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十五年四月十六日巳时初刻,官屯镇驿站突然大门大开,紧接着狂飙出一支数百人的马队。男女老少,高头大马,荷枪持械,行色匆匆。
出了官屯镇,人马一分为三。
苏澜带着常乐、甘甜、卞雍、吉贵,还有向导卢浦,以及十名诚王暗卫和十名全园暗卫,直奔镇虏堡。高、乔两家和马澄、岳山及其护卫自然紧紧跟随。乔桃儿骑马驮着宴小妹,于小宝则和手下护卫在高、乔两家身边。
苏澜本想让高三娘、高信母子和乔方夫妻、乔桃儿和宴家一家留在官屯镇驿站等待消息,可是高、乔两家心系高四郎的安危,如何肯呆在驿站备受煎熬,必得跟着苏澜行动不可。
宴小妹跟高、乔两家一样心思。听说查寅去镇虏堡为难秦燎,恨不得立马飞了过去。苏澜考虑了一下,也就同意了。起码她可以跟秦燎喊话。
第二路人马由杀四率领,有玄武堡堡长钟秀、朱雀堡堡长管训、青龙堡堡长谭楠等大约一百来人。还有宁虏堡校尉汪升等二十人,他们直奔保安关。
第三路是张凡的人马。他本率领一百五十名芜湖民兵到了云城,后来留下雷子、屈明在云城协助庄石将军;万婉又陪同卢娘子留在浑源;还有五人护卫朱孩儿回云城报信。还剩下一百四十多人。张凡留下四十多人,在官屯镇驿站护卫宴家人和牛氏、张氏,监控查质等十名库兵,以及保安关正六品度支员外郎岳晃、登云关正六品度支员外郎陈安、保安关从五品抚远将军隋函等三人及其十几个护卫。张凡则率领一百人前往保安关以东的宣仁关、镇塔关和土台关。任务就是,巡逻关隘,阻开马市,违者免职,抗者立斩!
作为亦民亦兵的芜湖民兵,张凡等人在陇东前线平定西戎青盐之乱时立下过汗马功劳;他也多次深入北狄大漠刺探情报、淘换军马,在兵部都是挂了名号的大英雄。这次任务艰巨,苏澜给了他云城总兵先锋官的职位文书,并钤了县主之印作为凭据。
三路人马完成任务后,将在保安关会合。
之所以兵分三路,完全是因为审讯岳晃、陈安、隋函时获得了相关情报:
一是,北狄祸祸云城三个卫城后不久,保安关、揽月关、虎口关和石台关就违抗圣旨,相继擅自开关,分别开马市一至三次不等。
二是,其他关隘也蠢蠢欲动,准备私开关隘,擅开马市。比如宣仁关、镇塔关和土台关等。
三是,三月二十五日,在保安关的一次马市中,有一支百人北狄商队,借口用骏马换取的粮食掺杂了石子发了霉,从而寻衅滋事,大开杀戒,居然杀死了户部的一位税收人员池正!保安关主将袁云为防事态恶化,同意了保安关正六品度支员外郎唐为的计策,将这百名北狄强盗恭送出关;还给了池正的家属一千两银子封口费,隐瞒了此重大恶性事件!
四是,隋光离开云城之前,将本家侄儿、心腹隋函从登云关的一个正六品校尉升职为从五品抚远将军,并调往保安关担任主将。然而,隋光被锁拿进京后不久,暂代云城总兵袁欣很快从袁家子弟中,空降了一个名叫袁云的人到保安关,并授予正五品定远将军,死死地压在了隋函的头上!还借口户部税收人员池正被打死一事,斥责隋函醉酒误事。
苏澜等人不由怒火中烧。隋光免职,袁欣暂代,一群魑魅魍魉,或胆大妄为,或尸位素餐,将云城军事败坏到如此田地!
凭直觉,苏澜怀疑,那帮北狄商队挑衅杀人事件绝对不孤立、不简单,应该憋着什么臭屁!
