事情也并非原则性问题，就算真背个处分，最多也不过就是降职或是调职，怎么也不可能一撸到底，更不要说由此就取信唐栋，跟他混个同吃同住同劳动……
想到这，秦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工作危险系数有多高？”
阳啊，阳。咩啊咩。咳的肺管子都要炸了，休息，休息一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