五是,保安关校尉程立从镇虏堡调任过来已有四年,有资历,有人缘,也有能力!只是夹在袁云和隋函之间,饱受屈辱,难有作为!
六是,袁云和隋函两人已经势同水火,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七是,保安关的从五品度支郎中何凯,被正六品度支员外郎岳晃、唐为排挤,已经上奏告老。上司忌惮下属,那是因为岳晃、唐为都是皇亲国戚岳府中人。
八是,保安关正六品度支员外郎岳晃和唐为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因为岳晃自诩出自正宗的皇亲国戚,而唐为则是岳开夫人唐氏的娘家侄儿。唐为则自恃能力高强,岳晃就是蠢猪,而他唐为跟袁云的关系更密切!
苏澜洞若观火,冷笑不已。其实,他们除了各有靠山,互不服气,最根本的矛盾应该是在马市中分赃不匀!
九是,登云关正六品度支员外郎陈安,和原登云关正六品校尉、今保安关从五品抚远将军隋函是铁哥们。近日他从登云关来保安关请教马市事宜,顺便看望隋函。准备回登云关后,也照葫芦画瓢,偷偷开关互市。
苏澜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很感兴趣,尤其是他们之间的矛盾。
苏澜还问道:“你们三个人,隋函和岳晃是保安关的,陈安是登云关的,可你们怎么不在关上,却跑到了高柳?而且喝得酩酊大醉,不仅破口大骂你们的上司袁云和何凯,就连云城知府鲁赟,你们也骂了人家祖宗十八代?”
三个人蒙了。他们昨晚喝得找不着爹娘了,如何知道自己骂了谁,又骂了什么?
常乐又叉开蒲扇般的巴掌,准备呼死这几个家伙。
三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叩首。先前常乐一巴掌不仅呼歪了他们的下巴,还把他们的脑袋打没了——不是真没了,而是整个脑袋都失去了知觉,就好像脑袋出门贪玩,找不到家的感觉。直到常乐给他们捏了捏下巴,脑袋这才归位在脖子上,可剧烈的疼痛也随之而来,疼得他们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脑袋。
他们不得不招供。原来,十二日上午,登云关正六品度支员外郎陈安带着护卫来到保安关,一来看望铁哥们隋函,二来奉登云关守将之命,来请教马市相关事宜。
朋友相见,格外高兴。因为陈安要请教开关马市的细节,隋函便请来好友、保安关正六品度支员外郎岳晃,向陈安介绍马市事宜。中午,三个人在关内大坛喝酒,大碗吃肉,好不快活。不料,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保安关主将、正五品定远将军袁云。袁云早就想抓住他的把柄大做文章!于是当即赶来,不仅踢翻了酒桌,呵斥三人酗酒滋事,还叫嚣扣罚隋函一年军饷。显而易见,袁云根本没把岳家和隋家放在眼里,而陈安这个倒霉催的,不过是个陪骂的。
下午,怒火中烧的隋函命令属下、校尉程立代他去向袁云请假,他自己则和岳晃,陪着陈安,带着护卫,于城门关闭之前进了云城,去倚翠楼散心,找美女横波和蛮腰泄火。然而,令他们万分生气的是,横波和蛮腰居然都从了良!他们揪住一个龟公胖揍一顿,这才得知,就在今天,两位美女被云城知府鲁赟纳为了小妾!
三人气得恨不得打上知府大门,可终究不敢闹大。于是,憋屈的三人在倚翠楼叫了几个姑娘,胡闹了几天几夜。完全不知道云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知道,十三日这天,庄石心腹麾下、从五品抚远将军焦坪就手持暂代云城总兵袁欣的手令,以及庄石将军的密令,率领五百人马紧急奔赴了保安关和镇虏堡。
直到十五日午后,隋函、岳晃和陈安这才从云城动身回保安关。出城门时,他们发现,卫兵对照着一张画像,检查、盘问得非常严格,这让他们既恼火,又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有莫名的不安。
傍晚,他们途经高柳县城,自然要进城吃饭喝酒。如此,就撞到了钟秀和管训的枪口。
苏澜不由冷笑,看来,北狄探子、坐瓮美女横波和蛮腰真的就在知府鲁赟的府上!
苏澜问道:“那百人北狄商队,是北狄哪个部落?或几个部落?领队的是谁?以前是否来过?”
隋函一问三不知,呆呆地望着苏澜直翻白眼,露出一脸蠢像。
苏澜有些不安。因为焦坪十三日就应该到了,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他的人马是否分别去了保安关和镇虏堡?如果事情不顺利,他是否派人回云城搬了救兵?另外,昨晚,高三郎和麾下三个十夫长冉令、扈冲、杨明,以及破虏堡校尉郑贯、庄石将军麾下校尉叶林等,近一百五十人,到达镇虏堡以后情况如何?
“兵部卫兵仓库一般多长时间检查一次军需?每次检查需要几天?”苏澜最后问道,“保安关和镇虏堡相距不过二十里,卫兵仓库的人如果过来查验军资,他们一般是先去保安关,还是镇虏堡?”
隋函一愣,道:“是查寅将军亲自过来吗?如果是他带队,肯定会去镇虏堡!保安关去不去不一定!”
“为什么?”苏澜一怔。
“还不是为了他那个心尖上的宴小娘子!自从程立调到保安关后,镇虏堡如今的主将是正六品校尉秦燎。据说,他就是程立的小姨子宴小娘子的未婚夫君!”隋函有些猥琐道,“查寅将军检查军资不过是个借口,给秦燎小鞋穿才是目的!他们检查军资一向是抽查,保安关已经五、六年都没检查了,可镇虏堡一年总要折腾几回!每次都要煎熬几日,还要用各种借口惩处扣罚,为难秦燎。”
苏澜不由一阵冷笑。查寅先是玩弄声东击西,指南打北,明明要去保安关和镇虏堡,却偏偏放出消息要去宁虏堡和破虏堡;明明要去镇虏堡,却偏偏放出消息要去几年都不去的保安关!而且在去镇虏堡的同时,还派查质去晏家村强抢民女!真是老奸巨猾,心肠歹毒!
当然,隋函还介绍了云城兵堡,特别是镇虏堡的一些情况。
“还有,今天是十六日,保安关会,会偷开,偷开马市。”隋函最后吭吭哧哧地道,“陈安老弟要去掌掌眼,我们也想,也想回关换点东西……”
三支人马分手后,苏澜带着队伍赶往东北方向的镇虏堡。
一路过来,太阳高照,熏风拂面,只见道路两旁和山坡上,金黄的麦浪翻滚着,荡漾着;沉甸甸的麦穗点头哈腰,似乎在向农人致谢,它们历经风雨,走向成熟,回报天地的滋养,回报农人的辛勤耕作。很多农人开始全家出动,开镰收割了!
这真是,烈日染得麦浪黄,薰风送来布谷唱;千顷馥,万畦甜,千浪醉,万波香,原野绿,麦田黄,顽童扑蝶乱花香;流金覆垅万家忙,欢声笑语共话丰收好时光!
望着这丰收的景象,苏澜感觉异常安稳、平和;也不由感叹,今年麦子丰收,农人有个富足的年景!父亲也能减轻压力,可以一心一意对付北狄!
卢浦纵马过来,指点着远近村落,道:“这一带大都是军屯屯堡,住着屯田的军人和家眷。”
军屯,是指军队在屯兵地域从事开垦耕作的社会活动。军屯制起源于西汉时期,后来被历代延续。主要在京畿与边境实行。具体就是,士兵战时打仗,平时屯田,每一个士兵都由国家配给一定数量的土地自耕自种,以免去百姓的负担与转运粮饷的困难,实现军队的自我供给。军屯被视为治国安邦之举措,它对发展经济,巩固国防发挥了重要作用。
前世的生产建设兵团就有点类似于军屯。
苏澜微笑道:“向导的事情忙完,卢秀才就可回家麦收了。到时,我给你一份土豆种植技术指南,你到云城找黄登要土豆种子。那时就可以种植土豆了。”
卢浦喜不自禁,连声道谢。
望着金色的麦浪,闻着馥郁的麦香,苏澜忽然心有所动,问道:“北狄人一般是严冬时节牲畜冻死肚子饿极了才突破关隘,来骚扰汉民、抢劫杀人,有没有麦收时节出来抢粮的?”
“有啊!”卢浦道,“据我爹娘说,三十年前就有一次,居然打到了我们卢庄,抢走了我们刚收下的新麦……”
高三娘正好骑马跟了上来,也叹气道:“那一年,我们当家的两个哥哥都被北狄强盗杀了……”
苏澜的心咯噔一响。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杀害保安关税收人员的北狄商队,想到了关隘上那些见利忘义、私开马市的隋、岳、袁之流!
乘着隋光锁拿进京、袁欣暂代渎职、父亲未及上任的空档,北狄人会不会趁着麦收时节,重演抢劫新麦的惨剧?
苏澜不由得心急如焚。她打定主意,必须在父亲到达云城之前,先行将云城长城十一关都巡视一趟!
为此,她必须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快速解镇虏堡之危,救出高四郎高智!
官屯镇、镇虏堡和保安关大约构成一个正三角形,保安关在官屯镇西北方向,是长城关隘之一;镇虏堡则在官屯镇的东北方向。三地彼此距离不到二十里。骑马也就是半个小时。
倏忽间,马队就到了镇虏堡。
镇虏堡坐落在青秀峰和断肠山崇山峻岭的夹峙中,海拔八百,面向西北,三面靠山,背临绝壁。整个兵堡遵循天人合一、顺应风水的思想,依据山川形胜来建造。
镇虏堡自下而上,臂揽两山,分别建有四大建筑群落。即山脚的封门寨;位于青秀峰的右翼寨;位于断肠山的左翼寨;以及青秀峰和断肠山交汇绝顶处的中军寨。这四个营寨以中军寨为指挥中心,右翼寨和左翼寨形成犄角,拱卫左右;封门寨则是镇虏堡的前突堡垒先锋军!
镇虏堡四个营寨分别据守险要,都建有块石、片石垒砌的丈高、三尺厚的寨墙;有些紧要的地方,寨墙更高更厚更结实,甚至可以运兵、跑马;寨墙的长度不一,比如,封门寨最大,是个不规则的形状,寨墙建在蜿蜒起伏的山上,周长绵延百余丈;封门寨是镇虏堡的前突堡垒先锋军,从命名就可以看出,它对敌寇是封门而非生门、开门,这就是敌人来了有猎枪!可见其威风气势!
右翼寨建在青秀峰山腰的一个平坝上,大约是个长方形,四面寨墙,但面积只有封门寨一半大小;位于断肠山的左翼寨仿佛是个壁挂,贴身建在断肠山的山壁上,呈半圆结构,面积比右翼寨略小。这左右翼两寨分别居险峰而扼守咽喉!
最小的是中军寨,建在青秀峰和断肠山的绝顶交汇处,背靠绝壁,坐拥深潭,既是镇虏堡的制高点,也是镇虏堡的指挥中心!
这四个营寨各有寨门。寨门一关就成为相对封闭的堡中之堡,既可各自为战,自成一体。同时,四个营寨外围又有寨墙环抱,相当于给整个兵堡上了双保险!四个营寨均设有哨所和烽火墩台,发现敌情立即点燃狼烟,相互策应;此外,四寨之间还有山道相连,紧要处还有墩台、壕沟、吊桥、陷阱、密道、箭垛、水网、暗哨、石闸、铁索、藏兵洞等,尤其是拥有深潭水源,可长期固守。可谓机关重重,步步惊心,非堡垒内部卫兵不可得知其中奥秘!四寨彼此相互呼应,襄助共赴!
据隋函等人介绍,镇虏堡四寨共有卫兵近三百人,有马、骡、骆驼等一百五十多匹(头)。主将原是正六品校尉程立。四年前程立调任保安关后,校尉由一个百夫长接任。两年前,这名百夫长因伤退役,百夫长秦燎走马上任,成为了正六品校尉、镇虏堡主将,麾下有三名百夫长。镇虏堡的建制规模和卫兵人数,在云城所有兵堡中属于中等偏下。
镇虏堡初建于北魏,后有历朝历代加固、修缮,历史悠久,规模宏大,地势险要,从了望、信号、训练、作战到供水、供粮、宿营等功能完备,布局合理,易守难攻。
苏澜骑在马上,拿出望远镜四处了望,不禁惊叹,镇虏堡巍峨庄严,气势恢宏,雄踞要冲,扼守咽喉,真乃大成北境的铜墙铁壁、金汤固垒!
苏澜拿着望远镜端详着,只见四个营寨掩映在树木从中,仿佛一切都那么安谧、平和。然而,大家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紧张气氛。比如,依稀可见山上卫兵、马匹在迅速移动,可听到人员的号令和嘚嘚的马蹄声,兵器的碰撞声,阳光甚至还时而反射过来兵器的冷硬锋芒。最显着的是,封门寨一反常态,大门紧闭。不过,望远镜还是捕捉到了寨墙的箭垛上对外张着的弯弓。
看着那些树木、山石、道路、寨墙和箭垛,苏澜竖起拇指,比比划划,又微微一笑,双手招来十名诚王暗卫和十名全园暗卫,对着他们一阵嘀咕。
随即,这二十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借着树木、山石、茅草的掩护,向封门寨大门两边摸索过去。眨眼间,不声不响地就靠近了寨墙。果然,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镇虏堡的箭垛、树木、寨墙、山石之间存在射界盲区,有空可钻!而两丈高的寨墙对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而言,不过是纵身一跃而已。
见此情景,高三娘、高信和乔家人都焦急地想要往前靠拢,不料几支冷箭扑簌簌地飞来,全部落在马头之前。显然射手们对这群男女老少的来意不甚清楚,手下留了情。
苏澜劝高、乔两家勿急,却从坐骑踏雪无痕的挂囊里拿出一把喇叭,开了开关,递给宴小妹,冲着镇虏堡的封门寨高喊:“毛毛虫,我是宴小妹……”
众人一怔,又有些想笑,原来秦燎的小名竟然这么可爱。
高音喇叭格外响亮,镇虏堡里面传来一阵惊呼。
不一会儿,从寨门上的箭垛里射出一支箭羽,插在地上剧烈颤动,嗡嗡直响,可见力道深厚。上面还卷着一块浅蓝布条。
甘甜上前检查一番,取下蓝布条递给苏澜:“公子,没毒!”
苏澜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退却三十步,宴小妹独来!”
苏澜点点头,招呼大家后退三十步。
宴小妹不会骑马,只得带着苏澜钤了县主印信的手书步行到了封门寨。
寨门迅速打开,迎进宴小妹,又很快关闭。
就在这一关一闭之间,寨门两边的二十名暗卫已经跃上了寨墙。
不过,很快,封门寨的大门再次打开,一个英俊魁梧的年轻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拥着宴小妹,风驰电掣般奔来,后面还奔跑着跟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
到了跟前,那军官拥着宴小妹,飞身下马,一个箭步,冲着苏澜先是抱拳一揖,然后单膝跪下道:“在下镇虏堡校尉秦燎拜见县主!谢县主救命之恩!谢县主解镇虏堡之围!”
苏澜暗笑这威风凛凛的北方壮汉居然有个毛毛虫的昵称,又很欣赏他的豪爽利落!
“不用谢,我之职责!”苏澜有些诧异,“谢本县主解镇虏堡之围,何解?”
“县主请进,见了实情,您就知道了!”
秦燎躬身请进,那对卫兵也夹道欢迎。
他们刚刚走到门口,诚王十个暗卫和全园十个暗卫从门里大摇大摆出来迎接。
秦燎一愣,脸色大变。
“秦校尉莫怪!”苏澜笑道:“查寅带来一百多人,我不得不做两手准备!”